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瘸了
方以律加快車速，摩托車在大道上如箭飛馳。
蕭蕭拿自己的生命賭他的愛，這個蕭蕭讓他感到陌生，也讓他感到不安，他很害怕有一天蕭蕭會賭上葉思語的生命。
蕭蕭出院后，他就和她保持距離，雖然兩人一同上學放學，外人看來很是恩愛，但真正的疏離感只有兩人自己知道。他開始不分晝夜的酗酒，緩解心中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是身體的無力和搖晃，依舊無法擋住腦中葉思語清晰的笑靨。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一個清秀的男生被十幾個cāo着傢伙的男人圍攻，男生的身手幹練有力，可惜對方人多，男生顧及不過來，背後兇狠的一棒擊，使他摔在地上，那群人見是好機會，像兇殘的餓狼看見鮮肉般地圍上去，正想群毆男生時，他沖了過去，和那群人廝打起來，他的身手不及何敬，但也兇狠，很快撂倒了幾個。
倒在地上的男生站起來，繼續鬥毆。
兩人第一次相遇，卻合作地愉快，很快將敵人一網打盡，只是方以律畢竟不是專門打架的人，後腦勺中了一棒后，暈了過去。當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自己發痛的後腦已經上藥纏上繃帶。
何敬走進來，看着方以律，“你沒事吧。”
方以律愣看着窗外的陽光，問何敬，“我睡了多久？”
“昨晚睡到現在，嗯，十多個小時吧。”
方以律驚訝着，與葉思語分手后，他每夜一閉上眼，就是葉思語的身影，十分痛苦難受，總是徹夜難眠，今天竟睡得這麼長這麼安穩，方以律了捂着自己的胸口，原來身體的痛可以讓人忘卻心痛，和何敬聊幾句后，毅然地加入了何敬所屬的幫派，每天廝殺的生活從那晚開始。
方以律快速地停下車，站立在葉思語剛才攔車的地方，長凳街道角落，里裡外外，都沒見到熟悉的身影。
路邊的香樟樹在風中颯颯地響，路人往來地奇怪地看着站在路邊抱着頭的男生，以及從他喉嚨中嘶吼着的三個字，“葉思語。”
不知過了多久，方以律額前細碎的劉海遮住幽深的眸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在摩托車上，手摸進口袋，拿出手機，點擊相冊，打開密碼，那裏只一張圖片，在陽光下笑得很燦爛明亮的女孩。
手機鈴聲響起，方以律抽回思緒，看見屏幕上的顯示后，眼神變得冷漠，“喂。”
“以律，已經查出敵人的身份，你和何敬快回到幫里。”
方以律掛斷手機，回頭看着剛才葉思語坐着的地方，數秒后，發動引擎離開。
……
“安怡，謝謝你。”葉思語接過安怡端着的熱咖啡。
安怡看着葉思語腳踝的紅腫，“你怎麽總是傷痕纍纍，確定不去醫院？”
葉思語微微笑着，點點頭，“這件事幫我瞞着惑之，你就說在路邊看見我腳崴了，把我帶到這裏。”
安怡皺着眉，無奈地說，“真受不了你。”
喝完咖啡，葉思語躺在大床上。剛才，方以律接完電話就匆匆得走了，只留給她一個遠去的背影，自己腳受傷，沒有辦法跟上去，但他嚴肅的表情，告訴她一定不是好事。
林濤的死不過數十秒，葉思語感覺到生命真的像盤散沙，讓人捉不住，上一秒兩人面對面站着，下一秒天人永隔。分手后的方以律，讓她感受到他隨時可能死亡的可怕。
在街道邊吹了很久的夏風，葉思語打電話給安怡，向她求助。安怡接到電話立即趕來，把她帶到紅嫣酒店自己的房間。
葉思語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安怡，問道，“你聽說過方以律嗎？”
安怡回眸，“拋棄你的那個？”
葉思語點點頭，“你知道關於他什麼事情嗎？”
安怡想了一會後，“沒有，需要我幫你打聽一下嗎？”
“不用了，我只是隨口問問。”
沉默了一會，安怡道，“老闆還在酒店，你不過去看看他？”
“都凌晨2點了，他怎麼還沒回家？”
“聽說這陣子其他幫派一直在搶地盤，老闆雖然不是幫派中的人，這兩天也都在暗中調查着比較大的幫派的動向和動機。”
“惑之會不會有事？”
“不會，你放心。老闆手下的人，每個都是特殊訓練出來的，個個都是好手，數目也是其他幫派的多出好幾倍。除了有一百多年黑幫歷史的烈焰幫，其他幫派見到都會聞風喪膽。”
“烈焰幫？”
“嗯，這個幫派的老大重情重義，行事謹慎，但又艱險毒辣。他對手下賞罰分明，每次遇上對手，都捨得在幫中花大錢，聘請願意的人去幫他解決，若是不願意的兄弟，他也不強求。他的野心很大，聽說這陣子又新增了幾批打手，實力增強了許多。”
“哦，那我過去看看惑之吧，他應該累了。”
安怡點點頭，“我扶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走慢點就可以了。”
“那你小心點。”
