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景天出事
直到早飯後,也不見嬤嬤將景天給抱過來,江箏箏按耐不住了,一整晚的心神不寧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景懷早早就去了早朝,將近午時才會回來,每天她都會抱着肉嘟嘟的小景天在大殿門口看着景懷下了早朝奔着她們母子二人而來。
「嬤嬤,皇子還沒睡醒嗎?」江箏箏輕拍了拍給景天專門置辦的嬰兒房的木門。
屋內一絲動靜都無,江箏箏的心不安的跳動起來,有忙活着收拾大殿院子裏的奴才個宮女們圍過來。
「昨晚就沒聽到皇子哭的聲音呢,嬤嬤也沒叫皇子的奶媽餵奶。」
說話的是昨晚被安排守夜的奴才。
江箏箏又拍了兩下門,依舊沒有動靜,便直接讓人上前撞門。
木門閂在裏面經不住大力的撞擊,不過十幾下就斷掉,兩扇木門大張旗鼓的開開,而後那摔進去的奴才就驚恐的叫了一聲。
江箏箏忍着心裏猶如敲鼓般的聲音邁步進去,只一眼就差點昏過去。
照顧皇子的嬤嬤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下是足以染紅整個地面的紅色血跡。
江箏箏瘋了一般找她的孩子,小小的嬰兒床上空無一人,皇子無故失蹤了。
「小天、小天!」江箏箏顫抖着喊景天的名字。
一屋子的奴才宮女一齊將整個嬰兒房翻了個底朝天。
一個宮女許是無心之舉,在嬰兒房的門口角落裏有一個小水缸蹲在那裏,上面有一個高粱桿串成的蓋簾,她隨意掀開瞟了一眼,緊接着大喊,「皇子!」
江箏箏跌跌撞撞撲過去,果真在那一小節水缸里看到了一個頭朝下已經溺斃的嬰兒,那些水也許不足一盆,可卻要了一個三月余嬰兒的命。
她抖着手將嬰兒從水缸中取出來,只看了那嬰兒面部一眼,她便瘋了。
誰也不知道究竟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整個安陵國唯一的皇子被溺斃在小小的水缸里,照顧他的嬤嬤身中數刀死的無聲無息。
景懷拼了命跑來的時候,江箏箏還抱着已經沒了氣息的孩子哭的肝腸寸斷。
景懷甚至都腿軟了,若不是身旁的奴才扶了一把,他都得跌倒在地上。
「箏箏。」景懷走到江箏箏身側,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想要伸手接過被江箏箏抱在懷裏的孩子,可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江箏箏回了頭,那雙看着他的眼睛裏是濃濃的恨,若是眼神能殺人,他絲毫不懷疑此刻他已經死在了江箏箏的視線中。
「昨夜是你非要嬤嬤帶着小天睡的!」江箏箏的雙臂緊了緊,此刻她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景懷已經說不出話,饒是身為一國之君,平日裏一句話就能將人誅九族,可面對自己的孩兒被人殺害,他竟害怕的厲害。
江箏箏將他當做兇手一般看着,眼睛已經通紅一片似要流出血來。
「我沒想到,箏箏你別這樣,你會傷了自己的。」景懷試圖安慰她。
江箏箏將嬰兒的屍體推進景懷的懷裏,「你好好看看!昨天還好好的孩兒如今變成了這樣!你看!」
景懷只看了孩子的面部一眼就緊閉上了眼睛,許是在水裏泡了整夜的緣故,那小小的臉已經腫脹的厲害,已經沒了人樣。
江箏箏回過身來,緊緊的揪住景懷身前的衣服,用力間能聽到她的手指在咯咯響。
皇子被人暗害,一時間震驚朝野,聽聞那日若不是有奴才冒死攔下,國主就要喪命於皇后之手了。
朝中大臣們以此事作為引子要求罷黜江箏箏的皇后之位並以謀殺的罪名打入大牢。
後宮妃子們也趁機鬧事,齊心協力的站成一派敵對江箏箏。
而這一切江箏箏早已不在乎了,自那日她的孩子出事後,她便瘋癲了一般,是景懷強硬的將那小小的屍體從她手裏奪走後讓人以太子的身份下葬了的,也是那時江箏箏使出了渾身的功夫不要命的與他打成一團,只差一點他就被她直接擰斷了脖子。
朝堂之上面對眾大臣們咄咄相逼罷黜皇后一事景懷大發雷霆治了好幾個人的罪,而後早朝因他負氣離去后自動結束。
棲鳳殿裏,這幾日已經由侍衛層層圍住,任何一人不得隨意進出。
景懷走到了棲鳳殿的門口,卻還是沒敢踏進去,在門外站了好久才僵硬着雙腿轉身離開。
棲鳳殿裏,江箏箏已經接連幾日滴水未進,整個人全憑一口氣吊著。
原本那夜他們還是親密無間的夫妻,隨着景天出事,江箏箏無法原諒因為景懷一時的自作主張而導致孩子被害,再加上那天她差點將景懷掐死,兩人從那時起就再未曾見一面。
她想起了滿月宴時宋鶯鶯獻上的那塊兒平安鎖,內里刻着一個「死」字,這一切或許是因為她在那麼重要的日子裏對孩子下了那麼惡毒的詛咒才發生的,她要去殺了宋鶯鶯。
江箏箏拿了一把刀氣沖沖的奪門而出,卻不想被拿刀的侍衛瞬間圍住,「國主有令!棲鳳殿內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出去,皇後娘娘請回!」
這是一群面色如鐵般的侍衛,他們絲毫不懼江箏箏皇后的身份,若是她真敢闖出去,怕是這些人同樣敢一刀砍下她的頭。
她還未給孩兒報仇,自然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命丟了,卻也不會就那麼輕易退回,揮舞着刀就與這些人糾纏在了一起。
江箏箏還是因為皇后的身份佔了便宜,這群侍衛只敢防守不敢進宮,讓她差點闖出去,最後一個侍衛飛身跳起來一個手刀劈在江箏箏後頸部,她才暈了過去。.
這邊的動靜自然是一絲不差的傳到了景懷的耳朵里去,他又急急忙忙跑來棲鳳殿,終於在她昏過去后才仔仔細細的看到了她。
原來一個人說瘦僅僅幾日就能瘦成這般,本來孕后還算豐腴的身子,如今竟然猶如一把枯柴般隨時都有被折斷的風險。
景懷俯身靠近江箏箏,想要抱一抱她,其實他更想她能抱一抱他,只是如今她將他看作敵人,再無與他親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