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孫子就是天生的奴隸！
興元元年春，在鵬帝國東部疆域，飛龍海邊的一個普通的村子裏。一聲鳴亮的嬰兒啼哭聲傳遍了村落。
此時正值半夜，村民們都頗為怪異，嬰兒出生會哭乃是正常情況；可是哪有老李家這孫子出生這般，哭的如此洪亮。
整個村子裏，在睡夢中的村民們都被驚醒了。此時，由於他們都在屋裏睡覺，沒有看到海邊的異象。
同一時刻，在距離村子二十里的飛龍海里，狂風巨浪；有一條黑色神龍在海浪中若隱若現，數萬條大魚在海中歡呼跳躍。
須臾間，黑色神龍翱翔天際，飛躍了整個大鵬國的上空；給乾旱半年的大鵬國帶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春雨。
國中百姓，王公貴族紛紛出來院落，備好香案果盤，磕頭拜天。
黑色神龍入海之前，特地飛躍黑龍村的上空，也就是嬰兒出生的這個村落。
一雙深邃的龍眼，透過房屋，凝視着正躺在媽媽懷裏嗷嗷大哭的嬰兒。而嬰兒彷彿能看到他似的，眼睛望着屋頂，立馬不哭了。
黑色神龍微微頷首，便繼續向飛龍海方向飛去。
村裏的百姓們正在屋外激動的磕頭拜天，忽然看見天空上有一條黑色神龍在遨遊，紛紛難以自控。
在滿是乾旱造成裂縫的泥地上不斷地磕頭，口中呼喊着"龍王爺顯靈啦！"
次日一早，喜報孫子的黑龍村老李頭，鑒於自己文盲一個，想給自己孫子起一個好名字。
特地跑到村子裏唯一一戶讀過書的孫秀才家，這孫秀才也是黑龍村的村長，老李頭想請孫秀才給孫子起個名字。
卻不料附近飛龍城的知府大人呂一雄也在，此人也是掌管老李頭一家生死的主人。老裏頭的父親當年就是賣身於呂家，他們老李家才世代為奴；被呂一雄的祖父安排到黑龍村替他們呂家打理這裏的幾十畝農田。
而呂一雄長得肥頭大耳，此時正挺着個大肚子端坐在屋裏的大堂。
原來孫秀才的小女兒前不久剛被呂一雄納為第十房小妾，今日正好是呂城主陪着他的小女兒回來探親的日子。
得知老李頭的來意后，呂一雄哈哈大笑，指着老李頭說到:
“老李頭，你父親當初賣身與我家時，就註定你李家世代都是我呂家的奴隸，奴隸是不配有名字的，你兄弟三人，不都是老李頭，老李二，老李三的稱呼的嗎？怎麼著，今天生了一個寶貝孫子，就想翻身農奴把歌唱嗎！也想做個人了嗎？”
老李頭在旁邊撲通一聲跪下，唯唯諾諾，不敢說一句話。
一旁的孫秀才，跟老李頭是多年的好友，知曉老李頭老實巴交了一輩子；斷不敢跟知府大人這等人物爭辯的。心裏想着幫老李頭說話，便滿臉陪笑的說到:
“城主大人，老李頭的身份確實是不配有名字的，但是他的孫子，按照帝國的法律卻還是可以有名字的。”
“哦……？”呂一雄疑問的望向孫秀才
“岳父大人這般說法我確是未曾聽聞，帝國法律不是規定，凡為奴隸者，只能與奴隸之間互相通婚，生下的子嗣，非奴隸主特赦，世代皆為奴隸，而且奴隸本人只可有姓，不可有名嗎？”
呂一雄面色不悅的質問自己的岳父大人，語氣頗為不滿。
一旁的孫秀才，趕忙陪笑到:
“大人所說的帝國法律條文確實沒錯，但是關於奴隸法裏面還有三條特赦條件，一條是大人您剛剛說的奴隸主特赦，還有另外兩條，一條奴隸救了主人的性命，經官方查證屬實后可以恢復平民身份。這條是鼓勵奴隸們在主人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能夠勇敢的上去保護自己的主人。”
孫秀才邊說邊觀察了自己女婿一眼，看到這個城主大人臉色稍緩，便放心的繼續說到:
“這最後一條嗎，就是奴隸本人，為國家做過特殊貢獻，被朝廷給予記功表揚；則也可以恢復平民之身。”
