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針鋒相對
周氏話一出，葉滄錦就急了，“胡說些什麼，父親也是你能質問的？”
忤逆長輩傳出去可不好聽。
周氏噎住，忿忿看了眼初夕，低下頭不再說話。
見氣氛不對，葉滄海舉杯，笑道：“難得一家團聚，初夕也好了，大家舉杯共飲吧！”
有老爺子在，想要為難初夕，也不敢直接來。
舉杯過後，氣氛回暖。
幾人聊起家常。
周氏：“大小姐突破靈師在即，聽說太子殿下專門為這事，特意花費重金拍下了三階法器給大小姐做突破賀禮，真真是羨煞旁人吶！”
“那可不！”
低頭吃菜的葉清靈連忙接話，笑着睨了眼初夕，“星夢姐姐小時候可是由大哥手把手教導出來的，我們大哥是誰？那可是萬中無一的龍虎衛，陛下都誇讚驍勇的！”
葉星夢露出一抹恬靜的笑容，似有些不好意思，朝對面的葉祁明舉杯道：“這麼說來，妹妹不得不敬哥哥一杯了。”
即便是一向冷情的葉祁明，面對這個從小寵大的妹妹，也多出兩分笑容。
“你們兄妹感情一向好，祁明，你可近兩月沒回家了，夢夢可一直念叨着你呢！”葉滄海身旁的蘇明月淺笑出聲，面容溫婉，一點也不像生了四個孩子的婦人。
她出身簪纓世家，膝下四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優秀，年輕時嫁了位高權重的葉滄海惹人艷羨，到了中年，無論是第一天才的女兒，還是得陛下看重的龍虎衛兒子，都給她長臉。
要說污點，蘇明月完美人生唯一的缺憾，就是葉初夕這個天生痴傻的女兒。
造化弄人，為什麼偏偏夢夢不是她親生的？
所以每每面對初夕，就像是面對自己的污點，無法正視，即便如今初夕恢復神智，對她來說，也沒有太多喜悅。
方才同葉星夢飲完酒的葉祁明無奈一笑，“宮中事務繁忙，兒子實在難得空。”
葉滄海：“別聽你母親和你妹妹的，男兒自當以事業為重！”
“爹！”
葉星夢瞪眼，生氣時的樣子只有女兒家的嬌憨可愛，沒有半分嬌蠻，讓人難以對她產生不好的情緒。
葉滄海被逗笑。
看着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初夕只是埋頭吃菜。
坐在主位的老爺子很好將一家人的舉動收入眼底，望向一個勁兒埋頭苦吃的初夕，不免心中一酸。
老爺子指了指面前的菜：“老林，把這醬鴨端給二丫頭，她喜歡吃。”
位於身後的老管家上前，將那菜移到初夕面前。
其樂融融的局面被打斷，葉星夢笑容微僵，捏緊了筷子。
葉清靈冷哼：“爺爺就是偏心！只記得初夕姐姐愛吃的！我和星夢姐姐呢？”
“你們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和初夕比什麼？”老爺子皺眉，心裏頭如明鏡一般。
初夕微微一愣，正要去夾。
“是！二妹妹在鄉野受苦十三年，苦了她了，所以什麼香的好的都要讓給她，可爺爺，您有沒想過，二妹妹變成如今這個跋扈樣子是因為什麼？”
捕捉到葉星夢眼裏一閃而過的黯然，和默默低頭的樣子，排行老三的葉祁陽坐不住了。
他剛才就聽說了今早葉初夕給星夢難看一事，還有昨日，扯着爺爺的大旗欺負星夢和清靈，原還以為這個從小在鄉野長大的親妹妹可憐，如今看來，她有哪一點值得別人可憐的地方了？
葉祁陽此話一出，老爺子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葉祁陽卻一點不慌，一心為葉星夢出氣：“還有昨夜，二妹妹為難廚房的管事婆子，毆打貼身婢女一事，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是一個姑娘家家能做出的事？”
國公府中饋在蘇明月手裏，後院一點風吹草動自然躲不過她的耳目。
老爺子臉色越發陰沉，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已經漆黑如鍋底了。
葉祁陽見了，莫名心虛，聲音都不自覺小了。
“三哥，別說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說這些讓爺爺生氣的話做什麼？”面露委屈的葉星夢強行壓下情緒，柔聲勸說，替葉祁陽解了圍。
放棄動筷子的初夕這會兒全然沒了胃口，微微眯眼，注視着場中人各異的神情，唇角微微一翹，很快消失不見。
來之前，她是奔着吃席的心來的，進行到這裏，她才恍然回神，這是葉星夢整軍要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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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和青盲山那場討伐起來，稍稍弱了一些。
葉滄海在這時笑道：“吃菜吃菜，都少說兩句！”
他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只盼着別鬧起來。
只是他的大兒子不聽勸。
葉祁明：“爺爺，此事您確實有失偏頗了，初夕流落民間疏於管教，您這般護她，是在害她。”
“不論是昨日，還是今日，初夕鬧出多少事？膽敢在太子面前撒潑，公然與姐姐爭風吃醋大放厥詞……”
葉祁明細數初夕的罪行，說到最後，簡直沒眼再說下去。
初夕眼露嘆息，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在別人眼裏干下了這麼多殺人放火的事，真是罪過罪過。
話雖如此，眼裏哪有一絲悔改？
“大哥！初夕姐姐如此，還是平日裏太閑的緣故，才盡想着些拈酸吃醋的事，不如讓初夕姐姐也同我們一般，入武堂修行！”
葉清靈與葉星夢對視了一眼，連忙接過話道。
武堂是葉家設立的修行場地，能在裏頭修鍊的都是葉家天才子弟，他們崇尚武力比拼，在國公府禁止內鬥，可到了那裏，就不同了。
葉清靈美名其曰讓初夕進去學習，實際上的目的，並不難看出。
“清靈妹妹這個建議好！”葉祁陽第一個贊同。
全家上下，除了老爺子，沒有一個人不投贊成票的。
葉嘯天看着，只覺得心涼，這頓飯哪裏還吃得下。
“砰！”
一把將手中筷子拍在桌上，巨大響動讓眾人的贊成聲瞬間消失不見。
葉嘯天怒聲道：“你們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裏？初夕的去處，我自有定奪，不需要你們摻和！”
葉家人都被吼懵，一動不敢動。
“爺爺，您老糊塗了不成？”只有葉祁陽，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麼也不明白老爺子生氣的點。
葉祁明皺眉臉色不太好看。
葉星夢低頭，暗自紅了眼，疑是難過老爺子的偏心。
“爹！我們這是為了初夕好！”葉滄海也無法再忍受初夕的所作所為，今早他可謂是丟盡了臉面。
一眼掃去，兒媳周氏快眼藏不住的笑，義憤填膺的長孫，痛快不已的葉清靈。
老爺子氣到手抖。
只是這次不等他開口。
初夕抬眸：“武堂，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