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叫千陌北·梅西耶

17.我叫千陌北·梅西耶

正當大嫂浦紫英專心解除所縛時,密室外響起了二哥與二嫂說話的聲音,我不由的心思一震,一股不詳的預感躥升到頭頂,還不待我聽清他們說了些什麼,外面就傳來了短兵相接的聲音。

我對大嫂道:“我出去看看!”

大嫂浦紫英點頭同意!

我潛身出去,見二嫂山荼蘼揮舞着韶華劍,與大哥二哥還有父母動起手來,他們打鬥的聲音引來了負責巡夜守衛,一群人圍攻二嫂一人。

等我出去時,二嫂早已落了下風,身上還多處負傷。我來此地救靈夏時,也是提前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所有能用的趁手兵器全部都隨身帶着。

我也衝進人群,解救二嫂的困局。

族人見我也來幫助山荼蘼,畢竟他們都不敢傷我,所以都不自覺的下手輕了許多,其實這裏的大多人我都不放在眼裏,畢竟就算他們拚命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剛將二嫂山荼蘼拉出重圍,就聽見“嘣——”的一聲弦聲振響,我回頭就見二嫂山荼蘼胸前中了一支羽箭。我的眼睛睜大,因為那支箭竟是我二哥春暮游的。

我難以置信,就這準頭,如果不是瞄準許久,根本就做不到射的如此精準!我忽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三嫂朱藤蘿的死因。我現在深度懷疑是三哥宜陽春所殺,而且三哥的四個孩子都知道,所以三哥才會頹廢,四個孩子才會和他的相處模式那麼奇怪,戀雲宮才一直沒有來人。因為他根本就不敢通知戀雲宮,讓戀雲宮來主持朱藤蘿的喪事。

我摟抱住二嫂山荼蘼倒下的身體,一點一點慢慢回頭看着躲在人群里的二哥春暮游。

他被我盯的受不了,終於發狠沖我吼道:“小北,別忘了你的身份,自從你認識了那個梅阿之後,你看看你都做了多少數典忘祖的事!”

我側目看了眾子侄一眼后,目光又落到二嫂胸前的箭矢,冷笑一聲,道:“數典忘祖?那不是我,那是你們,我叫千陌北·梅西耶,不叫千陌北·喀戎!”

我的家人和族人:“......”

就在這時族長帶人也沖了過來,看着密道口,一把揪住我的衣襟,怒吼問:“你這個死丫頭,你到底都做了什麼?”

我還沒有開口,一道強有力的法術向我們打來,族長鬆開我揪住我衣襟的手,退開到一邊。我知道是大嫂浦紫英,因為她的法術屬性是水。

那道法術裹挾着我和二嫂山荼蘼,將我倆拉到她的身邊,我和二嫂山荼蘼剛落到大嫂身邊,我就看到了已經被解開束縛的靈夏。

當族人看到靈夏的時候,都俱是一懼,畢竟不久前族裏才死了五十多位,剩下的大多都是輕傷,我們族中才二百多人,這次死傷可以說是家家戶戶辦喪事。

每個族人都對這張臉心生畏懼,尤其是在這次圍剿中死裏逃生的族人,眼前這玉樹臨風的人已經是他們心中的陰影了。

二嫂山荼蘼強掙扎而起,我們四人同時施法,山風瞬時間裹挾這暴雪瞬時而至。

我知道,我們四人中二嫂山荼蘼已經不行了,而靈夏經過四千多年的損耗已經外強中乾了,我們都不能久戰,必須要迅速離開。

二嫂山荼蘼回頭看了大嫂浦紫英和靈夏一眼,似乎已經下了某種決定,我還沒有明白是何種決定時,我聽見空中響起暴雪形成的冰狼的一聲狼嘯,大嫂浦紫英和靈夏拉着我乘風而去,在騰空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二嫂山荼蘼以內丹為祭,施展出她同歸於盡的大招——諸芳韶華同悲,和暴雪冰狼一同攻擊向族人。

我們離開大廣場之後,族裏還是追殺不斷,直到走出了人馬族的居住地,大嫂浦紫英才御劍載我和靈夏離開,徹底擺脫了族人的追殺。

大嫂浦紫英才體力不支降落下來,我這才發現,大嫂後背中了數箭,已經生命垂危!

我捂着嘴,沒想到我的一個決定,不僅二嫂死了,連大嫂也不行了。

大嫂浦紫英用指尖抹去我臉頰的淚水,她笑着道:“小北,你很好,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選擇,你也不必悲傷!或許,或許不久以後,你能替我們看到我們想要看到的,我們想要的,帶着希望的那一天!”

我畢竟不是言傳身教長於仙家門派中,對於修行中人的生死和前赴後繼看不透,也不能完全理解,畢竟她們也可以像大多所有修行者一樣,拋夫棄子離去;畢竟無藥可救的不是她們,是我們人馬一族啊!

我咬着嘴唇,半晌才輕喚一聲:“大嫂!”

浦紫英還是笑着,道:“小北,請叫貧道黃華散人!”

我點頭,帶着哭腔:“小北見過黃華散人!”

靈夏也向她作揖抱拳:“靈夏見過黃華散人!”

浦紫英目光留在靈夏身上,道:“你走吧!你弟弟還等着你救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每個人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背負這過程中所發生的結果,你即是大道產物,既是明白什麼天道之下的弱肉強食、物競天擇、天道有償、適者生存、弱者自強的道理!”

