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驚鴻一顧百媚生
萬籟俱寂,傅子歌收回了自己作惡的手,慢慢從他的懷抱中退了出來,意味深長地看着眼前的霽月。
霽月捂着自己被掐疼的腰部,見她神情淡漠地收回了纖指,絲毫沒有歉意,不免有些委屈。
傅子歌一見他首次露出這樣的表情,即使再淡然,也不免會心一笑。她只道這時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殊不知,這一笑,端的是一個絕代風華。
此時的霽月並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為了這樣清雅的笑容而心碎哀傷,沉悶異常。
兩人都沒有了再在這裏待下去的**,對視一笑,相攜而去。
——我是親媽的分界線——
朝陽殿內,累了一天的兩人分別朝沐浴的地方走去,想要借溫水,浣去一身的疲倦與不適。
傅子歌只是喚侍女將換洗的衣物備在浴池旁邊,沒有讓她伺候。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她都不喜歡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肌膚。
說她自負也好,說她孤僻也罷。自從幾年前第一次伺候她的侍女看到她的肌膚,流下了鼻血之後,她再也沒有讓別人伺候過自己沐浴。
所有人都認為她應該是一個稱職的公主,有些春花秋月一般的美麗容顏,出水芙蓉一般的清高氣質,以及臨風之竹一般的堅韌與才情。
可是他們都錯了!只有自己的師兄妹們,才真正了解自己。
她,是一隻渴望自由的龍,她喜歡遨遊水底的感覺,越向下潛,就越能感受到那種緊緻而又舒適的感覺。
背對着月光泄露進來的方向,身上的白色宮裙輕輕滑下,露出了瑩然如玉的香肩。
轉過身來,用手指去迎接窗外不經意間漏進來的月光,任由它們從自己的指間泄下,像是水流,又好似沙土。
慢慢收攏,像是要把它們留住似的。只可惜,畢竟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縹緲而不可及。
輕嘆了口氣,此時的傅子歌渾身只着了件雪白的絲織蠶衣。說是衣服,還不如說是肚兜,可是除了肩衣和袖子,它卻是什麼都有。
這件獨特的衣服,是她沐浴時為了防範緊急情況而特製的。
穿梭在溫熱的水中,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感受到自由的滋味。
其實她更喜歡那種天然的泉水,冰涼清透的感覺更能激起自己對於自由的渴望與執着。
半晌……
即使是深潛水底,岸上的動靜還是驚動了自己。當然,這也不排除是來人故意暴露。
傅子歌靈機一動,腳下一蹬,勢頭一轉,衝著岸上游去。
岸上的人似乎被忽然衝出水底的人兒嚇了一跳,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驚愕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她沐浴之時還穿着衣物。
傅子歌趁着他愣神的那一剎那,藉著水勢一把拿起岸上的驚鴻練,腳尖在水面上輕輕一點,整個人便奇異地立在了水面上。
霽月被她這一身好輕功唬得又是一愣,久之,才反應過來,驚覺自己的失態。
在看到她嘴邊的一抹揶揄的嘲笑時,更是懊惱不已。
心下一動,卻生出了想要和她一決高下的想法。
於是上前一步,以掌作劍,沒有任何徵兆就襲上了青絲及臀的女子,口中還戲謔不已:“能讓我視之為對手的女子,你算是頭一個。”
傅子歌本也是軒逸派資質頗高的入室弟子,被他這樣一說,也不免被激起了一番血性,體內的炎龍之血隱隱有沸騰的跡象。
兩人此刻不僅是墮入愛河的情侶,更是肝膽相照的摯友,刀劍相向的敵人,惺惺相惜的對手。
招招取對方要害,沒有絲毫放水作假,可是招招卻是點到即止,不會傷對方半點。
這,便是他們不同於其他伴侶的地方,是情人,是摯友,是對手……
三十回合后,傅子歌輕喘了口氣,感受到自己身體有些不適,明白是腹中的寶寶在不滿自己的大膽。
於是心中一動,便決定速戰速決。
仍是腳尖立在水面上,霽月看着她忽然停了下來,也就沒有再進攻,只是這樣定定地看着她,不知其意。
傅子歌凝眸,驚鴻練失了力度,軟軟的纏在自己的身上。忽然,悠悠地睜開了琉璃眸,直直地看向對面的霽月。
霽月被她一個眼神看得渾身一酥。
那是傅子歌從未有過的誘惑神情,琉璃眸半睜半閉,櫻唇微翹,那誘人品嘗的感覺讓霽月頗為受用。
痴迷地看着她,不肖片刻,又聽見那張誘惑人的櫻唇中輕緩地吐氣如蘭:“驚鴻一顧百媚生,美人含春玉汝生……”
聽着那如同咒語般的口訣,看着那惑人心弦的容顏,霽月沒有來得及拯救自己已經當機的思緒。
沒有來得及思考,便看見驚鴻練像是重新煥發生機一般,順着傅子歌的肌膚滑了下去。
雖說是滑下去的,卻不失力度,就像是一根藤蔓似的,纏繞着那美如和田玉一般的肌膚。
忽然,奇異的景象從傅子歌的腳底開始蔓延……
驚鴻練滑到腳底與水面接觸的地方時,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分為七條,直指上空。
到了傅子歌頭頂,卻像是說好了一般,七條白練一齊向中間聚攏,形成了一個以傅子歌為中心的花苞型的保護膜。
就在霽月看得愣神的同時,傅子歌忽然斷喝一聲,七條白練忽然被抽出三條,向自己激射過來。
霽月反應過來,連忙狼狽地接下這一招,卻也因此退了好幾步,引得傅子歌一陣泠泠的淺笑。
自知輕敵而敗,霽月也不羞惱,只是看着她開心的樣子,自己也覺得輸得心甘情願。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傅子歌的手自從開始笑,就沒有離開過腹部,指節也微微泛白……
傅子歌暗道不好,孩子又開始了,果然不能運功……
正自責的時候,霽月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攬過自己濕透的身體,用體溫溫暖自己。
“這樣會着涼的啊,傻瓜……”
傅子歌沒有回應他,就這樣靜靜地任由他抱着自己,搭在腹部的手仍舊沒有移開,反而輕輕地打着轉,喃喃道:
“孩子,這,就是你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