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王秋山也是苦命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黑色的風衣，稀鬆潦草的鬍渣，給人一種歷盡滄桑的感覺。
林長歌的眉頭微皺：“大叔，你到底想怎麼樣?不是說好了不勉強的嗎？怎麼還找到我學校裏面了。”
王秋山深色一怔，而後卻是一笑。
“小子，你未免也太自戀了。我承認你讓我感興趣。可還不值得我對你一請再請。”王秋山擺了擺手，略帶不屑的說道。
小子，瞧把你狂的。
真以為輯魔隊是野路子出身，誰都能進呀。
“哦？既然如此，那我走了。”林長歌也不廢話，掉頭就走。
“哎，你這小子，好歹我也是救命恩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見林長歌掉頭，王秋山一把拉住，面帶不滿的說道。
這個小子，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呀。
“小子，聊會？”
“幾塊的？”
王秋山：“……”
“我時間很寶貴。一百塊十分鐘。”
“好。”王秋山狠狠一咬牙，看着林長歌，恨不得活吞了對方。
一百塊十分鐘，你以為你是網絡嫩模嗎？
儘管心裏恨得牙痒痒，王秋山還是拿出了一百塊錢，遞給了林長歌。
兩人坐在馬路牙子上，看着蒼石山，一陣沉默。
“來一根。”王秋山嘆息一聲，掏出香煙，遞給了林長歌。
“我還是個學生，不會……”
王秋山略無奈的將煙收回，放到嘴裏。
吧嗒一聲，點燃香煙，猛吸一口后，望着遠處的群山，眼神中浮現出一抹追憶。
"小子，你很像一個人。"
“過了三分鐘了，你還有七分鐘。”
“……”王秋山深看了眼林長歌，沒有說話。
“好吧。你繼續，我像誰？”
看着了眼手中的鈔票，林長歌還是決定當個合格的傾聽者。
“像我兒子。”
“……”林長歌皺眉，這天沒法聊了。
王秋山這一開口就占自己便宜。
“如果他沒死的話。現在應該也上高三了吧。”
“他和你一樣，謹慎，而且知足，可他命不好，攤上了一個廢物爹。”王秋山吞吐着煙霧，眼角隱隱有些朦朧。
“我那個時候，沒錢沒工作。說到底就是個混子，連我兒子的學費都交不起。那小子為了湊夠學費，四處撿廢品。”
“說來也可笑，明明一米三四的小個子，力氣卻大的驚人。竟然能背動一百多斤的廢鐵。”王秋山笑罵道，語氣有些哽咽。
林長歌沒有說話，看着王秋山，蹙眉深思。
“他怎麼死的。”林長歌沉默片刻后，問道。
“哎，那小子命太賤，有點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賣了二百塊錢的廢品，非要給我買盒煙抽，對，就是這種白石煙。”
王秋山擺了擺手中的煙盒。
白色的軟包裝，處處透着廉價。
林長歌知道，這種煙味道烈，不好抽，但卻便宜。一盒也才兩塊錢。
“誰知道回來的時候碰到了魔物，死了。心臟被掏了。”
王秋平靜說著。好似領居大爺在敘說八卦。
“不過你還別說，這種煙夠勁，我喜歡。”王秋山猛抽了口香煙，將煙頭扔掉，站其身來，側頭看向遠方。
寬厚的背影帶着些許落寞和滄桑。
“大叔，你和我說這些幹嘛？”
王秋山轉過身來，注視着林長歌的眼睛：“人活一世，終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親情、愛情或者友誼。終有一樣是你無法割捨的。”
“林長歌，你很聰明，也很有天賦。我只想告訴你，希望你有一朝一日碰到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時，不要像我那般不堪。”
氣氛有些壓抑，林長歌望王秋山，沉默不語。
他褶皺的眼角處似乎有些濕潤。
半晌之後，王秋山再次開口：“林長歌，好好把握你的青春，做點有意義的事。不然等老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大叔，你還是要勸我加入你們輯魔隊，是吧？”
林長歌蹙了下眉頭，問道。
王秋山的話有點太煽情了，而且看樣子，他兒子的事情似乎也不假。
可這一切都無法掩蓋他想要自己加入輯魔隊的心思。
“隨你怎麼想。”王秋山不耐煩的說道。年輕人都這麼直接的嗎？
“拿去，沒事翻翻看，多少對你還是有點作用的。”
王秋山隨手扔給了林長歌一本書。
“武者解析……”
“你不想加入輯魔隊沒關係。可增強點實力，日後碰上魔物，也免得像上次那麼狼狽了。”王秋山背對着林長歌，淡淡道。
“大叔，你……”
