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願望之神」

車票被剪掉，觸發了魘夢施下的術，玉霄原本和炭治郎幾人一樣，都處於無自主意識的沉睡狀態，還在夢裏親身體驗了那些陌生的記憶。

如果不是潛意識察覺到了入侵者，玉霄可能這會兒還在做夢。

為了對短髮少女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玉霄特意在夢裏給她創造了一個巨大的迷宮，讓她能夠開心地玩一場緊張刺激的逃生遊戲。

同時，為了照顧到少女那顆柔軟脆弱的內心，等夢境結束后，玉霄會把她的這段記憶全部刪除，只會殘留一點從噩夢中清醒來的劫後餘生感。

玉霄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善良了。

以往的她絕不會這樣好心。

一定是和炭治郎呆的太久，被那孩子傳染了。

不過玉霄雖然醒了，可她仍舊處在夢中，身體還躺在列車的座位上保持着睡眠的狀態。

「清醒過來確實很重要，但是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魘夢的血鬼術能夠讓人強制入眠，並且根據情況而施展出讓人感到幸福的夢，或是絕望的夢。

但存在着一個說不清的漏洞。

玉霄並沒有「幸福」的感情。

準確的說，她還沒學到、親身體會到，何為「幸福」。

就算按照最低標準來判斷，她感到開心的情緒也是和炭治郎學會的，那麼她的夢應該是和炭治郎一起在狹霧山修鍊時的日子。

所以，這個「幸福」的夢，究竟從何而來？

周圍是一成不變的黑，玉霄手中握着一把鋒利的短刀，沉思片刻后，她抬起手。

隨後瞄準自己的心臟，用刀尖狠狠地扎進了胸口——

意料之中，沒有任何痛感，也沒有徹底醒來。

玉霄坦然自若地將沾滿鮮血的短刀拔了出來，甩手丟在了地上。

「不行啊……」

她不能像炭治郎那樣通過自殺的方式強制蘇醒。

那麼就只剩一個辦法了。

玉霄的金眸微微眯起：「看來得把這個夢徹底毀掉才行。」

話音剛落，她身邊突然發出咔擦一聲。

伴隨着聲音，一條詭異的裂縫突兀地出現。

緊接着，四周的空間便如同破碎的鏡面般佈滿裂痕，逐漸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剝離，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全新的景象便呈現在了玉霄的眼前。

復古的螺旋樓梯不知通往何方，雪白的扶手上刻着精美的鏤空雕花，牆壁由書架組成，上面堆滿了各式各類的書籍，數量非常龐大，看樣子是藏書室之類的地方。

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醒來，反而還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登上台階，隨手從旁邊的格子裏取來一本書，看清封面后玉霄眼前一黑。

《我和姐姐大人之間不可言說的秘密》……是什麼鬼啊！

為什麼封面還是兩個可愛的女孩子穿着性感的蕾絲睡衣紅着臉摟在一起啊！這絕對不對勁吧！！！

沉着臉將書塞回原位，玉霄又不信邪的又從其它地方取來書冊。

結果全是什麼《關於我的同居女友是龍人這檔子事》、《爸爸是魔王，媽媽是超能力者，這樣的家庭你愛了嗎？》、《轉生到異世界后，我開起了彩票店》、《劣等術士的我與精靈女王的高調契約》……等等諸如此類的奇葩輕小說。

玉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雖然自己不是什麼正經人，但她絕對沒有這樣……別具一格的興趣愛好。

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書籍全部歸還原位，玉霄踩着台階一步步地往上走。

越往上走，心裏的不安感就越來越強。

這座螺旋階梯有點像是一座塔的內部，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裏有點眼熟。

彷彿以前來過很多次。

壓下心中的不安與困惑，玉霄不知疲倦地往上走，時間在這裏好像根本不存在。

終於，她來到了階梯的盡頭。

一扇彩色的玻璃門。

透過玻璃，光被分成了無數份，最後交織在一起，留下一道道色彩繽紛的朦朧線條。

站在這裏，如同沐浴在神奇的仙境中。

沒有猶豫，玉霄伸手推開了門。

本以為裏面會是了不得的宏偉建築，沒想到只是一個雜亂不堪……丟滿了白紙的垃圾堆。

紙上好像還寫着各種各樣的文字。

還沒有見到人，玉霄就聽見了少女空靈的抱怨聲。

「煩死了，怎麼又是考試合格這種無聊的願望，下一個下一個！」

「家人平安之類的也不要給我篩選進來啊！」

「想讓隔壁老王搬走……噗！他搬走了我還看什麼熱鬧啊！下一個下一個。」

「唔……小白死了，我不想讓他離開我，希望它能夠投胎到媽媽的肚子裏，然後當我的弟弟……嗯……」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狗弟弟」吧！有意思，就勉為其難的實現你這個願望吧！哈哈哈～」

一串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傳來。

追隨着聲音的源頭，玉霄在一堆堆積累成山的白紙中，找到了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位絕美的少女——

長發如瀑般傾灑在地上，雪白的發細柔的連光都可以輕易穿過。

晶瑩剔透的肌膚，賽過世間最好的羊脂玉。

她的眼眸水潤清亮，透着柔和的淺金色。

一襲藍色的衣裙將少女襯托得相當美麗，如同畫卷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落入了凡塵。

無法用語言來描繪少女的容顏，她的無暇面容已經超越了世間的一切美好事物，即便只是無心一瞥，也會被瞬間抽去呼吸，意識陷入混沌。

玉霄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

不是被美貌迷失了心智，而是少女的這雙眼睛。

——除了顏色更加清淡以外，和自己的眼睛居然長的一模一樣。

「嗯？」

似有所感，趴在地上翻看紙頁的白髮少女抬起了頭。

隨即展露出萬物都為之失色的絕美笑容。

「你回來啦？這次又遇見了什麼有趣的故事？」

她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地：「快過來和我好好講講！我在這裏呆得都快要發霉了！」

玉霄心中一緊，她沒有動，而是詢問道：「你是誰？」

少女親切溫和的語氣讓玉霄倍感眷戀，好似過去無數的歲月都曾與她朝夕相伴，可她就是想不起來。

白髮少女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

她獃獃地望着玉霄，片刻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啊，抱歉！時間太久了，我都差點忘了你現在是半人的狀態，過去的記憶都被封存起來了。」

「雖然已經不是初次見面了，唔……再和你自我介紹一下也無傷大雅啦！」

少女說著，從地上站起身子，寬鬆的古典衣裙長到蓋過了她的腳，垂沒在地面上，顯得她身形更加嬌小，惹人憐愛。

她一步一步向玉霄緩緩走來。

「我有很多稱呼，但他們都喜歡叫我「願望之神」。」

「嘛，雖然實現願望算是我的能力之一，但這僅僅也只是為了在無聊又漫長的生命中尋找樂趣而已。」

「願望之神」靜靜地站在玉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尺。

與那雙淺金色眼睛對視時，玉霄甚至產生了在照鏡子的錯覺。

她不自覺的輕念出聲。

「阿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