“而老李頭的小兒子，人稱小李三，在三年前北方蠻夷侵佔天龍城的時候；戰亂中與老李頭走失。後來小李三加入了勤王的軍隊，跟隨朝廷大軍南征北戰，立下了一些功勛；被特赦為平民之身，後來也當了個百夫長。”
“小李三於去年因傷退役回來，帶回來一個媳婦兒；拿着官方退役文書在我這裏入了冊。我也讓縣裏去州里核實了小李三的身份，確實了他的平民身份無誤。”
“而老李頭想找我起名的這個孫兒正是小李三媳婦所生，所以我才說，這個孩子是可以有名字的。”
孫秀才說罷，看了呂一雄一眼，發現他除了眉頭皺了皺；倒沒有其他生氣之意，便不由的放下心來。
呂一雄聽完孫秀才說得話，沉思片刻，冷笑了一聲道:
“我呂家的奴隸是當真了不起啊，還出了這般人物，我這個主人還真是甚感欣慰啊。怪不得你老李頭敢給孫兒起名呢。”
呂一雄陰陽怪氣的說完了話，看着身邊跪着的老李頭一副微微諾諾的模樣；嘴角泛起了一絲狡黠的弧度道:
“好了，李老二，整年乾旱，昨夜下了一夜秋雨，老爺我心情甚好，今日也有點閑情雅緻，便賜予你寶貝孫子一個好聽的名字吧。”
老李頭聽到后，連忙磕了三個響頭，嘴裏說到:“感謝城主大人賜名。”
孫秀才聽完呂一雄的話后，頓時感覺不妙。這呂一雄前面陰陽怪氣的說話，心裏肯定沒憋着什麼好。
果然，呂一雄緊接著說到:“老李頭你聽好了，我賜予你寶貝孫子的姓名是！李！天！奴。”
孫秀才心裏咯噔一下，完了，這名字還不如不起，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老李家嘛！
一旁的老李頭，還不知這個名字是啥個意思，帶着問詢的目光投向了李秀才，想讓他解釋下。
孫秀才也是不敢言語，當著知府大人的面，他那有膽子去解釋這個名字的意思啊！
“這個名字的意思嘛，很簡單，就是你寶貝孫子是天生奴隸的意思！所以叫天奴嘛！哈哈哈哈！”彷彿知道了李老二的疑惑，呂一雄藐視笑着說到。
跪在地上的老李頭再傻也聽出來這是呂一雄在羞辱他。
一時間屈辱、憤怒感襲來；但是很快又歸為無力感，他只是一個奴隸，又能做什麼呢？
呂一雄位高權重，就是這飛龍城的土皇帝，得罪了他，全家還能活嗎？
雖然小兒子是退役士兵，恢復成了平民身份，但是呂一雄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就連州里的巡撫大人都要讓着他們家三分，這種人物，他怎麼得罪的起，再大的屈辱只能忍着了。
“這可是我破例恩賜給你們老李家的啊，你還不趕快謝恩，難道你感覺不滿意嗎？”
面對着呂一雄的質問，岳老二哪敢說個不字，連連磕頭的說到。
“滿意滿意，感謝城主老爺賜名。”
呂一雄嗤笑了一聲說到:“滿意就好，我會讓孫秀才把你孫子的名字登記在冊，此生都不能再修改！”說罷，一路笑着往後院走去。
跪在地生的老李頭一時恍惚，旁邊的孫秀才看到呂一雄走遠，趕忙過來扶起李老頭。
“你今天運氣不好，偏偏遇到了他，不要太在意，一個名字而已嘛；今天沒幫上你忙，對不住你了啊。”孫秀才無奈的說到。
“孫秀才，與你無關，要怪就怪我這個孫兒命苦，連個名字都被人如此羞辱；我們這些身份的人，只能認命了”老裏頭擺了擺手，邊說邊往院外走去。
孫秀才目送着老李頭走去，他知道老李頭的身世。
老李家祖上也是官宦之家，祖上因為剛正不阿，得罪了朝廷大員，被罷了官。
後來家道中落，流落此地活不下去了，才賣身為奴。孫秀才有心想追上去再安慰他幾句，卻終究搖了搖頭，嘆了一個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