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容失色

嬸嬸與妹子去逛街了？

葉青閑來無事，索性出來找一下她們，再買些肉菜回去。

春風閣，大夏府有名的布料店，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客人光顧。

客人多是些女子，以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為主。至於小戶人家，只有站在門口偷瞄幾眼的份兒，連進都不敢進。

「娘，這是什麼地方，裏面好多漂亮的布料呢。」

一名紅衣少女好奇地問道。

她看起來十的樣子，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樑，薄嘴唇十分的標緻。

身段也正逐漸長開，蠻腰纖細，雙腿筆直，一看就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這是咱大夏府有名的春風閣，裏面的布料堪比金子，我可給你買不起。走了，去買點兒菜。」

旁邊的婦人說。

她三歲的樣子，鵝蛋臉，櫻桃小嘴兒，紅唇小巧，鼻子挺秀，眉毛修的又長又直，雖然穿着件身價格普通的白色素衣，還是難掩那成熟嬌軀的動人風姿。

婦人身段搖曳，向前走去，十分優雅，卻沒注意到少女偷偷地溜進了春風閣。

看看總行吧，萬一哪天我有錢了呢。

「好漂亮。」進去后，她摸着一匹大紅綢緞子說道，杏眼如含星子般，燦爛發光。

「姑娘好眼光，這匹布叫做‘鳳稠"，專門從京城運來的，布料舒適，高貴典雅，若是做成衣服穿在姑娘身上，必然美如瑤台仙子，不可方物。此布料三兩黃金一尺，不知姑娘需要多少。」

店鋪老闆介紹，帶着莫名的笑意。

這……這麼貴。

少女表情凝固。

三兩黃金就是三十兩銀子，相當於自己家一年的開銷了。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沒金子就滾出去，別耽誤別人時間。老闆，這匹布我們家夫人要了。」

少女憤怒地轉頭，發現嘲諷自己的居然是一個丫鬟。

但這丫鬟也太金貴了吧，身上的布料一看就價值不菲，手上、脖子上、耳朵上的首飾令人眼花繚亂。

少女瞠目結舌。

丫鬟身邊，則是一名三十左右的貴婦人，穿着一襲華麗的大紅長裙，將她映襯的宛如一頭高貴的鳳凰般，氣場強大，令人不敢直視。

「原來是大夫人駕臨，小的給您請安了，您快請。」

春風閣老闆臉上堆笑，立刻小心翼翼地上前招呼着。

貴婦人沒有動，盯着少女清麗脫俗的臉蛋兒，以及身上的紅衣，淡漠地道：「你這店怎麼什麼人都能進來了，她觸摸的那層我不要，你看着辦。」

「好說，我把那一段剪下來就是了。」

老闆堆笑，接着看向少女，寒聲道：「姑娘，你壞了我的生意，這段布你得買下來，共二尺，六兩黃金，付賬吧。不然，我就拉你去見官。」

我就稍微碰了一下下而已，憑什麼！你賣東西都不讓人碰的嗎？

少女滿臉委屈。

「呦，老闆，你這是開的布店，還是黑店吶。既然是賣布，難道還不讓人摸了嗎？還有這位夫人，您看着挺有身份的，怎麼凈做些丟身份的事兒。是你自己不要這段布的，憑什麼讓我女兒給你付賬，你的臉呢？」

