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接踵而來的恐怖
喪葬隊在厲鬼的恐怖威脅下,頓時人心大亂,已經壓制不住內心恐懼的家丁、丫環直接把手中紙馬紙錢都丟了去,四散而逃。
蔡孝儒的親衛隊一干人等還算穩得住,將蔡孝儒和程富團團圍住,護衛起來。
程富剛想掏出槍就要射擊那些慌亂而逃的下人,被蔡孝儒呵斥道:“別管他們了,按照許先生說的,先把棺材抬走。”
蔡孝儒的話讓程富回過神來,連忙着急人去搭把手,把棺材抬走。
棺材在空中晃晃搖搖,原先扛着它的家丁早都往鬼樹林的深處逃跑了,只有後來的士兵還在苦苦支撐。
他們總算知道這口棺材的重量了,難怪一開始沒有人能抬得起來。
姜慶見到程富等人重新穩住了棺材,懸着的心才緩緩沉了下來,周遭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那些跑到鬼樹林深處的人,無一例外都遭到了厲鬼的襲擊。
“帶着蔡容的棺材,走!這裏有我就可以。”姜慶說道。
言罷,只見姜慶左眼的瞳孔微縮,在他的身邊出現了許多的人偶。
這些人偶都是在櫻花國之行時,被拔舌鬼做成人偶的黑龍會幫眾。
現在它們都是姜慶的鬼奴,聽從他的指令。
姜慶命令這些鬼奴去吸引鬼樹的襲擊,給予蔡孝儒等人逃離的機會。
蔡孝儒看明白了姜慶的用意,目光深邃地瞥過那些人偶一眼后,果斷率隊離開。
越來越多的人偶自爆式地沖向這些詭異的樹木,姜慶不再去理會蔡孝儒等人,而是認真思考怎麼收容鬼樹林。
忽的!
一道陰影遮掩住了姜慶頭頂的天空,警覺的他反應迅速地看向身後。
在姜慶的後背,赫然矗立着一棵龐大的鬼樹,樹身的寬度是其餘樹木的三倍,遍佈着密密麻麻的人臉,這些人臉都在朝着姜慶猙獰地微笑。
【貪婪的右手發現了一根想要偷襲你的藤蔓,並且抓住了它。】
姜慶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抵抗靈異襲擊的右手,果然有根成人大腿粗的藤蔓打算趁着他注意力被吸引時發動襲擊。
鬼樹的藤蔓瞬間被壓制下來,姜慶想要看清楚鬼樹的全貌,以此來利用鬼相機的靈異能力收容鬼樹。
眼前的這棵鬼樹就是這片鬼樹林的靈異根源,解決了它,才能夠脫離險境。
鬼樹高聳,大部分的枝幹都隱藏於黑暗中,姜慶費勁心力都沒有辦法看到它的全貌。
周圍出現的藤蔓越來越多,右手已經限制不住。
這些藤蔓爬上了姜慶的身軀,捆住他的四肢。qs
緊接着姜慶便被提起,真正使他心驚的是,鬼樹的藤蔓對厲鬼有壓制的作用。
藤蔓纏繞使得姜慶身上的厲鬼被束縛,唯獨有鬼瞳還能用。
【傲慢的雙眼認識到了你的危險處境,決定出手幫助你,激發了鬼瞳的靈異,於是你的第三隻瞳孔出現】
姜慶愣了愣,沒有想明白其中的緣故,只知道他右眼的鬼瞳分裂出了第三隻瞳孔。
下一秒,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鬼樹的最高處。
詭異的是,這次姜慶看清楚了鬼樹的模樣,鬼樹高處的枝幹上,眾多的人頭懸挂下墜,人頭腐爛不堪,露出森森白骨,很是可怖。
這次他的視線從上往下,再看到鬼樹的枝幹,鬼樹的下方,埋葬着數之不清的人骨,它的根須駐紮在人骨里,彷彿是在汲取着僅剩的養分。
看清楚鬼樹的全貌后,鬼相機的靈異力量啟用,伴隨着一記光亮乍現。
姜慶右眼滲出血淚,眼中世界,瞳內鬼域裏,那台老舊的照相機發出咔嚓咔嚓的響動聲,一張黑白照掉落。
照片里赫然是高大的鬼樹,鬼樹上的人臉此刻不再是猙獰的笑臉,而是閉上了雙眸,收斂起了表情,似乎陷入了與鬼相機的靈異對抗中。
黑白照落地后被收入了右眼鬼瞳新生的第三層鬼域。
沒有了靈異壓制的姜慶掉在泥濘的地里,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灰。
雖然成功收容了鬼樹,但他也付出了兩個月的壽命,現在的自己只剩下一個月的壽命了。
