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誰是贏家
“平……平大夫!平神醫!您是藥王菩薩在世,您一定得救救我!”柳陽明躺着床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全無半分男兒氣概。
平一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少說些話,也不至於留這麼多血。”
昨夜因為被陸黎詩敲昏在先,所以被割掉那活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被抬去扔進柴房的時候醒了過來,發現不對勁,可剛動了一下,那處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顫着手一摸,居然又暈了過去,後來還是柳氏不停的向張世中求情,才讓人把他抬回了房中。待到這會再次醒來,看到平一寒就像看到一顆救命的稻草,少不了又是一陣折騰,從而使得那處血流不止。
“陽明,聽話!”柳氏隔在屏風后,緊皺着眉頭低聲斥責着柳陽明。
“阿姐啊,若男人沒了那活,我寧願死了算了!”柳陽明也顧不得其他,能哭多凶哭多凶。
“平大夫,我弟弟那……能接好嗎?”柳氏知道柳陽明急,她何嘗不急?若不是男女有別,她早就去衝進去了,這會只能隔着屏風低聲問着。
平一寒才給柳陽明止了血,正在凈手,“還好那物沒被狗叼了去,接倒是能接上。”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被狗叼了去,你這個……”柳陽明一聽這話便不樂意了,剛想開罵就被柳氏制止住了。
“你給我閉嘴!平大夫,我弟弟他不懂事,若冒犯了您,還請見諒!”柳氏自然也不喜,可畢竟有求於人,只能壓在脾氣賠了禮。
平一寒冷哼一聲,“現在要給你縫針,會有些痛,不過也不會比你現在痛多少。”
也不等他準備,說完話就動了手,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聽到柳陽明殺豬般的慘叫聲,聽得柳氏心都揪到了嗓子眼,認為平一寒絕對是故意的,可若不是他的醫術堪稱了得,打死她也不會低着臉求她。
等到縫合好之後,平一寒才開口道:“好了,未來一年內老老實實養傷,別動那些個歪心思,若不然,後果自負。”
此時的柳陽明只有出氣的份兒了,即便想罵人也沒那力氣。
柳氏因忌諱着房外守着的官差,送平一寒出了房門就又折了回來,“你這蠢貨,想女人去花樓就是,再不濟,府里的丫鬟不行么?偏偏去招惹那個賤婦之女!”
“阿姐,不是那麼回事!都是陸黎詩那個小賤人搞的鬼!”
之後,柳陽明就將事情的經過--與了柳氏聽,當然,是他先調戲信兒的話沒有說。可料,柳氏聽完怒不可遏,氣得直捶桌子,偏還不敢太大聲。
而正在這時,屋外丫鬟通報說張世中來了,且先去了陸黎詩的院子。
柳氏含恨計較了片刻,才對着柳陽明說道:“是我沒想到那小賤人居然那般心毒!放心,阿姐定會讓那小賤人付出代價的!眼下你仔細聽我說……”
也不知柳氏具體和柳陽明說了些什麼,轉眼再看陸黎詩的院子。
“小姐,您先起來吃些壓驚的湯藥,您這不吃不喝的,身子何時才能好?”信兒將湯藥放在桌上便去拉陸黎詩起身,且對她耳語說道張世中來了。
陸黎詩勾勾嘴角笑了笑,下一刻便表現出一幅哀傷的模樣,“信兒,我好想念阿娘,我想念阿娘給我做的麥芽糖,昨夜我還夢到阿娘說她想我,要帶我離開呢。”
“又在說些什麼混話?快起來把葯喝了!”
