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故土情
墨宗距離許儀的故鄉有萬里之遙,許儀足足駕雲飛行了兩日,才回到了自己出生的這個地方。
看着眼前有些老舊的墓碑,許儀的眼中早已濕潤,那深藏在內心多年的情愫再是掩藏不住,兩行清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娘親,不孝子許儀回來看您了。「
「砰嗵「一聲,雙膝跪地,許儀輕聲嗚咽起來,這些年來他都沉浸在修鍊當中,似是已將凡俗斬斷,可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這份親情又如何斬斷得了,心中悔意頓生,一時間難以釋懷。
自被賣與官衙,這一別就是將近二十六年,若是按凡俗中計算,自己早已從那弱冠少年變成了一個中年大漢,但這些年來自己卻都不曾為逝去的娘親點上一支清香,實在是太過不孝了。
待得情緒稍微平靜一些后,許儀便背靠在墓碑上,輕聲的講起了自己這些年的仙道經歷,好似回到兒時那樣,靠在母親的身上,將自己每日見聞與對方分享。
。。。。。。
過得幾日,許儀才將他這些年的見聞經歷講述了一遍,他站起身來,輕撫着母親的墓碑,見碑上灰塵不顯,心中便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語道:「也不知是何人,這些年來一直在為我打理娘親的墳墓,若是日後有緣,定要好好謝謝對方才是。「
張望了一番,許儀駕雲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嶺,只見他指尖靈力閃動,便看到山中大樹一顆顆應聲倒下,然後逐漸被打磨劈削,很快便搭建出了一間簡陋木屋,與他記憶中兒時的木屋一般無二。
意念一動,那木屋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許儀神識進入進入靈鐲空間內,便看見那間木屋已是出現在靈鐲空間,安靜的懸浮在空中。
「果然凡俗之物也是可以放入空間之內的,這就太好了!「看着空間內的木屋,許儀心中一喜,便再次駕起雲霧,重新回到母親的墓碑之前。
看着母親的墓碑,許儀眼中滿是恭敬,開口說道:「娘親,孩兒帶您離去,可能會稍微驚擾到您一會,還請原諒孩兒。「
一言甫畢,指尖再次運起靈力,小心翼翼的將母親的墓地連帶周邊一大塊土地割離開來,好似一個微型小島一般,然後便見墓地與先前的木屋一般,消失不見,沒了半點蹤影。
許儀盤膝坐下,神識便已進到靈鐲空間之內,選了一塊花草茂盛的地方,將那裏的土地修剪挖掘一番后,將那簡陋木屋及母親的墓地完美置入其中,徹底融入到靈鐲空間的土地內。
「娘親,以後你就在這靈鐲空間內,孩兒每日陪伴着您,我們再不分開!「在母親的墓前再次磕了幾個響頭后,許儀便出了空間,神識重回肉身。
將母親的墓地移入靈鐲空間后,這凡俗之內,許儀再無任何牽挂,他駕起雲霧,便要離開這裏。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卻是在他的神識中出現,沉默了一會後,終是嘆了一口氣,駕雲朝那遠處的人影跟去。
這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身上衣衫襤褸,弓着個背,背着一捆重重的乾柴在小道上蹣跚而行。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將他賣給官衙的生父,不想尚未到六十歲的他竟是老的這般快,哪裏還有當年的影子。
又行得一陣,一條熟悉的街道便映入眼帘,看着這兒時無數次奔跑的街道,即便已是築基仙人了,許儀的心中依舊是不可控制的泛起了一絲波瀾。
看着父親走進那間已徹底修繕,連模樣都徹底變了小院內,許儀知道這個家已經再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老東西,你還要磨蹭多久,是要餓死我們娘倆嗎?!「
父親才剛踏入院子,便聽到一個婦人的責罵聲傳出,然後便看到一名身材魁梧,有些凶神惡煞的老婦人帶着一名壯實漢子怒氣沖沖的從屋內走了出來。
「年紀大了,那山路不好走,耽擱了些時間,你們別急,我這就去做飯。「許儀父親將背上乾柴放下,有些無奈的朝二人說道。
「你就是懶人屎尿多,故意在那磨蹭,一天不打就難受的東西!「那壯實漢子見許儀父親還敢頂嘴,便衝到老父親面前,朝他腿上就是一腳踹去。
老父親本就腿腳不利索,被他這一腳踢來登時便摔倒在地上,哀嚎起來:「徐大壯,你這樣毆打親爹,就不怕日後天打雷劈嗎?!「
「呸!連親兒子都賣的臭不要臉東西,就你也好意思說我兒子!我兒子要是不對你凶一點,怕是現在也已經被你給賣了!「一旁的老婦人輕啐一口痰,滿臉鄙夷的朝老父親罵道。
「天啊,老天爺,你就開開眼,給我劈死這個不孝子吧!「老父親沒有理會老婦人所言,只是自顧自的在那哭喊着。
「我讓你嚎!讓你嚎!狗樣的東西!「徐大壯聽得煩了,上去便是幾腳,踢得老父親哀嚎不止,終於不敢再叫了。
「兒子,別理他了,我們自個去那街上小店上吃,讓他餓死在這,沒用的老東西!「那老婦人忽覺肚子傳出響聲,便喊了壯漢,朝遠處街上走去,只留下老父親一人在地上哀嚎,全不理會。
見二人走遠,老父親更是悲從中來,大聲嚎道:「榮娘啊!我的榮娘啊,這世上就只有你對我好啊!你怎麼就走的那麼早呢?丟下我一個人在這世間受罪!還有我們那可憐的儀兒,也不知現在去到哪了,如果還活着就回來看看爹吧,我想你們娘倆了!!「
遠處雲間看到此情此景的許儀,只是輕嘆一聲,心道果然是天理循環,想不到自己的父親竟是過上了自己母親當年的日子。
至於老父親現在這般模樣,許儀卻是一點都不可憐,也沒有出手助他的意思。
走到今日這般田地,都是他一手造成,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既是他自己選的路,便自己承受下來吧,,他雖過得凄慘,但至少還苟活於世,不至於丟了性命,那自己也就沒有任何出手相助的理由了。
沒有更多的停留,許儀駕了雲霧,往那墨宗的方向飛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