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聯袂來使，重歸於好
公函內。
不僅有對草原未來規劃。
還詳盡闡述了關中百萬人口遷徙路徑。
透露出的意思只有一個。
國朝。
已做足一切準備，打下來的土地，皆會鞏固為疆土。
這人口。
就代表着朝廷的決心。
“有點少的！”
孫傳庭撇了撇嘴道。
這人數。
聽上去很多。
但實際上。
由於草原廣袤，單女真王庭勢力範圍之大，就比國朝一省之地更大。
一省。
一百萬人。
人撒下去，就像扔進湖中的小石頭，連個波浪都難見到。
在鞏固疆土上，就會很慢。
必定會拖累軍隊攻打異族的進度。
“塞外苦寒，草原尤甚，再加上故土難離，能遷徙百萬人口，已是內閣眾閣老的極限了，就這，你小子還嫌少！”
孫承宗沒好氣道。
國運正隆。
關中百姓在家過的挺好。
能有百萬人願意體貼國朝艱難服從遷徙，夠超出想像的。
不知足啊！
“主帥，那我這就去備軍了。”
孫傳庭撓頭一笑，轉身就走。
身上熱血在翻湧。
戰場。
即將再次開啟。
“這小子…”
孫承宗望着徒弟的背影，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呢喃琢磨着。
在戰事上。
表現着遠超正常的渴望。
若是追求軍功。
徒弟獲得的足夠多了，等回歸朝廷，封侯拜將已不再話下。
當然。
軍功誰也不會嫌少。
只是。
據數月的了解，徒弟不是追求名利功勛的人。
要是論心。
一心報國。
徒弟肯定是的。
可逐漸擴張鞏固疆土，更符合國朝利益，徒弟是能看明白的。
不對勁的方面。
出在狀態上，據麾下人的稟告，徒弟曾數次出入重要俘虜營。
尤其是找過不下十次的后金被俘二貝勒阿敏。
然後。
將阿敏吊起來打了。
雖然下手有輕重。
但仍顯暴虐。
不過。
平日裏。
面對自己這位師父虛心請教，面對麾下將領軍士時愛護有加。
是個近乎完美的主將。
這反差。
很難以言喻。
也問過隨行太醫，太醫們的回答皆很含糊，只說了句，不會影響領兵作戰。
這算勞什子的回答？
這批隨行太醫，不行！
就在孫承宗批判隨行太醫時，親衛叩門稟告：
“主帥，蒙元族使者托雷，及女真王庭使者額亦都聯袂謁見！”
“嗯？”
孫承宗回過神，從鼻子發出了聲音，沒有太多驚訝，嘴角上揚道：“看樣子，是真的結盟了。”
同為草原部落。
蒙元族和女真王庭是毋庸置疑的敵人。
前不久。
錦衣衛傳來情報，言及女真王庭可汗皇太極，付出大代價，與蒙元族結下盟約。
同時。
皇太極在聯絡草原上的大小部落，不斷簽訂攻守同盟盟約。
本來，對此情報是略微存疑的。
此刻。
變相證實了情報真實性。
錦衣衛。
還是那個無孔不入的錦衣衛。
但也說明。
國朝的強大，再次讓整個草原聯合起來了。
這。
是件好事吧？
“讓他們進來吧！”
孫承宗命人撤去重要地輿圖，端坐在主位，淡漠道。
開戰前。
看看女真王庭的垂死掙扎？
也看看苟延殘喘的蒙元族能玩出什麼花樣。
不一會。
在親衛引領下。
兩位蒼髯如戟、身着狐裘衣的大漢走入。
“蒙元族使者蒙托，參見大明大元帥！”
蒙元族使者單膝跪地，右手置於心口，垂首恭聲道。
結盟之事。
蒙元族不可能糊塗就答應，更不可能為了些許牛羊草地就答應，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雖然不清楚大明與后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女真王庭的服軟，襯託了大明再次偉大。
逐漸日暮西山的蒙元族，真正實力與女真王庭相差無幾，若想不被大明一個個覆滅。
結盟，是唯一自保的途徑。
但是。
結盟歸結盟。
不代表蒙元族真事事擋在女真王庭前面。
來之前大汗就吩咐了。
若大明大元帥和和氣氣說話，那就表現稍微強硬點。
若大明大元帥直接翻臉，那就躲遠點，別把血濺到身上。
“蒙元大汗托雷，是你什麼人？”
孫承宗看着蒙托略微熟悉的相貌，疑惑道。
在蒙元族中。
大汗之位其實是世襲的。
皆來自於托雷-忽必烈-邊沿汗系，也就是成吉思汗嫡長子一脈。
歷任蒙元族大汗，都叫托雷。
這個叫蒙托的，和之前打過交道的蒙元族現任大汗托雷，長的很相像。
“回大明大元帥的話，大汗是吾兄。”
“那你是蒙元族的？”
“左賢王！”
“哦？”
孫承宗輕敲着桌案，似笑非笑道：“蒙元族左賢王啊，國朝可很久沒逮到過這樣的大魚了，要是以汝頭顱獻給吾皇，必能得到不少賞賜。
蒙托，你覺得呢？”
聞言。
蒙托正想起身，身體一顫，又跪好了。
自然是覺得不怎麼樣。
這咋剛見面就聊獻腦袋呢？
這應該和大汗口中的翻臉意味差不多。
該從心了。
“回大明大元帥的話，大明以禮儀之邦聞名各邦各部落，小王一介頭顱是小，損了大明之名是大，萬望大元帥不要因小失大。”
蒙托上下牙齒碰撞打顫，扯過身旁站着的女真王庭使者，介紹道：“大元帥，這是女真王庭鑲黃旗旗主徹爾格，其父，是前鑲黃旗旗主額亦都，被努爾哈赤賜名為“巴圖魯”那個。”
巴圖魯。
在女真王庭中，是“英雄”的意思。
額亦都。
在薩爾滸之戰中，大敗明軍，是后金一等公。
以前。
這是徹爾格炫耀囂張的存在。
現如今。
在這場合，被禍水東引的徹爾格，只覺得是催命符。
這蒙元族人，真是靠不住。
“女真王庭使者徹爾格，參見大明大元帥。”
徹爾格感受到那冰冷且充滿殺意的目光降臨，連忙單膝跪倒，恭敬道：“小使代傳可汗之言，過往，未能約束好部眾，誤傷了天朝子民，侵佔了天朝土地，特來請罪！..
賠牛羊也好，賠金銀也可，只求大明大元帥退兵罷戰，兩家，重歸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