葉思語點點頭，走出房間。
到達葉惑之專屬的房間，葉思語敲了幾下門。
葉惑之開門時眼底驚訝一瞬，繼而眉開眼笑，“你怎麼來了。”
“看你是不是在外面偷情。”
葉惑之挑了挑好看的眉，疲憊淡然無存，“那進來搜吧。”
葉思語微微一笑，伸出手勾着葉惑之的頸項，“抱我進去。”
葉惑之曖昧地看着葉思語，“你這麼晚來找我，難道是……”
“才怪，是我的腳瘸了。”
葉惑之抱起葉思語，開玩笑道，“你就瘸一輩子吧，我會抱你一輩子。”
葉思語搖搖頭，微笑着。
進入卧室，葉思語看見葉惑之床前的電腦桌旁堆積着大量的資料文件，“這麼晚了還看文件？”
葉惑之將葉思語輕放在大床上，“嗯，你先睡吧，我再看一會。”然後轉身在電腦邊看着屏幕，翻閱着文件。
看着葉惑之聚jīng會神地樣子，葉思語不想打擾他，不發出聲音地走向浴室，打算洗澡。才走出幾步，葉惑之的聲音響起，“你的腳怎麼了？”
葉思語回過頭，傻笑着，“瘸了。”
葉惑之神情變得嚴肅，他以為剛才是開玩笑，難道真的受傷了？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看見她的腳踝上貼着一張貼布，葉惑蹙着眉頭，撕開貼布，看見腳踝已經紅腫發青，傷勢嚴重。
“怎麼傷成這樣？”
“我不小心扭到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葉惑之的語氣帶着氣憤，“多大的人了，做事還冒冒失失的。”
葉思語低着頭，用手輕拽着葉惑之的衣角，“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你別生氣。”
葉惑之見葉思語知錯了，強壓着怒火，“你剛才要去哪裏？”
“浴室，洗澡。”葉思語小心翼翼地說著。
葉惑之無奈地看着她，將她抱起，走進浴室，放下她，幫她在浴池中沖好洗澡水，毛巾沐浴rǔ洗髮rǔ護膚霜都放到旁邊的石階上，“浴室地滑，小心點。”
葉思語點點頭，看着葉惑之離開浴室，便開始解開衣服扣子，瘸着走向浴池。
浴室門突然被打開，葉惑之沖了進來，葉思語詫異地看着他，“幹嘛？”
葉惑之走到葉思語的面前，伸手解開葉思語的衣服扣子，“我不放心你，進來幫你洗。”
葉思語看着葉惑之一本正經嚴肅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趕忙抓住葉惑之解扣子的手，“我自己來，我保證，一定能沒事地洗完澡。”
“我來。”
“不用。”
葉惑之yīn森地說，“你的手最好放開，不然我撕裂你的衣服。”
葉思語被葉惑之震懾到，抓着葉惑之的手緩緩鬆開，看着葉惑之解完一顆扣子，觸及下一顆扣子時，葉思語猛地再次抓住了葉惑之的手，“葉惑之，別玩了，快出去。”
葉惑之用可以殺人的目光盯着葉思語，掙開葉思語的手，雙手緊抓着衣服的布料，就要撕開。
“等一下，等一下，你先聽我說。”葉思語慌張地看着在葉惑之手下岌岌可危的衣服。
葉惑之停住動作，等着葉惑之的言論。
葉思語道，“葉惑之，你幫我洗澡，我就得白花花地站在你面前，你血氣方剛，萬一拿我泄玉，那會加重我的腳上的。”
葉惑之思忖一會，有些贊同葉思語的話，抓着衣服的手勁緩緩變小，突然又加重手勁，“我會盡量剋制自己。”
“等，等一下。”葉思語看着葉惑之突變的情緒，嚇一跳，“葉惑之，剋制對身體不好。”
葉惑之放下手，非常贊同葉思語的說法，邪肆地笑着，手指輕佻地劃過葉思語裸露在外的肌膚，絲綢般的觸感令人着迷，葉思語的背脊竄上一股電流，肌膚忍不住浮現一層淡淡的粉紅。葉惑之貼近葉思語的身子，往她小巧的耳垂吹氣，輕輕撕咬着，“我知道你疼我，要不，我輕輕地做，保證不會傷到你的腳。”
葉思語汗顏，看着葉惑之眼底泛起的薄薄氤氳，知道他動情了，要是真跟他做男女之事，她不信他會真的輕輕的，估計自己到時得做輪椅走路。為了保全自己，葉思語趴在葉惑之的胸膛上，發出哭聲，“你就會欺負我，我腳受傷還要我跟你做，你根本不理我死活……”
葉惑之的yù朢苗頭被葉思語的哭聲澆滅，哄小孩般地哄着葉思語，“好吧，我們不做了，乖，別哭。”
葉思語的手緊緊地抓着葉惑之的衣服，“我不信，嗚嗚……”
“好。”葉惑之舉手投降，“我出去行了吧。”
葉思語在葉惑之胸膛前像小雞啄米般點點頭，鬆開抓着他的手，“快點出去。”
葉惑之看着葉思語緊捂着眼睛，嘴角一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葉思語驚訝地放下手，看着葉惑之，“你……”不是說要出去嗎？
葉惑之邪魅地看着葉思語，“一滴眼淚也沒有，拜託你裝像點。”說完轉身離開。
葉思語用手輕觸着唇，滿眼流露笑意，“把門鎖上。”
葉惑之在浴室外，關着門，眼波如漆，笑着看葉思語，“咔噠”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