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天才少年（二）
第七十三章天才少年（二）
有意思的是，現在坐在馬鈞面前的人，也姓傅。
其實，傅雕龍還真的和傅玄一樣，也很欣賞眼前這個天才工匠。只是此刻，他還太年輕了，需要磨練一下才是。
所以傅雕龍給他出問題就是打算敲打他一下，讓他早rì成才。
“我問你，這鎧甲大約能有多重？”傅雕龍指着其中的一張圖紙問。
“這個……我、我不知道。”馬鈞搖頭，我還沒有製作出來，怎麼知道。緊張起來他也口吃。
“那麼，這種、和那種，哪種更堅固？”傅雕龍又挑出兩幅圖，問道。
“這個……應、應該都很堅固吧。”馬鈞吞吞吐吐的說，心想：我還未製作出來，怎麼知道哪個更堅固？
“雖然每一種都很好看，可是，我們要用鎧甲是做什麼的？”
“是……打仗用的。”
“很好。可是，你既不知道它有多重，也不知道它有多堅固，我如何用來打仗？”傅雕龍笑道。
“可是……”馬鈞憋紅了臉，終於忍不住反駁道，“我還沒有開始製作，怎麼能知道它有多重？”
對於一個小小少年來說，面前坐着的是一方大員的青州牧，反駁他實在需要勇氣，可他鼓足勇氣說，竟然還不口吃了。
“呵呵，”傅雕龍又笑了，這一次笑得很和藹，“還未製作，所以不知道具體的幾斤幾兩幾錢，這很正常。但是，連大約有多少斤也不知道，就不應該了。呵呵。其實，並不是每一次，都需要先製作好了，才能知道重量。你可以計算的。”
“計算？”
“對，計算！”傅雕龍說，“鎧甲由鐵片製作而成，你完全可以先統計製作出一副鎧甲需要幾片鐵片、多大的鐵片，以及相關的材料等等，就可以計算出它的重量了！”
“原來如此！”馬鈞的眼睛一亮。他果然是個天才，一聽就懂了。
“我們需要又輕又堅固的鎧甲。需要錢和人手我都會給你，但是，我要一個月後再看到這些圖紙的時候，上面應該標滿了各種數據。”
“啊？”馬鈞不明白，問道，“重、重量可以大致計算，只、只、只需要參、參、參、參照造鎧甲的鐵片就可以了，可……堅固程度怎麼辦？”
“呵呵！”傅雕龍說，“這個需要實驗。你既可以在造好盔甲之後實驗，也可以分開實驗。比如一塊胸甲，你可以分別實驗它能承受多大力量的打擊，或者一個普通士兵用刀砍多少下之後可以造成其破損。具體的實驗方案，由你來設計。”
“原來這樣，我明白了！”馬鈞說，“今、今rì聽傅使君一席話，勝過了小子讀的多年書。使君大、大、大才，某十分佩、佩、佩服！只是，某還有一事不明，還望使君不、不、不、不吝賜教！”
好小子，雖然口吃，還是很會說話的啊！先捧捧我，然後再提問，真是聰明啊！
“但說無妨！”
“鐵片越、越、越厚，就會越、越、越堅固，但是也會越、越、越重；相反，越、越、越……”
傅雕龍樂了，打斷道：“行了，行了！你是想說‘鐵片越厚，就會越堅固，但是也會越重；相反，輕了就會不堅固。如何才能又堅固又輕’，對吧？”
“是、是、是的！”
“首先，是材料的問題。你的老師鄭渾是這方面的行家，他知道怎樣才能造出又輕又堅固的合金。這個，我就不多說了。”
“合金？”
“對，你們煉鐵，總是加入其它的材料，對嗎？”
馬鈞想了想，說道：“是的。”
不過具體加入的材料，屬於商業機密，鄭渾連馬鈞也沒有告訴。
“這多種金屬組成的東西，便是合金了。”
“原來如此。”
“其次，鎧甲是要給人穿的。所以，必須要知道士兵能承受多大的重量，否則，你造得再好，士兵穿不上，也是沒用的！你需要調查士兵和戰馬能承受多大的重量。在解決完這些之後，我們再來研究厚薄的問題……”
……
一個多時辰之後。
“就是這個點！”傅雕龍指着他剛畫好的東西說。
在這一個多時辰里，糜竺一直在一旁聽着，但是，他一句也沒聽懂。雕龍賢弟畫的東西，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糜竺知道“抽象”這個詞的話，他一定會大叫“太抽象了”！
看到馬鈞也愣着，傅雕龍說：“是不是很難懂？那我再重複一遍：這條直線代表鎧甲的堅固程度隨着厚度的增加而增加，這條曲線（實際為雙曲線的在第一象限的一支）代表士兵的靈敏程度隨着鎧甲的厚度的增加而減少。而這兩條線的交點，就是我們要的！”
馬鈞想了好一會兒，說道：“我好像明白了！”
傅雕龍講得是函數的思想。
在現代，大家都學過函數，但是基本上都覺得與生活幾乎無關。函數跟rì常生活確實無關，但函數的思想卻和生活息息相關。
比如，剛才傅雕龍給出的東西，堅固程度和士兵的靈敏程度都不是數學書上能有的東西，但是，你卻可以自己去定義，利用函數的思想，找到最適合的答案！
函數最早出現在公元十七世紀，但是這個公元二世紀的天才少年正在努力消化他。
傅雕龍覺得，不管他懂不懂，今天對他，都將是畢生難忘的經歷。
“這副鎧甲是韓莒子將軍的遺物，袁紹擁有這樣的鎧甲一千件。我現在把它借給你，希望你能早rì研製出比它更好的鎧甲！另外，你所需的經費和材料，只管找梁管事要！”
袁紹有大凱一千件，其中的兩百件用來武裝將領，另外的八百件組建了一支八百人的重騎兵。說起來，各路諸侯之中，袁紹畢竟是最有錢的，他們軍中的盔甲是最jīng致堅固的。雖然比起曹純的虎豹騎有些不同，但也只是馬兒沒有鎧甲罷了。若只論將軍身上的盔甲，只怕比虎豹騎的還好些。
“多謝使君！”馬鈞十分感動，有了實物做對比，會讓他的研究事半功倍。有了傅雕龍的支持，少年馬鈞心中充滿了鬥志！
馬鈞走後，傅雕龍一拍腦袋，對糜竺說：“哎呀，忘了！他是工匠啊！我應該先叫他幫我打造一個酷酷的面具才對！哎呀，瞧我這記xìng……不過，這小孩還真是聰明！子仲兄，你說我要是收他做義子如何？”
糜竺說：“我只有一個問題。”
“說啊！”
“剛才那些東西，為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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