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國合縱伐秦
“大王萬年！”
“大秦萬年！”
“為萬世開太平！”
“為往聖繼絕學！”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
橫渠四句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瞬間吹遍咸陽城的角角落落。
酒肆里、大街上、侯府里、官府里、草廬里、水渠邊……到處都是稱頌秦王的秦人。
有人躺着。
有人站着。
有人哭着。
有人笑着。
有人載歌載舞。..
有人醉得昏天暗地。
有人……所有人臉上都帶着充滿希望的笑容。
颶風並沒有獨愛咸陽。
繼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
以咸陽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張，傳遍大秦的角角落落。
激動秦人奮鬥的心。
敲響秦軍奮戰的鼓。
威震八荒！
越過高山，跨過河流，灌進王城，拂過草舍。
颶風依然在向四面八方擴張。
縱橫華夏大地。
撩撥每一個少年的心弦。
邯鄲。
王宮內，趙偃被撩撥得火冒三丈。
“嘩啦！”
一把掃掉案几上的酒菜，他憤然推開懷裏媚態萬千的倡后破口大罵：“去特媽的秦王四句！”
“去特媽的為天地立心！”
“去特媽的為生民立命！”
“去特媽的氣吞萬里如虎！”
“這是嬴政的陰謀。”
“郭開，你去告訴邯鄲的士子，告訴趙國的士子。”
“只要他們敢去秦國給嬴政賣命，我就敢把對他們抄家滅族，株連九族！”
“我趙人，絕不能入秦。”
看着從小被自己欺負的嬴政變成秦王。
又眼睜睜地看着大秦的國力蒸蒸日上，而趙國的國力每況愈下。
趙偃跟吞了死蒼蠅似的——噁心到吐。
典型的看別人賺錢比自己虧錢還難受。
“可是……大王，據臣所知，已經有三十幾個士子連夜離開邯鄲，投奔秦國而去。”
郭開心裏樂開了花：又有撈錢的機會了。
急忙火上澆油。
只要再拱兩把火，趙王下令對這些士子的家族抄家滅族，他就能上下其手，占其田地財貨。
大大地發一筆橫財。
作為從小玩到大的玩伴，郭開算是把准了趙王的脈。
“嘭！”
趙偃不出意外地一腳踹翻案幾：“株連九族，統統給寡人腰斬棄市，雞犬不留！”
“郭開，你現在就去辦！”
郭開剛要領命，倡后急忙抱住趙王的腿勸諫：“大王不可，這不是逼着世家造反，舉家投秦嗎？”
“他們敢？”趙偃色厲內荏地哼哼一句。
卻沒再強調讓郭開去抄家滅族。
倡后聽到趙王語氣不再強硬，急忙起身拽着胳膊搖晃：“嬴政肯定盼着您逼世家造反呢，咱們可不能上當。”
“哦？王后如何確定？”
聽到“嬴政”兩個字，趙偃瞬間來了精神。
“您想啊！”
倡后掰着手指頭細細數落：“嬴政的王詔是同時發往六國，招攬六國士子。”
“可是，大秦有那麼多士卒面對六國的怒火嗎？”
“此詔必然促成六國合縱，再次舉兵伐秦。”
“難道嬴政瘋了？”
“他必然是料定六國必先內亂，顧不上舉兵伐秦，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睿智如大王，自然一眼識破嬴政的陰謀。”
“必不能隨他的心愿行事。”
“咱們趙國不亂，丟幾十個士子，不算什麼大事。”
“接下來，只要大王您高舉伐秦的大旗，其必然舉兵相助。”
“打嬴政一個措手不及！”
“一鼓作氣，破滅秦國，也未可知。”
趙國是我兒的！
沒有老娘點頭，誰也不能敗了趙國的家底。
他老子也不行！
倡後為了保護兒子的家業，也算操碎了心。
“王后真乃一代賢后！”
又是拍馬屁，又是不斷提及“嬴政”趙偃被媳婦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喝酒誤事。”
“我差點酒後辦錯事。”
“郭開，你……那啥，去那些投奔了秦國的士子家裏。”
“告訴他們。”
“必須把那些叛趙的叛徒從宗族革除。”
“嗯，每家再罰三百金。”
“正好湊點錢給寡人整修宮殿。”
煮熟的鴨子飛了。
郭開在惆悵之餘聽到趙王要罰各家三百金，頓時元氣滿滿地行禮領命：“臣，謹遵王命！”
“別急着走！”
趙偃招手攔住準備去發財的丞相郭開：“咱們先議議怎麼合縱六國，誰去帶兵伐秦。”
合縱六國舉兵伐秦是大事。
他可沒信心靠自己一個人安排周詳。
郭開沒回應，先把目光投向倡后看看風向。
王后說啥就是啥。
身為趙國丞相，必須明白這個國家到底誰真正能做主。
倡后媚笑着獻策：“咱們趙國只有李牧將軍面對秦軍從無敗績，領軍之人必是李牧。”
“對對對！王后說的對。”
郭開連連點頭贊同：“上將軍連挫秦軍從無敗績，威震六國，有資格成為六國大軍的統帥。”
“合縱六國的事，只有大王您親自出面，才能震懾群雄。”
“讓我趙國成為此次合縱的主導。”
“別人可沒這個資格和威望。”
馬屁拍的很舒服。
趙偃眉開眼笑地點了點頭：“嗯，丞相說的有理，那寡人就卻之不恭了。奔走六國的事，交由丞相辦理。”
看着兩個不成器的傢伙在哪裏分派任務，倡後有點着急。
思謀片刻才緩緩開口：“大王，此時已近深秋。”
“等合縱事了舉兵伐秦，恐怕得拖月。”
“到時候，正好是隆冬時節。”
“凍死個人，還打什麼仗？”
“大雪封路，糧草運送不及時，而秦軍以逸待勞則我軍必敗。”
“不如慢慢籌劃。”
“把舉兵伐秦的事放到開春，如何？”
兩個蠢貨。
冬天能打仗嗎？
老娘操碎心了。
看到倡后臉色不對，郭開急忙獻策：“大王，我們和上將軍都有事忙，不能讓春平君閑着，就讓他去守邊疆吧。防止匈奴南下劫掠。”
“春平君啊！”
趙偃笑了：“我這個哥哥，估計還做着奪回王位的美夢呢，不能讓他帶太多的兵。就步卒，守着長城堅守不出，也能保證邊疆安定。”
意料之中的事。
秦王政傳詔六國招攬天下士子，是明晃晃地挖各國的根基。
簡直是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
趙國率先倡議六國合縱伐秦，各國紛紛呼應，掀起一股聲討秦國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