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反常
陳清夢放開我的胳膊，我們一起向外面走着。
“你好啊，趙爺！”
我接通電話，笑着說道。
趙爺的聲音還是那麼爽朗親熱，彷彿跟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小九老弟啊，這兩天忙什麼？”
要麼你叫小九，要麼叫老弟，你這麼叫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
“這不昨晚被嚇着了嘛，還沒起床呢，總感覺到處都是要殺我的人，唉！”
我唉聲嘆氣地胡說八道。
趙爺卻沒有跟我繼續扯淡，而是直入主題：
“小九老弟啊，咱們前幾天商量那個事兒，還得讓你的那位長輩抓點緊啊，我這邊萬事俱備只欠賬本了哈哈！”
我故作詫異說道：
“咦？不是吧？趙爺，他昨天就去了那邊啊，還沒有消息嗎？可能被什麼意外拖住了吧？”
趙爺那邊頓了頓，又爽朗一笑，道：
“好吧，那我就靜候佳音了，那不打擾你了小九老弟！”
說完，他立刻就掛了電話。
很好。
看來要門有點着急了啊。
那我就再等一等再去岳城吧。
放下電話，陳清夢向我問道：
“四九，茯苓姐跟你說什麼了？”
我沒有回答，反問她道：“昨晚是不是你報的警呀？”
陳清夢點了點頭，道：“我看槍手一直想要打穿牆壁，就趕緊報警了……怎麼了？”
我不說話，故作嚴肅地搖了搖頭。
兩個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一直等電梯到了負一樓，陳清夢突然反應了過來，擋在我面前問道：
“別岔開話題！茯苓姐跟你說了什麼？”
我本來也沒想瞞她，這種事瞞不住也沒必要瞞着。
就是突然想跟她開個玩笑而已。
我輕輕一笑，道：“茯苓姐說，讓我們接下雙城對局，而且一定要贏下來，那麼宣紅英的目的就不攻自破了。”
陳清夢疑惑道：“雙城對局？今年這麼早？”
我問道：“不正常嗎？”
陳清夢點了點頭，道：
“我懷疑這也是紅英姐做的手腳，故意逼我選擇這個雙城對局。”
我說道：“按照茯苓姐的說法，對於我們來說，目前這種方法是最好的選擇，哪怕其中有問題，我們也得接着。”
陳清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用力地點了點頭。
走到了車旁，陳清夢問我：“去哪裏？”
我想了想，還是得去給劉定邦和韓父韓母針灸。
雖然沒有鬼谷惑神訣的真氣加持，針灸的效果會差一些，但也能以連續的用針保證之前治療成果的持續性。
關於暗殺的問題，我劉四九也不是沒了鬼谷惑神訣就不知道怎麼混江湖了。
上了車，跟陳清夢說了去彭城大學東門后，她就照例開啟了靜默模式。
而我也安靜地想着這些問題。
剛才在墨茯苓辦公室，她的反應很奇怪。
主要還是在於她跟我說的，關於霍長卿跟她和楚半夏之間的狗血三角戀故事。
以我和她的關係程度，還有我的晚輩身份，似乎她不應該跟我說這些上輩人的私隱情事。
但她就是十的說了。
看起來還毫無保留。
真的是觸景傷情一時失態了嗎？
我不太相信。
對於她們這種老江湖來說，一言一行都有深意。
只不過我現在還看不清而已。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彭城大學東門。
陳清夢靠邊停了車，我們又說了幾句。
她要去鼎越大廈看一看警察是否解封了現場，如果解封了，就去收拾一下。
她走了之後，我朝着保安室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張虎的身影。
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過了馬路，一邊向家屬樓北區走去，我一邊掏出手機，給何水打了個電話。
何水很快就接了，叫了聲：“九爺！”
我說道：“有一些東西，我現在告訴你，你需要記一下。”
何水嗯了一聲，又說道：
“九爺，我不會寫字，不過我記性很好，麻煩您多說幾遍，我別記錯了。”
我便將一個個名字和對應的地名說給了何水。
有一些名字模糊的，我還會加上其人的特徵。
我說了三遍，又讓何水複述了兩遍。
確認自己已經記住了之後，何水問道：
“九爺，這是……弟弟妹妹們的家庭地址嗎？”
我說道：
“有一部分是，另外的孩子我也不知道在哪裏，我估計警察很快就會去你那裏，給孩子們做登記，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何水開心地道：
“我知道！九爺！我會找機會把這些告訴警察，我就說是這麼多年來，從以前那三個丐頭兒那裏偷聽來的！”
我不由得會心一笑。
何水這孩子，真是太聰明了。
這些信息，其實是我從雀門和麻門的人腦海里得到的。
我說道：
“沒錯，就這樣做，不過你要注意拋出這些信息的時機和方式，還有，那天去我們那裏的那個女警察，在這件事上，可以信任。”
何水道：“我明白了九爺，不過有件事我要事先跟你說清楚……我自己的信息，我是不會告訴警察的。”
這孩子，還是心心念念要留下來跟着我。
就心智來說，何水其實已經夠資格了。
只是，我總覺得他還是個孩子。
所以一直猶豫。
我沒有回答他，直接掛了電話。
到了劉定邦的家門口，房門禁閉。
我敲了半天門，房間裏才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然後就是盲杖點地，向門口走來的腳步聲。
我高聲喊道：“劉大爺，是我，昨天給您兒子針灸的小劉啊！”
接下來我就聽到盲杖點地的聲音陡然加快，老頭兒欣喜地叫道：
“哎呀，恩人來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頭子腿腳不好，讓您久等了！”
我連忙喊道：“大爺您慢點兒，不着急不着急！定邦和大媽不在家啊？”
老頭兒一邊回答，一邊打開了門，空洞的雙眼朝着我說道：
“昨天你給針灸之後，定邦好很多了，今天又去開店了，她媽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我心裏不由一嘆。
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在生活的壓力之下，什麼時候都沒法停下來休息。
只要一息尚存，就得背負着一家人的重擔，繼續前行。
“這樣啊，那我去店裏找他吧！今天還得繼續針灸。大爺，來，我扶您回去！”
說著，我就將老頭兒扶回了客廳，讓他坐在了沙發上。
老頭兒又絮絮叨叨地跟我說了幾遍他家小商店的地址。
而後我就離開了他家，向店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