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屠夫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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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城市瞬間寂靜下來。

在人們戰戰兢兢的目光里，所有趁機為惡、作姦犯科的人全都被捕，天網恢恢，真正是疏而不漏。

先前被熱血沖昏頭腦的軍民洪流，此刻終於恢復了清醒理智，他們注視着多達幾萬人數的亂兵和暴民被金甲武士們押解着，跟那些洋鬼子和二鬼子們一起，被帶往城外。

荷槍實彈的士兵拱衛之中，張玉庭張大帥親自帶隊前來監督軍隊行事的半路大街上。

在奉系軍中號稱輔帥，張玉庭的拜把兄弟張作相看到這幅境況，憂心忡忡的說道：“大帥，這怎麼連咱們自己的弟兄都給抓起來了？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玉庭冷哼一聲：“誤會？有什麼誤會？這群熊玩都是些什麼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嗎！媽了個巴子，出發前老子幾次三番，再三強調，現在咱們剛剛投效新帝，一定要注意軍紀！一定要注意軍紀！好好作出一副樣子來給萬歲爺看看！”

他手指着那些很多都衣衫不整的亂兵，陰沉着臉罵道：“可是你看看這些狗東西，他們乾的那叫人事？嗯？老子的臉都給他們丟盡了！”

張作相跟張學涼相識苦笑，這些個驕兵悍將的土匪流氓作風，他們怎麼可能不清楚，可是全天下當兵的不都這樣嗎！

這位奉系軍中的輔帥嘆息着道：“弟兄們這種風氣由來已久，萬歲爺就算不喜歡，也總得給他們一個改正的過程吧？若是真的就這樣一棍子把人打死，那今後豈不是要無人可用？大帥，我看咱們還是去勸勸吧？”

張玉庭堅定的搖了搖頭：“輔臣啊，你覺得皇上手下真的就缺咱們兄弟這點人馬嗎？老哥我巴巴的緊趕着去皇宮投效陛下，到最後也沒落下個準話啊！這代表了什麼？還是那話，皇帝那裏，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投效的！咱們是個什麼出身的？咱們弟兄這些年行事真的就問心無愧，沒有被人戳脊梁骨的地方嗎？皇帝不跟咱們算舊賬就不錯了，別想得太多了，沒意思！”

張學涼望着那些威風凜凜的金甲武士，也在一旁凝重的道：“單隻這些金甲武士就足以橫掃天下了，相比起來咱們的人馬真的是可有可無了！”

張玉庭柔和的望了望兒子：“小六子見事還算明白！皇帝還用得着靠咱們替他打江山嗎？他老人家不缺武將兵馬，缺的是文臣下吏啊！咱們這些武夫是不行了，否則那易裴機不會輕易就被封了禮部尚書銜，而老夫卻現在都沒有着落！”

張作相無奈的道：“總不能真的看着這麼多弟兄被治罪吧，那可是幾千上萬的弟兄們啊，怎麼讓人於心可忍！”

張玉庭冷厲的說道：“慈不掌兵！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皇帝搞出這麼大動靜，事先沒用給咱們明示，事發也沒有用咱們的人插手，事後更是連派個金甲武士過來通知一聲都沒有！”

他厲色望着這位心善的把兄弟道：“皇帝的決心你還沒看出來嗎？就算我願意把自己搭進去為他們求情，你以為真的能救得了人嗎？”

張作相先前也是情急之下沒有深思，此時聞聽這話忍不住就閉目無言了！

張玉庭看到終於打消了老兄弟救人的心思，立刻對兒子道：“讓隊伍掉頭吧！去紫禁城，第一次給萬歲爺辦事就出了這麼大的簍子，我要馬上去金鑾殿上請罪！”

他已經不是原先劃地為王的軍閥了，那時候天老大他老二，無論出了什麼事情都不用向外人負責，現在他已經投效了皇帝，辦事不利自然就要承擔起責任來了。

張學涼也是剛想到這一點，他驚恐的問道：“爹，既然咱們的兵馬已經沒有大用？皇帝會不會趁機……”

張作相也悚然而驚，他這次才是真正憂心忡忡起來，惶然的說著：“大帥……”

張玉庭心中也是無主，但他卻表現非常鎮定，淡淡的說道：“放心！只要張某人善識進退，明哲保身，基本上還是無礙！聖天子是明主，尤其又是初登大寶，只要咱們順應大勢，小節縱然有虧，也不會太受難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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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

張玉庭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罪臣張玉庭，有負陛下所託，所部兵馬禍亂京師，荼毒萬民，實乃最大惡極，懇請吾皇治臣治軍不嚴治罪！”

方恪在御座上不喜不怒，架子端的穩穩，威嚴的開口道：“張卿真是深負朕望，偌大一個北平，看看被你那些驕兵悍將給折騰成什麼樣子！”

張玉庭再拜頓首：“臣死罪！死罪！”

方恪看他態度着實不錯，全無一點驕狂抵賴等的慢君之心，便沒有繼續追着發作，轉而開口道：“罷了！念卿一片至誠的投效之心，朕再給你一個機會！”

張玉庭提心弔膽了大半天的心情終於稍微放鬆下來，再三叩拜道：“陛下鴻恩，臣感激涕零，玉庭願為吾皇效死，以贖前罪於萬一！”

這話方恪也就是權且聽聽，他不置可否的說道：“華夏罹亂，當用重典治之！朕現在命你為監斬官，舉凡抓捕之人，不分中外，無論男女，皆斬！事後將首級於四門外築壘京觀，以此警示天下萬民並世界萬邦，使其知我華夏自此之有君也！”

張玉庭渾身一震，皇上好狠的心哪！

不說那上萬洋人以及漢奸買辦相牽連的人，光是那些亂兵和暴民就有好幾萬人了，這下全部都要殺掉的話，整個北平城上百萬的人口差不多要銳減掉半成有餘。

即使有這麼多年戎馬倥傯、雙手染血的軍閥生涯，一次性砍下五六萬顆腦袋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真心的不想做啊！

但是，他有選擇的餘地嗎？

張玉庭猶豫了半天，最終埋首拜伏在地上，以其無比艱澀深幽的語調答道：“罪臣，遵旨謝恩！”

方恪冷眼旁觀，才不管他的心情如何，末了擺手讓他退下。

他來到這個世界可不是傳播福音的呢！

短短的五年時間，投入了小兩萬的獎勵點數，要想攫取到最大程度的利益，無邊的鮮血和殺戮必然是不可避免的！

雖然也答應過立華奏要做一個好人，但是在看到高智能的機械人參謀團制定的計劃藍圖之後，方恪果斷就把那些承諾拋諸腦後了，在無比巨大的利益前景面前，很少有東西是他不能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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