說話之人，正是回來尋找女兒的素衣婦人，她雙手放於平坦的小腹前，立身門口，語氣輕柔，不疾不徐，嘴角含笑。

笑里藏針！

店內安靜了片刻，接着閃過一絲殺機。

貴婦人轉過身來，一臉凌厲地看向門口，她惱了，還從來沒有人敢當著自己面罵她不要臉呢。以前暗地裏說過的，都死了。因為，她是葉家長房大夫人——林月。

「跪下掌嘴，我或可饒你一命。」

林月寒聲說道。

唉，六兩黃金買命不好么。

店鋪老闆滿臉恐懼，旁邊的丫鬟嘲諷地看向母女二人，那目光，就像在看兩個死人。

可忽然間，林月嬌軀一顫，花容失色，一臉恐懼地盯着外面，大叫道：「不可能！」

街道上，人群中，出現了一張早已死去的面孔。

「……鬼啊！」

林月腦海‘轟隆"一聲，兩個月前那個夜晚發生的一幕幕頓時浮現在心頭。

還有少年最後說出的那句如同詛咒般的誓言。

「林月，你這就怕了么，噩夢才剛剛開始呢。」

葉青悄然來到春風閣門口，只聽嬸嬸低聲罵道：

「死婆娘，居然說我是鬼，別再讓我碰到你。」

少女則一臉委屈地站在邊上，大眼紅紅的。至於林月，早就嚇跑了。

「呦，這是怎麼了，誰欺負我妹子了。」

葉青笑嘻嘻地上前說道，嚇了娘倆一跳。

少女叫做葉曦，見到葉青之後，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大哥？娘，是大哥回來了。」

「白眼狼，你不是出去了么，還回來做什麼。」

嬸嬸沒好氣地道。

不就是去大龍山脈時‘借"了銀子么。

葉青心中咕噥，嘴上卻笑道：「當然是想嬸嬸跟妹子了。」

少女嬌俏的臉蛋兒上浮現一抹紅霞。

嬸嬸嘲諷：「想我？是偷我的銀子花完了，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吧。」

兄妹兩人從小青梅竹馬，感情極好。

葉曦立馬不樂意了，說道：「娘，您說什麼呢，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們快去買些肉菜回家做飯吧。」

「買肉？我可沒錢，只夠買兩顆白菜的，愛吃不吃。」

嬸嬸說，目光卻停留在不遠處賣肉的攤位上。

嬸嬸的相貌並不比林月差，只可惜雲叔沒有長房的財力，這才令得她不得不為這些柴米油鹽的小事兒計較。

葉青撇了撇嘴，說道：「那嬸嬸先去買白菜好了，我帶曦兒逛一逛。咦，這家布店不錯，走，大哥給你買幾匹布去。」

「謝謝大哥。」

葉曦開心地說。

那不是布，是金子。

嬸嬸剛要呵斥，發現兄妹兩人已經挽着手臂進去了。

「客官，我們店鋪只收金子，不收銀子的。」

老闆見曦兒又回來了，還帶着個少年郎，於是對後者提醒說。

曦兒一怔，這才想起這裏的恐怖價格。

她還沒來得及提醒，就聽葉青驚訝地道：「老闆，你怎麼長了雙狗眼睛，難道你是妖怪嗎？」

曦兒噗嗤一聲，被逗笑了。

老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幽幽地盯着他。

葉青直接無視，又不屑地道：「區區幾匹布而已，本公子就是把你這破店盤下來，也是不眨一下眼睛的。」..

大哥真厲害，沒錢還能這麼有氣勢。

葉曦滿臉崇拜地想道。

嬸嬸剛進來，要把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拎回去，聽到葉青的話后，又改主意了。

她揚起雪白的下巴，道：「青兒，這兒的布料我看也不怎麼樣，居然還用黃金買。人家東城一間店鋪可是只收靈石的，去那裏看看吧。」

黃金都付不起，還靈石？

您幾位可真能吹。

老闆嘴角抽搐了下，葉青已經在挑選布料了。

他將葉曦跟林月都看好的那匹紅色綢緞拿了過來，又選匹別的顏色，划拉了一堆。

老闆大怒，上前阻止：「住手！小畜生，你……你知不知道老子這些布料有多金貴，這可都是金子。你居然這麼倒騰，我告訴你，沒有十兩黃金，你休想離開，不然咱就見官。」

這小兔崽子，都找回面子了還不走，給人家這麼折騰。

嬸嬸恨不得上去揪住葉青的耳朵教訓一頓，葉曦則俏臉兒大變。

啪！

葉青回身就是一巴掌：「跟誰倆呢！」

老闆慘叫一聲，被抽的如同陀螺一般在原地打轉兒，半邊臉都腫了。

剛停下來，面前飛來一物，他下意識地接住，晃了晃暈乎乎的胖腦袋，定睛一看：

靈…靈石？

葉青淡淡地道：「找錢！」

嬸嬸母女雙目發直，滿臉獃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