說話的正是剛剛走到外間的張世中,且恰巧把她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世伯,您來了?”聽到聲音,陸黎詩裹了件厚披肩就出來了。
張世中看到那一臉慘白的病容,心中不由得又一陣嘆氣,“孩子,你受苦了。”
短短的幾個字,並着那憐惜的目光,竟真勾出了藏在陸黎詩心中那久遠的記憶,瞬時眼眶佈滿了淚水。
“世伯,詩詩不苦,還有阿爹在,想着只要阿爹的病能好,讓詩詩做什麼都可以!詩詩記得世伯從前來,都是與阿爹在書房見面的,所以昨日便遣人給您送信,詩詩本還惶恐,您平日裏那麼忙,怎麼能因阿爹的病就勞您走這麼一遭?可詩詩知您是心疼詩詩,念在詩詩一片孝心便來了,所以當詩詩得知您來了,便歡喜的跑去書房等着,誰料竟讓您瞧見……萬幸大錯尚未鑄成,不然詩詩豈能苟活?”陸黎詩合情合理道出她昨夜為何會出現在書房的原因,並着眼中的淚,顯得極委屈。
所謂打蛇打七寸,她這一堆孝,禮,恩,節全砸到張世中面前,真真句句都砸在他的心間上。
“世伯知你是個好孩子,說到那柳陽明,居然敢在這天子腳下行那不仁不義不德不智之事,實在是天理難容!本官定會將他……”張世中憤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可正當他準備將柳陽明如何處置的時候,柳氏竟攜着人跪在了門外面。
“民婦柳氏提我那豬狗不如的弟弟來給張大人請罪了~”
張世中還道來得正好,撩起衣袍就走出了房門,可在看到那被捆綁起來的柳陽明旁邊還捆着一個女子的時候,不禁皺起了眉頭。
柳氏見張世中出來,立刻壓着柳陽明給他磕頭,“你這畜生,還不快給張大人細細交代你的罪狀?”
“大人,草民有罪!草民昨夜本是邀着丫鬟翠兒去姐夫書房幽會的……草民知這是醜事,但既然發生了,草民也不敢欺瞞!可草民真不知外甥女也在,而那時草民小酌了幾杯,又色利熏心,誤將她當成了翠兒,所以就……可即便是誤會,畢竟是草民冒犯了外甥女,作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草民罪有應得,草民願憑大人處置!”
陸黎詩是跟着張世中出來的,冷眼看着柳陽明忍着那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疼痛來請罪,說實話,她還是蠻佩服的,看來這人為了活下去,真的是什麼痛都能忍呢!又瞟了眼那個翠兒,果然和她穿着差不多顏色的衣裳,連身形輪廓都差不多,嘖嘖,柳氏好手段吶!只是這理由過不過得了張世中那一關呢?想到此,便將視線移到了張世中哪裏。
果然,就見張世中走到了翠兒跟前,“抬起頭來看着本官,說,你是誰?是何身份?方才他說的可屬實?若有半句謊話,嚴懲不貸!”
翠兒慘白着臉看了一眼柳氏,見柳氏正瞪着她,咬了咬牙,便豁出去了,“回……回大人,奴婢名叫翠兒,是負責洒掃的丫鬟,來陸府兩個年頭了,一……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鬼迷心竅,以為攀上了舅老爺就能過好日子,所以昨夜……確實是奴婢邀的舅老爺的!那會舅老爺誤認了小姐時,奴婢就在旁邊,可奴婢怕惹麻煩,就……就跑了!奴婢有罪!”
張世中是官,辦事自然要走程序,可本該拉去公堂的,卻因着陸黎詩女兒家名聲的關係,才決定在陸府解決。當然,他自然不會聽信這明顯是攢好了詞,可轉念一想,若有人定罪,對陸黎詩的名聲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這會很是猶豫。
而柳氏見此,立刻捂着肚子埋下了頭,“張大人,如今大錯已鑄成,民婦絕不會包庇弟弟,他冒犯了詩詩,即便已經遭了報應也是錯,是民婦教弟無方,罪婦願隨他一同發配邊疆!”
柳陽明反應快,立刻爬到柳氏身邊大喊道:“不!阿姐,都是我的錯!阿姐你如今懷着姐夫的孩兒,怎可隨我去受罰?大人哪!求您看在姐夫的面饒了阿姐吧!外……外甥女!求你!求你替阿姐求求情!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罪有應得!”
“這……”
因着柳氏也摻和進來,張世中考慮的就比較複雜了,其他都還好說,問題是她肚子裏還有陸逸卓的孩子……所以他現在覺得有些騎虎難下,猶豫了片刻,竟轉頭看向了陸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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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阿黎究竟會如何抉擇?請聽下回分解……
(阿黎:明明要人家示一回弱,還賣什麼關子?)
(親媽:唉唉唉!你這不省心的臭丫頭!怎麼能劇透呢?找打啊!)
(阿黎:要打人家?不怕人家去叫那誰來么?)
(親媽:那啥,我錯了還不行么?==)
咳咳,即便阿黎放過柳陽明,一切好像盡在掌握,但接下來陸家巨大的家變卻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左右的,自然,也不是柳氏能左右的……
(親媽:你個死孩子,不許再劇透了!)
(阿黎: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