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看似尋常

再次見到梅阿，我看到他一人在鏡湖釣魚。身旁卧着一隻巨型白色山羊，看那山羊的樣子，是一隻很老很老的山羊。

我曾聽爺爺說起過，長白山的山神就是一隻山羊，我覺得眼前的這隻白色老山羊，就應該是山神的樣子。

我剛剛出現在鏡湖邊，那隻老山羊就回頭看我一眼，並“咩”的叫了一聲。梅阿聽見也回身看見了我，他的笑靨很還看，還招呼我過來坐。

我和梅阿都安靜的並排坐着，誰也沒有說話，也感覺不到尷尬，莫名的心中興奮度極高。梅阿釣的魚都被老山羊拿走了，看着老山羊離去的背影，我和梅阿都笑了。

“他叫穆宿，我的家人。”梅阿臉龐帶着笑意說著，重新整理釣竿，在魚鉤上掛上魚餌，開始釣魚。

我略略思索片刻道：“據傳聞，這長白山的山神便是一隻巨大白色山羊呢！”

這時的梅阿擺好魚竿，回頭看了我一樣，然後“哦”了一聲，不再言語。似乎這次釣魚很是順利，梅阿一起桿，一條至少有二斤重的魚便上鉤了。

梅阿從房中拿出一把殺魚的刀，蹲在水邊，三兩下便將魚收拾妥當，視乎常食用這裏的魚似的。

不知是初春的天還是很冷的，還是梅阿怕我凍着，屋內的炭盆里還生着火。很快梅阿便把鹽巴均勻的塗在魚身上，開始在炭盆上烤魚。

在烤魚的空檔，梅阿繼續道：“他不止是山神，更是我的家人！那年，哥哥帶我來這裏玩耍，卻遭到一夥不明身份的人攻擊，哥哥被抓。那時我尚小，來時是哥哥一直抱着我。還有梅希，是它背着我一路狂奔逃亡，當時這滿山佈滿結界，看來當時的來人似下了必將我們擒下的決心。後來梅希帶着我逃至一處山洞。”

說著這裏，梅阿停頓了一下才又道：“其實也不是逃到了山洞，準確的說是突然地陷了，我們以為是陷阱，拚命不願掉到洞底，後來終於還是力竭。我們掉到洞底后，才發現那是一處非常大的山洞，山洞裏非常亮堂。穆宿和他的妻子就住在那裏，梅希和我得到了他的救助。後來我漸漸長大，得知穆宿的妻子乃是東海的一隻海龜，非常喜歡吃這裏的魚。於是我便在這裏住下，每日釣魚給她。至於那名樵夫，我從他太祖爺爺那時逃難至此便認識了。但是他們並不住在這裏，這山中也太冷了些，做任何事情也不便利。”

魚已烤好，梅阿將魚遞給我。我早已餓了，接過魚，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起來。快要吃完時已飽了八分，才發現梅阿一直看着我淺淺的笑，我忽的驚覺，梅阿還什麼也沒吃，但是手中的烤魚已沒多少，如果這樣再遞給他吃......，我的臉頰不由控制的發燙。

不由得埋怨起自己：“怎麼會如此不爭氣呢，怎麼可以當著梅阿的面這樣狼狽，羞死人了！”

梅阿似乎看出了我的羞愧，輕輕一笑道：“沒關係，繼續吃吧！我平時不吃任何食物的，只需飲些晨露便可。”

“怎麼可能呢？”我脫口而出，只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梅阿的笑容依舊，口氣依舊溫和道：“我只要每日修行即可，便從未覺得飢餓。我的記憶里最近一次吃食物，好像還是我小的時候，穆宿的妻子將自己下的蛋破開喂我的，後來穆宿找來了一個修行中人，教我修習法術，等我能自己修行了，便再無食用過任何食物。”

我忽然覺得梅阿好可憐，自己的哥哥被抓，從此再也沒有回過家，他的親人難道便不想他嗎？莫不是他們已經相信梅阿已經不再人世？我看着手中的烤魚，只覺得嗓中似乎被魚刺卡着，怎麼也吃不下了。

“梅阿這麼好看，他的哥哥也一定很漂亮吧！他們是誰？為何要向這麼美麗的人下手，他們也太可惡了。”我在心裏咒罵了那些歹人不知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