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後，我護着他。
“你說什麼！？”
陳秀麗臉色陡然一變，音調都拔高了好幾個度。
“讓我和這個黃毛丫頭道歉？我還沒讓她和祁俊道歉呢，把我們祁俊打成這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陳秀麗憤恨地說道。
霍九淵轉動輪椅，面朝陳秀麗，那雙墨眸充斥着冰冷，仿若讓人置身於冰川之帶。
陳秀麗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不敢和面前的男人直視。
而站在一旁的江綿綿，心情原本是憤怒的，卻立刻轉為開心。
原本她也以為霍九淵是讓她跟陳秀麗道歉，可沒想到的是，他是讓陳秀麗和她道歉。
“首先，你兒子做錯事，綿綿施行家法是正常流程。”
“其次，她當著我們的面，並沒有做其他手腳，是你出口污衊在先，而她反駁你的時候，說的句句也都是實話，若非祁俊身體不行，怎會連五十下的棍打都受不住？”
“最後，是你動手在先，辱罵她母親在先，她還手是屬於自衛，而你還欠她一個道歉！”
霍九淵條理清晰，字字句句將陳秀麗的行為道出，讓陳秀麗無言以對。
“這……”陳秀麗掐了一把霍啟明，想讓他幫忙。
可霍啟明愣是也想不到半句反駁的話語，而他看向老爺子，老爺子也沒有幫忙和干預的架勢。
他只能硬生生地開口：“秀麗，和九弟妹道個歉。別拖延時間，我們得趕緊帶祁俊去醫院。”
陳秀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小聲道歉：“對不起。”
江綿綿笑了笑，說道：“抱歉大嫂，您說什麼我沒聽見。”
陳秀麗的臉色更難看了，兩隻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硬着頭皮加大音量：“對不起！是我做錯了，不該對九弟妹說話那麼難聽。”
江綿綿一副恍然大悟地姿態，點了點頭道：“既然大嫂有所悔悟，誠心道歉，那我也欣然接受。”
陳秀麗從未有姿態這麼低的時候，她是霍家大房太太，是霍家主母，可卻對一個黃毛丫頭道了歉！
還有她兒子受的傷，這件事一定不能這麼算了！
……
霍啟明和陳秀麗帶着霍祁俊離開了。
其他房的人，有些在國外，有些聽到消息就沒再過來，家宴也就沒有繼續。
只剩霍九淵和江綿綿留在老宅。
午飯吃到一半，霍老爺子放下筷子，感慨道：“老九，我已經老了，身體也不行了，只希望家裏能和睦，我並非偏袒祁俊。”
霍九淵並未吭聲，一雙如墨的眼眸深邃晦暗，透着陰冷的光，彷彿並不贊同霍老爺子的說法，但也並不打算反駁。
而江綿綿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老宅的飯菜十分可口，很符合她的胃口，再加上施家法耗盡了力氣。
她現在很餓，懶得理會霍老爺子在說什麼。
這時，霍老爺子卻把目光投向了她，出聲道：“綿綿，以後我就把老九交給你了。”
突然被點明，江綿綿嗆了一下，發出“咳咳咳”的聲音。
她疑惑地看向霍老爺子，問道：“老爺子，您不是說我配不上九、阿淵嗎？”
差點點說漏嘴了。仟韆仦哾
霍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說道：“老九在我眼裏，是所有孩子中最有出息的，但三年前他的腿……蘇家名聲還行，蘇雨婷也是有名的淑女名媛，蘇家既然願意，我也就竭盡全力地撮合老九和蘇雨婷，可沒想到……”
“一開始我確實沒瞧得上你，你坐過牢，臉上還有疤，江家名聲也不怎麼樣，我確實嫌棄你的出身和背景。”
“但是，你今天讓我刮目相看，你處處維護老九，老九若是交給你，我是放心的。”
江綿綿卻忍不住反問：“既然您擔心阿淵被他們欺負，為何又不替他出頭？您這是很明顯的偏心大房吧！”
霍老爺子沉默了。
江綿綿就知道他理虧。
她知道霍老爺子的事迹，當初霍老爺子和原配夫人是政治聯姻，霍老爺子對原配是壓根沒有任何感情的。
後來一次醉酒意外，他和原配才有了肌膚之親，導致原配懷孕，生下了大兒子霍啟明。
雖然並不愛原配，但霍啟明畢竟是親生兒子，霍老爺子也是對霍啟明從小栽培，養在身邊照顧。
之後，霍老爺子冷落原配，原配獨守空房不甘心，又給霍老爺子下了葯，有了二胎——霍家二爺霍啟恆。
這兩個兒子都是原配肚子裏出來的，而有了這次意外，霍老爺子再也沒讓原配近身過，可原配還想繼續要個女兒，來奪得霍老爺子的寵愛。
無奈之下，原配用了醫學特殊手段，讓霍老爺子的基因和她自己的基因，從其他女人肚子裏養出了三女兒，湊成了一個“好”字。
果然，霍老爺子還是很寵女兒的，對這三個孩子都很不錯，可是對原配夫人還是不冷不熱。
有了這次經驗，原配瘋了似的背着霍老爺子繼續使用醫學手段，又陸陸續續地整出來五個孩子，她覺得孩子越多，霍老爺子總有一天會接受她。
直到被霍老爺子發現並出手阻止，否則原配會更加瘋狂，說不定會整出更多的孩子來。
自霍老爺子阻止之後，原配的精神就不太正常，瘋瘋癲癲的，甚至有虐待孩子的情況，後來就被霍老爺子送進了精神病院治療，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霍九淵的生母是霍老爺子後來遇到的真愛，只是當時霍老爺子和原配還是婚姻關係，他隱瞞身份隱瞞情況和霍九淵的生母交往，最後那個女人發現了真相，遠遠地逃離。
江綿綿還是挺敬重這位婆婆的，不願意做人小三，是個有風骨有節操的女子。
只不過，這般好的女子卻壽命短暫，最終不得已之下，將霍九淵送回了霍家。
霍九淵送回來的時候，只有九歲，而剛好那一年，霍老爺子的原配夫人就去世了。
有人說，原配是得知霍九淵的存在，一氣之下氣死了。
究竟是發病還是氣死，也無從得知。
都說霍啟明霍啟恆還有三女兒霍顏，是霍老爺子一手帶大的，是霍老爺子的心頭寵。
而其他五個孩子都是保姆帶的，霍老爺子和他們的感情並不深，這五房在霍家的存在感很低，也很少有人討論，甚至都不知姓名。
外界都一致認為，霍老爺子最重視的是大兒子霍啟明，霍氏目前就是霍啟明在負責。
這時，霍老爺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要維持的是霍家一大家子的安寧，所以有時候，我只能……是我對不起老九。”
江綿綿也微微嘆氣，嘆的是霍九淵的遭遇。
“您不護着他也無礙，以後，我護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