第四百六十四章 通天妖塔
一晃五年。
妖族彷彿聽到昭城防衛大幅增強的風聲，很識相的減少了活動。
薛通買到兩粒逆龍丹，增力竅一枚，新購的十餘種毒素，讓骨傀氣息愈發駭人。
他隔陣子便會畫幾張武聖後期三頭蟒符，此符不可謂不強，價格昂貴，系其主要收入，買家皆大有身份，只是具體信息無人透露。
牟山副宗主的法器靈材，亦被其變賣。
……
妖族異乎尋常的平靜，終於讓衛默深感到不安。
“據悉，過往每年總有幾起妖人越境，擄掠人口的事件，本法到任后不再發生，固然可是妖族識時務，但突變得如此規矩，令人費解，需深究背後原因。”
“刺探情報，可從已禁絕的黑市入手。”衛默深召集各部，說道。
黑市乃兩族間地下渠道，交換買賣特產資源，數百年屢禁不絕，衛默深到任后大力整頓，黑市停頓。
嚴厲查處的黑市得以重開...
數月後獲悉驚人消息：“妖族自顧不暇，貘城的通天妖塔，正從沉睡中蘇醒!”
貘城北黑石古塔，高三百丈，系十萬年前妖族，挖開北葫山壘建，列為禁地。
通天塔乃召喚惡妖之巨型法器，因屢次召喚，幾乎均致浩劫，遭妖族廢棄，已沉睡萬年。
近期呈自行復蘇跡象，塔體冒煙，消息越傳越廣，終傳進薛通、衛默深的耳朵。
……
“通天妖塔過去怎從未聽說”衛默深詫異道。
“衛大人來昭城不久，況那妖塔早已廢棄，無人談論，在下也是頭一回聽說。”副將洪健堂說道。
“帶來浩劫，有記載么”衛默深又問。
“召喚的妖王不一，但皆暴虐肆殺，行法事之人多半橫死，故稱浩劫。”
“那召喚來幹嘛”
“妖王攜帶法器功法、靈材靈物，皆稀罕無比。”黑市線人答道。
“如今無召喚法事，而塔體冒煙，恐生異變，本法猜測，或因吸收天地靈氣萬年，自行啟動。貘城離昭城區區六千里，若受波及後果嚴重，不可袖手旁觀。”
“需和妖族聯絡，適當參與。”
衛默深說道。
“適當參與彼此關係緊張，貿然前往，恐怕不妥吧，連安全都無法保障。”副將洪健堂說道。
“妖族哪還有心思另生事端，不必擔心。哪位願去貘城，傳達本法意思”衛默深不予理會，問道。
將堂鴉雀無聲，無人接話。
“馬都統、薛副都統，你倆去吧，官職適中，沿途也好相互照應。”衛默深點將。
馬善生、薛通面色稍顯為難。
“只需將本法書信帶到，了解妖族意願，回來後記上一功。”衛默深又道。
不存在抗命的可能。
翌日。
馬善生、薛通各帶兩名近衛，進入八百里密林緩衝區。
六人騎宗師級馬獸，緩衝區低階獸蟲俱遠遠避讓，不足小半日，即達妖族崗哨。
大搖大擺至法陣外喊道：“速稟上峰，人族欲往貘城拜訪。”
……
貘城郊外山莊。
古木參天，庭院深深。
“前輩在此小歇，有事可叫院外守衛。”崗哨首領一路接收指示，終於將客人帶到。
貘城城主真法初期，城中高階武聖過十，到了此地只能任由妖族安排，六人簡單做罷警戒，各自煉功。
連等五日，無人過問。
老成持重的馬善生亦有些不耐煩起來，院中焦躁踱步。
山莊口忽有了動靜，妖將豹迢帶隊抵達。
豹迢接過信函，閱罷說道：“人族想參與是想套取信息，圖謀吾族寶貝吧。”
“事關本域安寧，人族想協防而已，道友多慮了。”馬善生說道。
“本部自有辦法，至多請蟒戊大人到場，人族哪來的擔心”
“蟒戊前輩太遠，通天塔出事，昭城難免遭殃，人族擔心實屬正常。”
豹迢與屬下傳音嘀咕，隨後道：“那好，幾位稍等，待城主熊茲大人定奪。”
……
數日後，大批妖族圍住山莊。
馬善生、薛通神色自若，深信妖族不可能發難。
豹迢身後，跟一狐臉妖道。
“請問馬都統昭城排行第六”豹迢問道。
馬善生點頭。
“人族既想幫忙，預防通天塔之變，需看看昭城的實力如何，本將貘城排位第七，想與馬都統比試幾招。”豹迢說明來意。
馬善生微微色變，頓了頓說道：“有機會討教，本不勝榮幸，可惜馬某近日煉功岔氣，尚在恢復，不如由薛副都統試試”
局面出乎薛通預料，馬善生借故，竟將自己推上了前台。
他猜不透是馬善生預謀，還是臨時起意，支吾說道：“這...”
