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紅色動物園【11】

空氣似乎因為景珏的這一句話而變得灼熱壓抑起來。威廉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他在這個地方作威作福許久了，學院內的試煉沒有系統的殘酷，死亡率向來低。所以某些心理扭曲人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要比試煉中的怪物還要可怕。威廉這個隊伍，在學院內可是出了名的殘忍。

景珏看着威廉一臉挑釁的神情，也沒有生氣，畢竟世界那麼大，總要容許一些智.障的存在。景珏舒展眉毛，歪了歪頭，看向一側。

好像成功了……

這時在地面上半死不活的生物，忽然扇着翅膀起了身，眼睛也由原來正常的顏色變成了血紅色。

契約成功——

景珏紅唇緩緩吐出四個字。

在被打到力量耗盡的時候，景珏的力量就是那群生物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它們會毫不猶豫的接受景珏遞過來的善意，哪怕是付出靈魂的代價——景珏承認自己確實是在刻意的等待這個機會，然後成為它們的救世主。

從此刻起，鳥類徹底成為了景珏的契約生物。而契約的好處就是，景珏可以把力量同鳥類共享，比如她那不方便展現在眾人面前的黑翼所蘊藏的能力，完全可以通過它們完美的展現出來。

吸收了能量的猛禽的羽毛就像是鍍上了一層黑鐵，在陽光下閃着不詳的暗光，加之血紅的雙眼，給人造成了一種不小的壓迫感。

威廉見狀不妙直接一道雷電甩了過去，猛烈的雷電在地面上留下了焦黑的印跡，而被雷電打到的鳥卻毫髮無傷。按照人在這個世界是最底層的定律，鳥本身就是可以打過威廉一行人的，景珏開始也疑惑過這個問題。

但是在剛才猛禽和威廉一行人的戰鬥中，景珏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在逐漸流失，像是被東西吸收了一般，而吸收她力量的正是那些鳥類。

這個世界正在悄無聲息的運行着它的法則！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等到景珏與那些猛禽達成契約的那一刻，流失的力量終於減緩了。

景珏舒展了口氣，看了站在一旁明顯狀態不對的白伶，小聲的問了句，“你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搞得力量虛脫的。”

白伶眨眨眼睛，答非所問，“如果系統消失的代價是要獻祭所有神選者的生命，你會答應嗎？”

景珏聽到這，想到最近白伶的動作，心裏有了猜測，思考片刻，“假如沒有別的辦法的話。”

說到這景珏忽然笑道，“要真是這樣，那就沒有意思了。犧牲一群人，去拯救另一群人，本身就是錯誤的。”

好吧，說實話，她只是不想白白犧牲。這種犧牲自我，拯救世界的戲碼，她早就聽厭了。即使系統消滅，系統在各個世界所創造的人間地獄，也不是一時就能清理乾淨的。死去的人更不會因為系統的消失，而重新復活。

白伶喉嚨里發出一絲聲音，表示贊同：“也是。”

景珏沒有把白伶的話當成玩笑，現在的白伶與在那個世界裏同她初見的人，並不一樣。無論怎麼拼湊，他始終都像是缺失了一塊，少了些活人的氣息，而想法上對於自己也有一種執拗的偏激。景珏毫不懷疑，白伶為了她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不過，無論如何，我確定你還在便好。

另一邊打得一片慘亂，這邊景珏卻用手幫白伶梳理着凌亂的頭髮。

“阿珏，我累了，讓我進戒指里休息一會。”白伶怏怏的說道，歪頭往景珏懷裏一靠，消失在了原地。

景珏手忽然空了出來，殘留一片霧霧的水汽。

景珏想着白伶所說的話，心裏總有些不妙的預感。按照白伶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讓她充當犧牲品的，景珏忽然想到那個石像，以及和白伶看起來毫無區別的人。

這時景珏忽然收到了精靈女王發來的消息。

“這邊的世界要撐不住了，神選者的石像已經復活了一大半，這時候絕對不能停下來，你所在的是最後一個用來獻祭的世界，早點脫離這個世界，否則，你們都會成為復活神選者的獻祭品！”

景珏看着短短的幾行字，聯想到與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甚至連氣息都一摸一樣的石像，心底一緊。那石像或許和白伶有關，他想要再創造一個神選者“景珏”，偷天換日，達成獻祭目的。

神選者，神選的獻祭者……

忽然的景珏腦海里飄過了這句話。

如果一開始這就是個局呢，白伶的出現就在這個環里，而背後的推手——只有一個人。

是他，白燭！

如果消滅系統的代價是獻祭神選者，那麼身為神選者的白燭定然不願意坐以待斃。將自己本魂剝離開來，精心創造出白伶，希望他能代替自己獻祭。卻不想到，白伶會犧牲自己把力量全給了景珏，喪失了神選者的身份。

景珏本以為自己逃出原本世界全是依靠白伶的能力，現在看來估計還有白燭的幫忙。當時白伶能把能力給他已經算是強弩之末了，更何況幫助她掙脫小世界的束縛。

而景珏去小世界撈出魂魄散亂的白伶，估計也是在那個男人的策劃里。畢竟，用本魂塑造一個替身耗費的精力是巨大的，白燭定然不會再耗心血塑造。

至於石像，等出去之後，她必須找到白燭當面問清楚。既然有石像的存在，如果猜測成立，那說明白燭對她並無殺意。

——

“什麼東西，你到底幹了什麼！”威廉一邊打着這難纏的鳥，一邊怒吼着。這鳥的羽毛硬得和鎧甲一樣，一個大翅膀削過來，直接把地面砸出一道裂縫。那鳥的羽毛要是掉來下，就像是天下掉菜刀，威廉的右手被那黑得發亮的鳥毛，赫然割了一個大口子。

那個隊伍里，除了維拉，所有人無一倖免。

威廉看見那鳥類避開維拉，眼睛一轉。悄悄往維拉身邊靠去。.

維拉一眼就看透了威廉的想法，那個禽獸居然想拿自己當擋箭牌！

維拉想到這群男人對自己做的事情，擼起袖子，直接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後遠遠跑開。

威廉被吐了一臉唾沫星子，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這女的怕不是反了天！

但是威廉已經沒有機會去教訓維拉了，因為很快，他的背部就贏來了新的一輪襲擊。

“你給我等着！”威廉留下一句話，看着這群鳥類，沒有再打下去的慾望，使用了一個捲軸，沒理會隊員，直接遁地逃走。

維拉眉毛擰起，猶豫片刻，走到景珏身邊說，用中文有些彆扭的說道，“你小心一點，威廉這個人報復心很強。”

景珏有些詫異，威廉的隊友居然會和自己說這句話，不過也沒在意，直接答道：“巧了，我的報復心也挺強。”

可憐的威廉，還不知道只要是被景珏力量攻擊過的人，在那個人的身上就會留下烙印。只要人還活着，即使跑到天涯海角，景珏都能一眼認出它。

拜託，千里追殺，向來是系統生物的特有技能誒，怎麼可能跑得掉。

維拉看着這個女子，忽然想到剛剛在她身邊消失的漂亮人魚。那人魚是她的寵物？剛剛應該是為了她的寵物報仇吧。

在學院有人的職業就是馴獸師，可以捕捉小世界裏的生物，然後馴養成自己的夥伴。維拉理所當然的把他們想像成了這種關係。

景珏沒心思猜測維拉在想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必須把這個世界速戰速決了，不然會耽誤外面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