他的右眼刺痛,不斷流下猩紅的血,血液凝聚成珠,滴落在地。
失去靈異根源支撐的其他鬼樹衍生物,迅速地破敗,萎縮,最後化為枯木。
這次的危機算是扛過去了。
姜慶內心依舊沉重,鬼相機的機會用過後,他能夠壓制厲鬼的道具不多了。
罷了,能活下來就行,姜慶不再糾結,站起身來朝鬼樹林外走去。
因為有染血皮鞋的靈異幫助,姜慶不會遺失方向。
不到片刻,姜慶便成功地脫離鬼林。
沒想到的是,蔡孝儒等人站在外頭,等待着他。
見到姜慶成功脫困,蔡孝儒鬆了口氣,不加吝嗇地誇讚道:“許先生真是藝高人膽大,一個人面對那些詭異的東西,竟然能從容而退,蔡某真正佩服不已。”
蔡孝儒顯然也注意到了鬼林的變化,他不是蠢貨,知道這與姜慶有關係,因此適時地流露出善意,希望交好姜慶這個能人異士。
經過兩次的靈異事件,蔡孝儒以及程富等人對姜慶是完全地信任。
蔡孝儒從輪椅上站起身,健步如飛地走向姜慶,臉上那是一個熱情。
姜慶沒時間跟蔡孝儒寒敘,他的目光看向了蔡容的那口棺材,又環視一周,看了僅存的人。
顯然蔡孝儒的親衛隊少了些人。
蔡孝儒觀察姜慶細緻入微,當即解釋道:“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有幾個弟兄被那樹纏上了。”
剩下的人加上趙敏、程富、蔡孝儒、姜慶外還有十個士兵。
八人抬棺,兩人負責警戒。
趙敏已經被嚇得臉色發白,雙腿發顫,需要蔡孝儒攙扶着才能走路。
“事不宜遲,我們儘快趕路到後山,將蔡公子的棺材埋下去,這一切才有可能恢復正常。”
眾人重新整理了一番後繼續上路。
姜慶在隊伍的前頭探路,後頭留下兩名士兵,能活着走到這裏的人說明心理素質都還算不錯。
原本姜慶認為累贅的趙敏也頑強地扛到現在,沒被嚇的精神失常。
離開鬼林后的路愈發的難走,泥濘的道路很是鬆軟,腳陷下去后很難再重新拔出來。
姜慶見狀在眉心的血眼張開,蔡孝儒等人驚詫和畏懼的眼光中開啟鬼域,暗紅色的迷霧籠罩住眾人,同時隔離了泥濘的路。
在鬼域隔開空間后,靈異突生。
一隻只沾染黃土的手從路里探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蔡孝儒見到這些頓時頭皮發麻,同時感激地看了一眼姜慶道:“若不是有許先生的大神通,恐怕我們已經被手拉入泥里了。”
姜慶神色如常,就在剛剛他掃視過蔡孝儒、程富等人的劇本,程富依舊會死於鬼風鈴的詛咒,而蔡孝儒也會死,劇本顯示他會死在埋葬蔡容的路上。
因此姜慶不敢掉以輕心,說明路上還會出現新的詭異。
有着城隍臉的鬼域加持,眾人有驚無險地渡過了這段路程。
接下來他們需要走過一道河中橋才能真正抵達後山。
看見河,姜慶便條件反射地想到白水河上的浮屍和頭顱。
眼前的河流並不湍急,但是極其的污濁,河面下藏着黑黝黝的東西。
通往對岸的橋不長,是由滾木搭建而成的。
姜慶走在後台,蔡程等人走前頭,因為在蔡孝儒等人眼前暴露了自身的部分靈異,所以他乾脆不再遮掩,露出了血紅的右手以及貼着符籙的左手。
擔心橋樑沒有辦法承受棺材的重量,姜慶特意讓影子去幫忙托着棺材。
於是八人抬棺變成了一“人”抬棺,怪力的加持下影子扛着棺材走路十分地輕鬆。
終於姜慶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那八名抬棺的士兵在走到橋中央時,一直左顧右盼的兩名士兵像是中邪般直愣愣地朝河裏跳去。
兩人跳入河中,一點波瀾都沒有激起,彷彿是被吞掉了一般。
“別看河!”姜慶大聲地提醒前面的人。
這些人也被詭異的情況嚇住了,好在有姜慶的提醒,他們不敢再隨意地亂瞄亂看,這才平安地走過橋。
等到姜慶一行人走過橋時,他恍然想起墊后的還有兩人,扭頭看去,頓時瞳孔微縮。
“一...二...八”
對岸,八名穿着士兵服的人正朝着姜慶等人招手,只見他們的眼神獃滯無神,機械地重複着一個動作。
怎麼對岸有八個穿着士兵服的人?
