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最遺憾的

五.最遺憾的

()每個男孩生命中都會有這樣一個存在,她氣質高雅,清麗脫俗,美若天仙,在茫茫人海中自己一眼便能發現。自己為她情竇初開,為她少年說愁,為博她一笑極盡所能,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見面會緊張,說話會結巴,失去了少年的驕狂,破碎了無畏的心境,只因為她心動。

那是男孩的第一個女神,在懵懂不知愛的年紀凡心初動,一夜之間,讀懂了《關雎》,感同了《蒹葭》,愛上了《桃夭》。從此粗枝大葉的男孩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學會了穩重,練就了心細,懂得了關心,為了那魂牽夢繞的身影,男孩知道了努力。

少年心中的女神是高貴的,她如青蓮一般,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哪怕她和別人言笑晏晏,在少年心中也是遺世dúlì。歲月流逝,少年認識了更多的女孩,遇到合適的,戀愛,結婚。但是那份從未展現於世人前的愛慕,那個清麗脫俗的身影在男孩記憶深處不可磨滅。

很多時候,男人尋找女人時下意識的都會以少年時的女神為模板,他們或多或少的從現女友身上找到了女神的痕迹,哪怕只是些微,也足以歡心雀躍,他們不知道這種賞心悅目來自少時的記憶。

所以當崇一航看到書架前的余林時是失魂落魄的,這個在記憶中逐漸模糊的女孩這一刻卻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那些與之相關早已黯淡的記憶紛紛浮現。

這是崇一航第一個喜歡的女孩,也是第一眼就喜歡的。剛進初中的崇一航在余林走進教室的那一刻就感覺自己被shè了一箭,從此為她着迷,每一次的交談都如取得了戰役的勝利,每一次擦肩都感謝上天的恩賜,什麼叫女神,她就是女神!

如果說幼年時期電視裏那些漂亮的明星讓崇一航分辨了美醜,那麼余林無疑定格了自己的審美,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就像《登徒子好sè賦》的東家之女,增一分則顯胖,減一分則略瘦。當然那時候的崇一航是不知道宋玉其人的,也不知他這篇千古佳作,但是後來崇一航一見此文便聯想到了余林。不過那時剛入青chūn期的他時刻叮嚀自己不可唐突佳人,雖然自己有着不明於人的小心思,但寬鬆的校園環境以及尚顯稚嫩的情感讓大家相處的很是融洽。。

就像家境良好,成績優異,自身又漂亮的女孩會讓很多男孩躑躇不前一樣,高大帥氣又成績斐然的陽光男孩也會讓很多女生畏而不前,太過美好的東西在讓人愛慕的同時也會心生畏懼,大多數人都會在耀眼的存在面前心生卑微。這也是暗戀讓人銘記的原因,暗戀多是人生第一次愛慕一個人,而首嘗其中滋味的我們如痴如醉,在不斷完美夢中情人的同時也就刻意的祛除了缺點,最後不自覺的因腦海中塑造完美形象而自卑,這種差距在自我催眠之下愈顯愈盛直至再無開口的勇氣。

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旁人包括被愛慕的對象都是不會知道當事人這些心理的,所以很多時候他們是不能理解當事人的很多所作所為。崇一航不是一個很受矚目的男孩,也許他是主角,但是絕不光芒四shè,平凡的外表只能說不會令人生厭,出生也是普通的大眾人家,勉強能夠說道的就是聰明,但是這個年紀的正常孩子哪個不聰明,而勉強優異的成績也證明了這點。所以崇一航就是那種市面上最多的普通青年,還是毫無特sè的,打不出一場好球,唱不好一首情歌,寫不了一手好字,練不出一門絕活,所以崇一航面對余林時是自卑的。但對於余林來說,這個長得不錯,成績不差還什麼都懂的男孩顯然不是崇一航自認為的那樣一無是處,這從他跟周圍女孩的關係就能看出,若真是他想得那麼不堪,那些女孩誰會多理他,雖然這個年紀沒有成年後那麼現實,但逐美避丑是人的本xìng,何況感xìng第一的女生了。余林很早就感覺到崇一航對自己的愛慕,那種明顯有別於他人的態度只要不是傻子都會明白,只是尚在初中的余林不想過早的接觸這些事,何況那些只是猜測,崇一航也從沒說過喜歡自己,所以余林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中考填志願時,崇一航的大膽追尋余林的志願填報已經將心思表露無疑,即使有着背水一戰的意味,也不曾直言告白,這個表現也足以讓他在余林心中加了不少分,何況當時崇一航有更好的選擇。只是好不容易同在宜城高中的崇一航卻沒有下一步動作,整個高一都未有所行動,余林只好繼續陪着他隔着窗紙做“好朋友”。

