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根本不會
院落中。
姬幽月眼波流轉,剛剛從頓悟中醒來的她,臉色頗有些茫然失措。
我剛才……是頓悟?!
感受着自身發生的巨大變化,她內心劇震,雙拳下意識攥得緊緊地,面露無言。
真的是頓悟!
如此,那麼我眼前這幾棵竹子,應該也就是如假包換的大道神竹了吧!
院子裏栽種了大道神竹,那麼這院落的主人……
想到此處,姬幽月下意識望向了屋子。
而恰巧這時,顧玄卿從其中走了出來,嘴上還在低聲念叨着:
「姑娘總算是醒了,你忽然間就無緣無故地盯着這顆竹子發獃,我還以為你是被無常鬼勾了魂呢?」
姬幽月輕哼了一聲,噘嘴道:
「前輩喜歡遊戲人間,身為的晚輩的我,到底該不該配合你表演呢?」
「什麼意思啊,你在說什麼?」
顧玄卿一臉問號,面容全是困惑不解。
「還裝,前輩你就使勁裝吧,」姬幽月指了指旁邊的那幾顆竹子,一臉‘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勁"的模樣: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道神竹!」
「前輩可不要告訴我,你完全不認識哦。」
「大道神竹?」顧玄卿茫然地摸了摸頭:「這是什麼東西?」
「這幾棵竹子又不是我栽種的,在我來這裏之前,它們就已經存在了。」
「哈?」姬幽月聞言一怔:
「這大道神竹,不是你種的?這院落的最先的主人?也不是你?」
「沒錯啊,」顧玄卿攤了攤手,頷首道:
「我來這裏的時候,這座院落就已經空了下來,我也不過是鳩佔鵲巢罷了。」
「是這樣嗎?」
姬幽月嘟了嘟嘴,臉色頗有些驚疑不定:
「公子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唉,」顧玄卿長嘆了一口氣:「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我為何要騙你?」
「說的也是,」姬幽月下意識點了點頭道:
「對不起公子,我錯了……」
「沒事,」顧玄卿面容毫不在意:「你為什麼會突然就懷疑我,就因為那幾棵竹子嗎?」
「公子,這可不是普通的竹子!」姬幽月美眸圓瞪,急忙解釋道:
「這可是大道神竹!」
「公子知道剛剛我發獃是什麼原因嗎?」
「不知道,」顧玄卿恰到好處地搖了搖頭。
「算了,」姬幽月撇了撇嘴道:「反正你只需要明白,這竹子價值連城。」
「要是在外界,隨便一顆就能夠引發一場血雨腥風,讓無數修士不顧性命,競相爭奪!」
「嗯?」顧玄卿面露不信:
「姑娘,有這麼誇張嗎?」
「有的有的!」姬幽月點頭如搗蒜:「公子千萬別不信,真正的事實遠比我說的,還要誇張許多!」
「假若大道神竹的消息流傳了出去,公子便再也別想安寧了!」
「你永遠都想像不到,有些人為了利益、能夠做出什麼事來。」
「我明白了,多謝姑娘提醒,」顧玄卿拱手說道。
「不必謝我,」姬幽月擺了擺手:
「對了公子,你見過這座院落原先的主人嗎?」
「他能夠栽種出大道神竹這等神物,想必定然是一個了不得的世外高人。」
「沒見過,」顧玄卿隨口應道:
「我開始來到這裏的時候,這個院落就像個乞丐窩似的,已經荒廢很久了。」
「這樣啊,」姬幽月美目盼兮,面容陷入了沉思:
「對了公子,這原先的院子中,有沒有遺留下什麼其他的物品。」
顧玄卿頓了頓,眯眼道:
「這後院中,有着一座小菜園子是遺留下來的。」
「我平日裏,就靠着種菜為生。」
「菜園子?」姬幽月雙瞳剪水,顧盼生輝地望着顧玄卿:「公子哥哥,我能去看一看嗎?」
顧玄卿一臉隨意:
「你想去便去唄,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只不過現如今天色已晚,不如等明天再看吧。」
姬幽月輕嗯了一聲,美眸中始終噙着一抹擔憂:「公子,我小妹在姬家,不會有事吧。」
「放心,」顧玄卿一臉自信地說道:
「占卜我可是專業的,你小妹暫且還沒事。」
「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我先走了昂。」
「公子哥哥,」姬幽月叫住了他,低頭面容有些羞澀道:「我該睡哪啊?」
「你……」顧玄卿頓了一小會兒:
「我這裏也沒有多餘的床鋪,要不你打地鋪?」..
「不必了,」姬幽月目光怔然,腮幫子鼓得脹脹的:「我輩修鍊中人,都已經習慣了打坐歇息。」
話語剛落。
她從手鐲中取出了一隻蒲團放在身下,裙擺飄揚間,已然是姿態優美地盤腿入座:
「我在這裏就行了。」
從她的話語中,顧玄卿多少聽出了些許不滿,一時間不由笑道:
「姑娘,天有不測風雲,你在這院落中打坐,萬一要是下起了雨,女孩子家淋濕了衣物,這可不太好。」
「跟我來吧。」
「夜裏風大,你就算要打坐,也得找個好地方。」
說完,顧玄卿轉身就走。
「多謝公子,」姬幽月桃腮帶笑,有些羞赧地低頭抱着蒲團,悄然跟上了顧玄卿的腳步。
走進屋子,在高懸蠟燭的照明下。
姬幽月很是輕易地就看清了屋內的景象。
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緻地刻着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着細膩溫婉的氣息,令人一眼望去,頗為寧神靜心。
靠近竹窗邊。
那梨木的桌子上擺放着幾張空白的宣紙,硯台上擱放着幾支毛筆。
「公子閑暇時,也喜歡寫字作畫嗎?」
看到這裏,姬幽月已然是情不自禁地望向了顧玄卿,笑嘻嘻問道。
「咳咳,」顧玄卿面容不置可否:
「差不多吧,無聊時也玩一玩,不過這東西我不怎麼會的。」
「是嗎?」姬幽月直直地盯着顧玄卿,忽然間狡黠一笑:
「這牆壁上的幾幅畫作,想必也是出自於公子吧。」
「哼~~」
「就拿這一幅真龍畫卷為例,小女子剛進屋的時候,僅僅只是無意識地向它瞟了一眼,可也不知為何,就在那一瞬間!」
「我只感覺畫上的真龍,也是看向了我!」
「他就如同天地間不可冒犯的神龍一般,在其注視下,我感覺自身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
「就算是現在……」
「我也依舊感受到了自己的靈魂,在輕微地顫慄。」
話到此處,姬幽月停頓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小女子不才,閑暇時間就喜歡讀一些沒用的書。」
「有一本古籍是如此記載的……」
「一些修為登峰造極的至強者,已然身融大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包括摘花飛葉、寫字作畫,皆是蘊含著深刻的大道之印。」
「由這樣一批至強者寫出來的作品,一般修行者無法直視。」
「因為其中蘊含的道印,就如同天威一般,不可冒犯!」
「公子屋中所掛的畫卷,究竟是何人所作呢?」
姬幽月似笑非笑地盯着顧玄卿,話語有一絲意味深長:
「噢!小女子明白了。」
「公子該不會是想說,屋內的這些畫作……都是來源於這座院落的原主人吧。」
顧玄卿面無表情,嘴唇緊閉。
『沒錯,就是來源於原主人啊,要不然……還能是出自於我嗎?!』
『開什麼玩笑!我根本不會!』
姬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