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冷清
“呃，粼，你不要害怕，博士她……有時候容易緊張，對，容易緊張，特別是在剛做完一些實驗的時候，情緒比較容易高漲，對，就是這樣！容易高漲，所以有時精神會不穩定……”
克萊茵嘴裏不停嘀咕着，特別是最後那段話，與其說是在跟別人說話，不如說是在說給自己聽，安慰自己，這樣的情況。
說完，克萊茵撕下一段創可貼遞給了粼。
“好吧，要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是你家博士不是科研人員嗎，那身手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彷彿看到一道殘影掠過……”
粼苦着一張臉，伸手接過克萊茵遞來的那段創可貼，指尖捏着兩端小心地往自己額頭隱約鼓起的一個地方貼了上去……
這卻是怪不得粼如此，算是潛意識裏的本能反應，梅比烏斯臉上的笑容屬於那種帶着少女感，非常正常的和善笑容，可是看到這個笑容出現在梅比烏斯的臉上，粼第一時間產生的是一種莫名的危機感，等到他產生想法的時候，身體已經先一步轉了過去。
粼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本網絡小說，裏面大概是這麼個情況，男二是一個同時兼具智者和科研人員兩種屬性於一身的三無男，那本書的主角後面養成了一種習慣，每當這名三無男對着他露出笑容，1000%絕壁沒有好事發生……
粼當時就是這麼個情況，而他也終於理解了那本書經常被這個三無男坑的主角到底是什麼感受了，科研一笑，解剖切片。
不過轉身一秒不到的時間粼就清醒了過來，想起了自己接下來的事情，想起了他和梅比烏斯定下的合作，猶豫過後便放下剛剛抬起的腳，剛要把身子轉回來，聽到身後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下意識的扭頭望去……
——距離辦公室出入口距離起碼還有六七米的距離，而坐在那裏的梅比烏斯猛地起身，以莫名的速度衝過來，帶着一股莫名氣勢，隱約間，粼似乎還看到梅比烏斯的身後有道殘影略過……
粼的額頭和臉頰處多了兩個淤青，還鼓了一個包，左手手腕上還有一個被人用力抓的痕迹，鮮紅鮮紅的。
因為場面在他的視角來看過於震撼，那爆發的氣勢有那麼一瞬間連粼都被嚇了一大跳，但這兩塊淤青並不是梅比烏斯造成的，頂多只能算是間接造成的。
他被嚇的腳底打了個滑，整個人直接向著右前方摔了一跤，然後頭直接撞在一個柜子一角的地方，差點當場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雖然能快速自愈，但是基本的痛覺還是有，被創可貼貼上的地方依然殘留着痛覺，尤其是被磕到的位置，總感覺跟腦袋被人穿了個洞似的。
“嗯？粼，那你以為博士應該是怎麼樣的人？”
克萊茵面帶驚奇地輕咦了一聲，把酒精和創可貼放回了急救箱，一邊將急救箱放到桌子下面一邊說道：“粼，你不會以為梅比烏斯博士是那種手腳無力，跑幾步就會累的喘氣不斷的孱弱屬性吧？那你可就小看博士了，我沒記錯的話，博士她很久以前似乎曾經在訓練營待過一段時間，不知道是在逐火之蛾前還是后的事情了……”
“但是據說當時和博士同期服役的人，到了畢業的時候好像在近身格鬥術上幾乎很少有人能勝過博士，就算是現在一部分久經考驗的士兵，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博士找到機會，雖然不至於輸，但是被卸掉兩三個關節是不可避免的了，所以不要認為博士要比她看上去的要瘦弱，博士現在偶爾也會稍微活動幾下，說是為了以後的實驗還是什麼就不清楚了……”
“嘎？”
粼的嘴巴里發出了一個單字音節，嘴角抽動了幾下，要是沒有剛才的親身經歷，那麼對克萊茵的這番話他大概率會嗤之以鼻吧。
我只是一個科研人員，並沒有他們那樣（弱小）的力量……
粼的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句話，嗯，包括括號里的部分……
粼訕訕地乾笑了起來，大約笑了兩分鐘左右便漸漸停止了笑聲。
克萊茵這時也坐起身來，兩隻手拿着一沓寫着文字的a4紙豎著敲了敲桌面，同時說道：“放心吧，我理解有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消失的，需要時間來慢慢打磨，待得時間長了，你也能理解博士的想法，先工作吧，從行動上慢慢適應下來節奏。”
“……克萊茵小姐，我問個問題，你桌子上的這些東西是認真的嗎，你要一個人全都做了？”
粼指着克萊茵桌子上兩摞疊起來平均有厘米高度的紙張文件，帶着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看到那份文件粼想起了前世的社畜生活，可就算是加班的工作文件似乎都沒有克萊茵桌子上的量這麼誇張，這讓他不禁吞了吞口水。
“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克萊茵放下手中的紙張，面帶疑惑地看向了粼，而且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粼長大了嘴巴，不僅是因為那文件量，還有克萊茵說這句話的語氣彷彿在說今天晚飯吃什麼一般，給他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一樣。
粼想起克萊茵每天都是一副睡不夠的樣子，臉上的黑眼圈也從來沒有消去過，他看向克萊茵和那兩大沓文件的眼神頓時變得奇妙了許多，但還是問道：“克萊茵小姐，莫非你……每天都是這樣過的么？”
克萊茵依舊疑惑地看着粼，不過很快地她“哦”了一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面無表情地說道：“還好啊，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工作，這只是簡單的文件分類工作而已，比起數據計算和校對錯誤的工作而言簡單不少，也就稍微花個三四個小時就能全部做完……”
（簡單的……文件分類工作……而已！？）
粼瞠目結舌地心裏默念着這幾個字，明明每一個字單獨拿出來他都認識，為什麼組合在一起他就有種讀不懂的感覺呢。..
只是分類都這樣了，那你所謂的數據計算和校對錯誤，那又得工作量大到什麼程度，粼已經感覺自己想像不到那樣的畫面了，在他看來這如同天文數字一般。
不多時，粼眼睛一轉，有些小心地問道：“克萊茵小姐，需不需要我幫忙？人多一點完成的效率應該會更好吧。”
誰知，克萊茵搖搖頭道：“不用了，你是新人，現在首先需要的是先慢慢地適應這裏的節奏，而且我不覺得你的加入能給我的工作帶來什麼幫助，我從博士那裏看過你的資料了，高中生，不過每一年的獎學金都能夠拿到，在千羽學園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你的潛力不低，但是想要參與進正式工作還很遠……啊……”
克萊茵說著打了個哈欠，張着嘴巴持續了近一分鐘才重新合上，抹了抹眼角的淚珠，她繼續說道：“我不清楚博士為什麼會主動邀請你加入，但既然這是博士做的決定，那麼我沒有理由對此產生懷疑，因為博士所做的事情自然有着她的道理，作為助手的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遵守，所以我很歡迎你能夠加入，畢竟研究所的氛圍冷清的太久了，要是能多一個聲音也好……”
粼聞言心頭一動，他左右環顧了一番。
從進門到走廊再到辦公室的過程中，粼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間研究所的面積，至少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很大，實際面積可能要比他預估的更大些。
但是經克萊茵這麼一說，他現在才發現，除了梅比烏斯和克萊茵外，如此大的地方除了他自己以外，他沒有見過這二人以外的第三個人存在，整個研究所就只有這兩個人，這樣一來氛圍顯得過於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