靈夏再次抱拳:“靈夏明白,靈夏告辭!”說完駕着風雪離去。

浦紫英依歪在我懷裏,將手中的左河雲展交到我手裏,道:“小北,不要再管我了,如果你的族人追來,你帶着我的屍身是走不了太遠的。如果你有一天去了中山經,路過白雲間的時候,就將我的法器送回去就可以!”

我還準備要拒絕的時候,我看到一束光進入我的體內,那是浦紫英的內丹,也就在這時,浦紫英徹底沒了氣息。

我抓着浦紫英的肩膀,哭的一塌糊塗,我知道她還是擔心我被族人追殺,所以就將內丹給了我,還可以讓她的法器左河雲展認我為主,這最後的思量讓我如何不痛!

痛定思痛,我最終還是學不來她們那種“以天地為棺槨,以日月為連璧,星辰為珠璣,萬物為齎送”的坦然!我還是將浦紫英的屍身給火化之後,然後將骨灰抱起來帶走!

我知道我必須離開長白山了,而且一百多年的遊歷,家族已經不再是我的必需品。而且經此一事,我也對這個家已經不再有任何留戀了!

我進不了戀雲宮,只能先去白雲間了,或許由白雲間通知戀雲宮和天庭宮也是可以的!

其實我也對白雲間也不了解,也不知道浦紫英她在白雲間的地位如何,如何也是一名普通的坤道,怕就怕......,算了先到地方再說吧!

去白雲間的一路上,我想起了娡彤,我有時候很想問問她們日霞狐一族是如何保證自己家族血脈不衰竭的?

在快要到白雲間附近的洛陽城時,我忽聽一歌女在唱:“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不由的心思一動,問那名歌女,這首詩是誰寫的。那歌女回道:“是詩仙李白!”

我聽后謝過離去,心道:“真巧合啊,這裏面竟然後三哥和朱藤蘿的名字呢!”

白雲間畢竟是仙家首府之地,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不得不說真的一座宏偉磅礴至極的天空之城,這裏雲氣繚繞,大霧蒸騰,修仙之人絡繹不絕來往于山道之上。

我向迎客道人說明了情況,他便很快讓人將我帶了進去。

如我所料,浦紫英真的是白雲間一名普通的坤道,她的師父一遍一遍的撫摸着左河雲展,還有她的同門師姐妹,似乎有些傷心,但卻沒有痛哭流淚的。

我親眼看到浦紫英的師父為她主持了道化儀式,她們齊聲唱誦:“蛇化為龜,雀化為蛤。彼忽然忘曲屈之狀,而得蹣跚之質;此倏然失飛鳴之態,而得介甲之體......古聖窮道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以萬物變化之道而立論,認為化之不間,如環之無窮,皆出之於道,而以虛無為體。道之委也,虛化神,神化氣,氣化形,形生而萬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氣,氣化神,神化虛,虛明而萬物所以通也。是以古聖人窮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虛實相通,是謂大同。故藏之為元精,用之為萬靈,含之為太一,放之為太清......造化之物,有,生於無,復又歸於無,道化!”

我覺得白雲間太過無情,對此,我心中產生了許多疑惑不解,於是就將心中的問題問出來。

浦紫英的師姐沉默一會,才道:“這是她的選擇,既是選擇如此,我們都無話可說!梅西耶姑娘當知,如果師妹黃華是被強迫,我們白雲間斷斷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人馬一族的!但,若是選擇將不必如此!梅西耶姑娘,如果我們白雲間明明知曉這不是強迫,是出自自願的選擇,我們白雲間還要去攻打你們,那我們白雲間就是存心想滅你們人馬一族的!”

我沉默,不得不說浦紫英的師姐說的很有道理!這一切的決定真的是浦紫英、山荼蘼還有朱藤蘿的選擇!我開始理解白雲間、戀雲宮、天庭宮如此強大的原因了!

我向浦紫英的師父師姐妹打聽關於妖靈境界。

不過有些可惜,她們所說的和浦紫英說的沒有差別,更多的都一概不知,畢竟她們是修行中人,對於傳說都是很嚴謹的,不能瞎編胡說的!

我也跟着梅阿修行多年,知道確實是這個道理。

我走到白雲間大門前欲離去時,想起了浦紫英口中曾提及的執一真人,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人,從穿着應該是白雲間地位很高的人,我不太甘心,於是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向他打聽執一真人。

眼前的道長反問於我:“你找他何事?貧道若替你找他,他若問起,貧道總得說的上來吧!”

我一想還真是,於是將我的問題告訴他。

眼前的人笑:“這個問題貧道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妖靈境界的大門幾乎無人知曉,但是貧道可以告訴你一處去處,那就是中山經有一處洞窟,有人懷疑那就是妖靈境界的入口之一,就相當於大戶人家門牆上的狗洞一樣!”

我抿嘴,因為眼前的道長的比喻,真的好難聽啊!只得怯怯的問:“那道長您又如何敢肯定哪裏是妖靈境界的...入口呢?”

道長認真道:“因為但凡那裏出來的妖,都特別的厲害,青疆妖域是個妖都不能與那裏的妖比高低!不過你可以去那裏碰碰運氣!”

我點頭,覺得這人都幫自己了,不得謝謝人家,但是目前好像還不知道這道長道號,我好歹要問一下吧!

正當我想着的時候,那道長已經錯身離去了。我趕緊大喊一聲:“請問道長道號?”

那道長頭也不回,擺了擺手,聲音傳來:“貧道執一!”

我“啊”一聲!

我後來再人家流浪時,曾聽起當時代一名叫王淇詩云:“一叢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夭棘出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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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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