哪怕對王秋山有再多的防備，林長歌此時也忍不住破防了。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來自眼前大叔的濃濃的關懷。
或許，真的只是因為自己像他兒子。
“林長歌，好好活着。這太平世界，由我來守護。”
王秋山緊握手中長刀，背對着林長歌，正想着怎麼拔刀，才能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
“大爺，就是這個男的。是個精神病。”
“不好，林長歌有危險。”
就在王秋山在醞釀感情時，一陣怪叫聲響起。
王秋山蹙眉，兩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大爺在一個高大學生的帶領下，拿着盾牌和狼牙棒，氣勢洶洶的朝着他走來。
“你通知的保衛？”
王秋山看了眼林長歌，問道。
那個怪叫的學生好像剛才就和林長歌一起罰站來着，現在眨眼的功夫就帶着保安過來了。
誰告的秘，不言而喻。
“這，這個……”林長歌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尷尬：‘多準備條路，有個退路，終究是沒錯的。”
“有道理。”王秋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前面的那個，對，就是你，穿風衣的老頭，站住別動。”保衛大爺揮舞着狼牙棒，對着王秋山喊道。
“小子，有緣再見……”王秋山就要走人。被保安抓住，他輯魔小隊的名聲就算是臭了。
就在這時，他的耳麥突然響起。
他緊握長刀的手掌微微一顫，瞳孔緊縮間，散出寒芒。
“老王，蒼石山，臨近石市一中西側，發現黑蝠怪的血跡。我們懷疑，對方已經潛入到石市一中了。”
略帶嘈雜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
“確定嗎？”王秋山眉頭緊縮。
耳麥中，喬欣的的聲音響起。
“應該不會錯，無人機返回來的照片顯示血跡一直蔓延到了學校的體育館。而且血跡還沒有干透。”
“老王，盡量拖住黑蝠怪。我們十分鐘趕到。”耳麥中傳來隊長余坤的焦急聲。
凝境的黑蝠怪實力很強，哪怕重傷，也不容小覷。
一旦發狂，整個學校恐怕死傷無數。
“我知道了，隊長。”
“放心，交給我。”
“大叔，怎麼了？”看着面色一下嚴肅的王秋山，林長歌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學校體育館在哪裏？”王秋山焦急問道。
“西北角。”林長歌指了指方向。
“小子，趕緊回到教室，別亂跑。”
話音未落，王秋山朝着體育館奔去，他的速度快的驚人，好似殘影，眨眼便消失在視野範圍內。
“林長歌，你沒事吧。他，他就是那個精神病？好驚人的速度。”
鐵軍來到林長歌面前，疑惑問道。
剛才的速度，長跑冠軍都未必追得上。
“你們兩個，哪個班的？那個老頭和你們是什麼關係。”學校保衛跑了過來，看着林長歌，氣喘吁吁的說道。
無故曠課，可是要記大過的。
這兩個小子，膽子還真大。
“保安大爺，你們守住進出體育館的路口，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體育館。”
“鐵軍，你趕緊回教室，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在入微的感知下，林長歌隱隱能察覺到在體育館內好似隱藏着一股極為隱晦邪惡的力量。
力量波動起伏不定，可卻給他一種致命的威脅。
林長歌絲毫不顧學校保衛陰沉可以滴出水來的臉色，沉聲道。
“怎麼了？”鐵軍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忙追問。
“你不要多問，事情已經超出了普通人應對範圍。自保才是最重要的。”林長歌說道。目光不由的看向體育館，面色逐漸陰沉起來。
“長歌，體育館那邊是有危險嗎？”鐵軍問道。
“嗯，幸運的是現在是晨讀的時間，體育館應該沒人。”林長歌感嘆道。
“等下。林長歌，咱們的班花好像去了體育館。”鐵軍一愣，而後回過神來說道。
“什麼？洛雪凝？她沒在教室里上課嗎？”
林長歌傻眼了。
怎麼又是洛雪凝?她這是什麼逆天狗屎運，接連碰到魔物。
“老班讓她去體育館拿幾本教材。剛去不久。”鐵軍也是無奈，剛才他去叫保安的時候，剛巧碰到洛雪凝。
“真是顆災星。”
林長歌暗罵一聲，狠狠一咬牙，掉頭就朝着體育館跑去。
或許，自己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