姜慶心裏咯噔了一下,猛地回頭看了眼身後走過橋的八名士兵。
他們同樣看到了橋對面的自己,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怎麼在對面。”
“對面的人是誰?”
八個人開始陷入瘋狂,不停地提問着這些問題。
蔡孝儒果斷地掏出槍,給了八人一梭子彈。
可怕的是,這些子彈打在八個人的身上沒有血液的濺出。
“老大,你打我們做什麼?”
“我們快去埋了蔡公子吧。”
“是呀,是呀。”
“發生了什麼?”
姜慶親手擰斷了這些“人”的頭顱,連帶着屍體全部丟到了下方的河裏,出手果決。
直至這些“人”的頭落入河流前還在說著“埋屍體”之類的話。
該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幫士兵就出了問題。
姜慶臉色難看地望向對岸的人,它們仍然在招手,但見到姜慶等人無動於衷后,開始行動起來,打算走過橋。
見狀,姜慶拿出一根紅燭,放在橋頭點燃。
紅燭微弱的火光,散發著靈異的氣息,那些打算過橋的“人”停下了腳步。
看着紅燭燃燒的速度,應該能夠撐到他們埋葬下蔡容。
“走吧。”
姜慶收回目光,催促道。
抬棺的人死了,只好由影子來背着,交給蔡孝儒等人他也不放心。
前往後山,只有一條小路。
程富和蔡孝儒兩人都拿着槍,趙敏則是小心翼翼地跟着,眼神時不時地瞄向兩側的茂林。
樹林裏昏暗無比,程富打着火把走在前頭探路,姜慶與影子在後頭。
雖然四周昏暗,但開了第三層鬼域的鬼瞳可以清晰地見到所有的景象。
小路的兩側,到處散佈着無人祭拜的荒墳。
終於,他們來到了給蔡容挖好的墳坑。
程富將火把插在墳坑的四方,姜慶也點燃起一支紅燭,交給了後者剩下的七支紅燭。
同時,姜慶吩咐道:“程署長,你待會就注意盯着這個紅燭,一旦有異樣,立即點燃其他的紅燭。”
程富眼皮微挑,輕輕頷首,隨即握着這些紅燭,他清楚紅燭的重要性。
言罷,姜慶看向蔡孝儒說道:“蔡署長,來搭把手吧。”
蔡孝儒很是配合地抄起鐵鏟,順帶讓趙敏也一同幫忙。
姜慶操縱着影子緩緩把棺槨正對上墳坑,旁側的蔡孝儒還有趙敏則提着鐵鍬,準備鏟土。
趙敏雙手顫抖着,勉強舉起鐵鏟。
待到影子把棺材放到墳坑的那一刻,異變突生。
不知從何出刮來一陣透骨的陰風,空中開始掉落紅色的紙包以及各色紙錢。
姜慶神經猛地繃緊,他微眯着眼,望向前方的黑暗。
花轎來了。
遠處傳來敲鑼打鼓的動靜,以及一曲極為喜慶的嗩吶聲。
只見,黑暗裏,一個迎親隊伍朝着蔡容的墳墓走了過來。
隊伍的前頭,是兩個撒着紙錢的男女童子,在它們的身後是一匹紙紮的紅馬,位於中央的是一頂黑色的花轎,此刻正被四個紅紅綠綠的紙人抬着。
點燃的紅燭以恐怖的速度融化,撐了不太長的時間。
見此空隙的時間,姜慶又連忙點燃了三支紅燭,勉強擋住了花轎襲來的趨勢。
姜慶朝被動靜吸引的蔡孝儒和趙敏兩人喊道:“快填土!”
兩人無動於衷,彷彿是沒有聽到姜慶的話語般。
“姜慶……”
忽的,一個陌生而又讓姜慶熟悉的聲音此刻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姜慶神色微變,它來了,那個喊着名字的厲鬼。
此刻的他知道了蔡孝儒和趙敏兩人為什麼沒有反應了,因為都遭遇了喊名鬼的襲擊。
趙敏哭着喊着蔡容的名字,只是剛轉身,便無聲的死去,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蔡孝儒閉着雙眼,似乎在苦苦地支持着。
程富靠近紅燭最近,反而沒有遭到喊名鬼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