豹迢大為掃興，神情不悅，“薛副都統與狐岺將軍過招，他位列十二。”
薛通看了一眼馬善生。
馬善生恍若未聞，未接話豹迢。
“務必贏下此戰，無非是表現多強而已。”薛通心思轉動，開口道：“恭敬不如從命，請狐岺將軍手下留情。”
雙方禮畢。
狐岺忽原地消失。
薛通赤金目辨識分明，狐岺似利箭出弦，已至身前七尺，長臂探出，五指如鉤。
薛通蹬地倒射，狐岺的利爪，緊貼罡魔護層外沿，呼啦抓落。
薛通後退而非側躲，速度要求奇高，全然是以狐岺快速之長，硬碰硬的打法。
兩人殘影全場此起彼伏。
狐岺連出十爪，爪爪落空。
驚怒交加，痛下殺手。
虛空驀然一顫，百隻利爪浮現而出，朝薛通遁退的方向，狠狠抓去。
百爪成網，不信薛通能躲閃開去。
烈風平地飛卷。
薛通甩袖，淡淡風瀑，匹練般卷出。
一連串爪影爆裂的聲響。
狐岺踉蹌後退，勉強站定。
面色潮紅，大口喘息方調勻了呼吸。
薛通袖卷，發力不足五成，否則同級的狐岺勢必摔出戰場，重傷不起。
馬善生笑呵呵捋了捋鬍鬚，贊道：“薛副都統贏得利落，立了頭功。”
“貘城實力不俗，相助細節另行商議。”豹迢面色發青，迅速離去。
……
薛通升職都統，排位緊隨馬善生。
馬善生僅受口頭責罰，讓薛通明白，馬善生怯戰必是衛默深的指使，藉機試試他修為的深淺。
“衛默深信中提及排名，說人族實力強大，暗示妖族可小試一比，大致如此。”薛通心道。
妖族答應接受協助，允許人族進入北葫山，五十為限。
衛默深決斷，洪健堂等九武聖高階，三人一組，每組三年，輪流帶隊入住貘城。
洪健堂、馬善生、薛通第一組。
北葫山。
山體外看無甚異狀，實則內部掏空，削頂通天。
黑石巨塔黑煙繚繞，升騰而上，自山頂湧出，外觀貌似北葫山地底的岩漿，即將噴發。
環黑塔五里，妖族建崗樓若干，日夜監視，十里的外圈，是為人族營地。
營地靠山，地形地勢尚可，洪健堂下令按尋常配置佈置警戒，一幅既來之則安之的架勢。
通天塔煙量保持不變，地底無震，不像要很快發作。
豹迢定期到訪，充當兩族聯絡大員的角色。
入貘城豈可空手而回!
薛通忽然問起：“貘城物產豐富，貧道想買冰屬性含靈幼獸，不知可有機會”
靈寵白虎成長緩慢，比吞食了雷屬性含靈獸的獠鷲，越差越遠。
洪馬兩人訝然，只聽豹迢說道：“含靈獸稀罕無比，若有幼獸早一搶而空，薛道長怕是輪不到。”
“嗯嗯，薛某問問罷了，其實不抱指望，那妖族的煉體丹藥，總歸有機會吧。”薛通訕訕笑道。
“融脈丹，激發血脈潛能，鍛筋淬骨，主材用多種武聖高階獸血，藥力強大，人族怕不適用。”豹迢說道。
“薛某想試試，後果自負，煩請將軍費心。”
“八品靈丹賣人族，需請示城主。”
“兩族協防，有勞將軍轉告。”薛通拱手稱謝。
不幾日，豹迢帶來錦盒，“薛道友時機恰巧，看在人族自願協防的份上，城主許售一枚，提價三成至兩億，吃壞了後果自擔。”
豹迢擰開盒蓋，血腥氣息頃刻滿堂。
“藥力極大，本族武聖中階煉體士，修為稍差易致血管爆開，筋骨撕裂，沒三五十年和靈丹妙藥，無法康復。”
“薛某會擇機服用”
薛通交錢，收融脈丹入袋。
……
通天塔底。
三個高大的身影，進入最後一層暗室。
城主熊茲、副城主虎臉、羊臉妖人。
三人轉動儲物手鐲，各拋出一巨型銅鼎。
“啟動后無可逆轉，二位想清楚了沒有”熊茲問道。
“想清楚了，再說蟒戊大人已然批准，箭在弦上，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好!”
熊茲手鐲再轉，血如飛瀑，填滿三鼎。
三妖席地而坐，口念法訣...
股股血霧升騰，吸入塔基。
待法事完畢，三妖出石室關門，加蓋真法級封印，熊茲交代外層看守道：“通天塔狀況不佳，自啟臨近，震裂屋頂時，務必逃離。”
數武聖俱為熊茲心腹，他才捨不得讓彼等陪葬!
兩日後。
北葫山地底倏然一震，通天塔黑煙大增。
警報拉響，薛通出岩洞觀察。
塔煙衝天，高空暗雲越聚越大。
“噗～噗～”
通天塔噴射血煙。
薛通忽聞到一股人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