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更樂意做渡你上路的菩薩
江與安哈哈大笑:“老夫斥了巨資花了十年才將這一處弄得完美無缺,如今你們這些人就是我瓮中之鱉,我想怎麼捉就怎麼捉,想什麼時候捉就什麼時候也捉,而你們,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也就你這個無知婦人,還敢問不知是誰送誰上路!”
周慕嬌淡淡一笑:“江老將軍,話不可說得太滿,不然打臉的時候臉會腫。”
“小婦人勇氣可嘉,長得又有幾分姿色,只可惜你冥頑不靈,不然,老夫許你一個貴妃噹噹又如何——呃!”
周慕嬌手中的短刀捅到了江與安肚子,她緩緩上前,將刀往更裏頭送了送,笑道:“可是怎麼辦呢?比起做貴妃,我更樂意做渡你上路的菩薩呢!”
江與安也是太過自信,以為對方已是瓮中之鱉,又有長輩在自己手中,被捏住七寸不會反抗,不料這周慕嬌完全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主,不講武德,上來就動手!
婦人!就是心眼多!
不過江與安反應還是很快的,周慕嬌的第二刀沒能落下。
江與安被林公子與盧財主護在身後,盧財主說:“主子,不必跟他們啰嗦,我看他們根本不值得我們去爭取!”
林公子扶住江與安,喊了聲“將軍撐住”,隨後揚聲:“兄弟們,殺了他們!”
院牆四面站滿了死士,聽到命令,死士們同時往院中跳。
與此同時,一直呆在周慕嬌身邊沒有出過聲的胡沛然突然從衣服里扯出一個口哨輕輕一吹。
尖利響亮的哨聲傳出去,那些死士的動作突然就停了,林公子也愣了一下,江與安乾脆親自下令:“殺!”
話音剛落,便聽到盧財主一聲尖叫:“主子!”
順着盧財主的視線抬頭看上去,江與安的嘴巴也合不上了。
無數身着玄衣的勁裝漢子突然從天而降,人還沒落地,手中的刀劍便已飛了出去,統一命中死士的腦袋,瞬間就倒了一地的死士。
等到玄衣人們落地,江與安才發現他們腰間都繫着三指寬大的鐵索,鐵索從雲霧之中伸出,這頭繫着他們,另一頭在更高的地方。
“神,神兵天降!”梁橋脫口而出,心中有萬千豪情衝出胸口,他從地上撿起一把劍,想也沒想就加入了戰鬥。
死士在地上可能所向無敵,可惜這批玄衣人有作弊器,一旦打不過就立即“飛”起來,死士快把力氣耗盡都沒辦法夠到他們,差點把人的本能給激發回去。
周慕嬌與趙雲璟一左一右護着黎天退到了內室,外頭只有胡沛然和何久指揮,兩人看到差不多了,便又吹了一個長哨,長哨響起,玄衣人們立即解開索扣,反起了總攻。
胡沛然與何久退進了內室。
隔着幾道門,廝殺聲陣陣傳來,黎天看着自己的外孫女,心中一時悲憤,一時高興。
“老人家切忌情緒高低起落,小心腦溢血。”周慕嬌說了一句。
腦溢血是什麼黎天不懂,但他聽得出來周慕嬌話里的擔心,他想了想,嘶了一聲。
周慕嬌就看過來了,她也沒問,直接就扣住他命脈,一反手,輕輕搭上,閉目,黎天一見她這動作,渾濁的目光中染上了點點淚花。
他的外孫女,成長得很好,沒有黎家的庇護,她也能走到今天,她真的真的,特別特別好——一定是她母親從小教得好!
想到女兒黎落,黎天情緒又低落了,及至想起黎銘,黎志,再到自己的髮妻與族人,黎天的情緒簡直低到了谷底。
“你常年心中鬱結不散,能活到現在,江與安可是花了不少錢來保你的命。”
黎天抿了抿唇,沒作聲,倒是旁邊的慧容開口了:“江與安沒錢,拿大錢保黎大人命的是姓盧的。”
“哦,那個大冤種。”
周慕嬌的一語雙關,慧容倒也不是聽不出,只不過姓盧的還在外頭打着殺着,他想要替他求下情都不行。
慧容是胡姬山部落一個普通部落眾的養子,二十歲的時候就離開了胡姬山到各地遊歷,三十歲時便到了這南山寺當和尚,當了十年和尚被喊回去,讓他參加部落長的選拔,他原本只是回去湊湊人數,沒想部落長的頭銜竟然落在了他的頭上。
一個和尚做什麼部落長?但是胡姬山對他有救命與養育之恩,他在胡姬山的那十來年也是開心幸福的,只不過養父母過世之後,他又沒有了歸屬感才離開,讓一個對部落沒有歸屬感的和尚做部落長,這不是搞笑嗎?
慧容便被趕鴨子上架,當起了部落長,一干就是十年,直至部落里的激進派私自對大梁出兵,惹來了孟將軍,胡姬山被徹底打散,慧容便覺得自已任務完成了,便走了——期間,就遇到了被江與安他們偷偷救出來的黎天。
兩廣總督黎大人嘛,世人誰不知他剛被判了斬立決,但慧容就假裝不知,跟在黎天和江與安身後混起了日子,後來江與安說無處可去,慧容就想起了南山寺,於是南山寺周邊,就成了他們的根據地。
原先一開始很多事情都要他出面去做,後來姓盧的財主來了寺里,有錢有門路關鍵還是大冤種,於是慧能就安心地躲在南山寺繼續混日子,二十年過去,竟然被他混成了得道高僧,成了大師。
慧容覺得,自已能有這二十年的好光陰,全是因為姓盧的所賜,所以才會想要替那姓盧的求幾句情,只可惜,盧財主自已願意去死,周慕嬌也不是聖母。
所以很快,盧財主就變成了一具屍體,與死士們的屍體一字排開擺在院子裏。
院中唯二站着的是江與安與林公子,林公子平時以落魄書生示人,沒想到殺人的時候那叫一個狠厲,活到最後的,竟然也是他,他緊緊站在江與安身邊,眼裏全是殺氣,他不甘心地嚷:“主子,屬下說了趙雲璟不可爭取!您不聽!您不聽!”
江與安一臉頹敗,他確實是沒想到,自已將近二十年的籌謀,甚至兒子這幾年也已經趁着水災旱災時的表現輕易地收了災民們的心,一切都推進得很順利,最後竟然會就這麼敗在了這裏。
這個地方,可是他花了大心血才打造出來的啊!
他盯着趙雲璟,又盯着周慕嬌,最後咬牙:“你們怎麼做到的?怎麼猜到的?這些兵,你們訓練了多少年?你們偷偷練這麼多兵,不也是想着有朝一日推翻大梁皇朝,自已建立新秩序嗎?我們何不合作,到時候平分這天下江山,不比現在兩敗俱傷的局面來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