“嗯,來看書啊?”女孩天生細膩的直覺讓余林發現了一旁崇一航,女孩有點不明白崇一航為什麼看着自己發獃,雖然這是漫長暑假后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

“啊,是啊,什麼時候來的。”崇一航被余林打斷了回憶,有些驚慌。

“剛來沒多久,買這麼多資料?準備做好學生了啊。”余林注意到崇一航手上拿着一摞輔導書,心想這可不符合他的風格啊,誰讓初三崇一航總是抄她的作業,雖然不否認崇一航的成績,但他的學習態度是一目了然的。

“恩,暑假玩得太厲害,上次考得太差了,補救一下。”崇一航找了個借口,不然怎麼解釋成績下滑可是個麻煩事,做了兩年前後桌的女孩對崇一航的學習能力有着很好認知。

“聽說了,暑假玩什麼那麼著迷啊,開學到現在才見到你呢。”

崇一航有些愣怔,女孩語氣里的撒嬌意味太過明顯了。

似乎也意識到不妥,余林的臉頰微微泛紅“哼,想什麼啊,說話都不聽。”

看着余林的表現崇一航恍然,想到自己已經穿越,這時候自己和余林尚在蜜月期,呃,就是很純很曖昧。想到這裏崇一航的心跳一陣加速,臉sè也顯得cháo紅,前世的崇一航在之後不久的期中考試再次失利,又因為沒有勇氣向余林表白,惱羞成怒之下對女孩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自此二人形成陌路,如果說前世最想彌補的遺憾是什麼,崇一航毫不猶豫會選擇向余林表白,這個女孩牽動着崇一航整個青chūn,如若不是因為大學后對她徹底死心,崇一航也不會愛上一直作為妹妹對待的小貓,之後的一切也不會發生。

“你再亂想我不跟你說話了啊。”余林顯然誤會了崇一航,她不會知道崇一航經歷的翻天巨變,她只看到這個一直和自己曖昧的男孩因為自己剛才的話語在壞笑着,顯然在做着不好的思想,所以語氣有些着急,這種事一定要男孩主動才可以。

“沒有,只是好久沒看到你有些開心。”興奮的崇一航有些口不擇言。

“皮越來越厚,我看書,不理你了。”驚異於崇一航的大膽,雖然心中歡喜但是面薄的余林還是阻止崇一航繼續胡言亂語,這裏可是書店,看看周圍人八卦的眼神,余林恨不得掐死崇一航,只是這態度怎麼都是歡喜多過惱怒。

崇一航也知道了不妥,這是07年的宜城,自己也不過高二的學生,在公眾場合這樣略帶罵俏意味的談話有些不合適了,幸好小說散文區都是些學生,也沒有熟人,不然傳出去自己到無所謂,但余林就會有很大壓力。看了書架對面兩個竊竊私語的女孩,她們不時瞄過來的目光讓崇一航飽經錘鍊的臉皮都有些發燒,沒有惡意的審視才最有威力,崇一航心中戚戚。

“我不想看了,回去了。”被擾亂心境的余林當然不會那麼容易看進書,周圍的一切女孩心知肚明,臉頰也是越來越燙,沒有勇氣繼續獃著的女孩只好將怒火轉移到崇一航身上,誰讓他是罪魁禍首。

多了一世經歷的崇一航當然知道女孩不是真的生氣,這時候只要順着女孩,離開這個讓她尷尬的地方心情自然好起來。

“我去付款,等我一下。”崇一航緊隨余林到門口,不得不開口提醒一下,這時候的女孩是很小心眼的。

“哼。”女孩不出所料地無視了崇一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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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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