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開啟逃亡之路
竹屋倒塌的一瞬間,弋凌彷彿覺得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一般,他面無表情,眼神一下子變得灰暗,整個人都魔怔了一樣,死死的盯着大火。
“娘!娘~。啊!”弋凌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眼淚刷刷的滴在地上,與灰塵攪在一起。
遠方傳來更多的腳步聲,更多的黑衣人朝竹屋奔來,一旁的付跑跑見狀心裏焦急萬分,面對如此多的敵人,他們兩個就只有被宰的份,雖有一把寶劍,奈何二人都不會武。
“弋凌,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別忘了你娘臨終前告訴你的話啊!”付跑跑心急如焚的說道,一邊勸告着弋凌,還不時往院外看去。
弋凌徹底沉浸在了喪母之痛中,哪裏管得了自己的安危,此刻他只想讓母親復生過來。
只見幾名黑衣人已經快要衝到門口,離他們不過十幾米的距離,頃刻間便能要了他們的性命,付跑跑眼見勸告是沒有用了,局勢又火燒眉毛,他只能使出下策。
他模仿着那些高手慣用的伎倆,猛的朝弋凌的後頸處打去,或許上天也不想兩人在此冤死,手起手落間,痛哭聲瞬間戛然而止,弋凌緩緩的朝地面倒去。
付跑跑見此招起了效果,急忙將死黨扛在了肩上,然後朝院子另外一個後門衝去。
要不說付跑跑能跑呢,身上扛了一個百多斤的男人,還能做到健步如飛,只見他幾個箭步便衝到了門口,他一把推開竹門,四處張望着,眼尖的他看見了門外的幾匹駿馬,他便快速的朝其中一匹飛奔而去。
“嘭!”付跑跑一把將死黨丟在了馬頸后處,隨後他輕輕撫摸了一陣馬頭后,便也跟着上了馬。
“駕!”他拿去皮鞭用力的朝馬屁股上抽了兩下,雙腿不停地在馬腰兩側搖動,馬兒也很識相,接到命令后,便像脫韁一般,梭的一下沖了出去。
一人一馬“一死屍”就這樣在竹林中向前穿梭,後面也傳來了陣陣馬蹄聲,看來這群惡賊沒打算放過他們。
也許是駕馭者的不停,付跑跑兩人身後的這匹馬,就如同他的特性一樣,速度變得賊快,大有赤兔、的盧之勢。
付跑跑黃口之年時一直跟着父母浪跡天下,後來他父母不善經營,才選擇成了佃農,所以馬背上的生活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一邊驅使着馬兒,一邊不斷地朝後方望去,只見後面的黑影越來越模糊,變成了一個點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在慌亂中,付跑跑也沒有個逃跑的方向,誤打誤撞穿過了竹林,踏上了一條小路,這條路正是通往北方的,順着這條路便可以來到武寧節度使的治下,武寧節度使歷來和大周宦官集團不合,起碼又可以緩解一些壓力。
兩個時辰過去,馬兒馱着兩人跑了不知多遠的距離,眼見着它的速度逐漸減慢了下來,而且馬背上昏迷的弋凌也開始有了反應,他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明朗了起來。
“啊!”弋凌傳來一聲驚叫。“duang!”一聲巨響也隨之而來。弋凌從小沒怎麼騎過馬,他的第一眼,便看見大地在移動,這可把他嚇了一大跳,在極度驚慌之下,他成功摔到了地上。
“吁~吁~”付跑跑趕忙勒住馬繩,將馬停了下來。他趕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朝後方跑去,他一趕到,便一把將弋凌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付跑跑關心的問道。只見弋凌緊緊的捂住屁股,看來這一摔,他的屁股不太好受。
“我看看。”付跑跑也發現了弋凌的痛處,他將弋凌側了個身子,朝他的屁股望去。
“啪啪!哈哈,放心,沒噴shi。”付跑跑挑逗一般拍了兩下死黨的屁股,還說起了風涼話。
弋凌揉了揉也從疼痛中反應了過來,他沒時間和眼前這個小乞丐爭論,急切的追問道:“我娘呢?他還好嗎?”看來剛才的昏迷讓他還沒緩過神來,她母親遇害的事實他始終無法承認。
付跑跑面露難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便站起身來。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不是在竹屋嗎?對了!我娘……是不是還沒出來。”弋凌這時才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他的神情又陷入了低沉。
“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吧,那些人應該很快就要追上來了。”說完,付跑跑一把拉起了弋凌,他衝進旁邊的雜草叢中,走了許久,發現一處不錯的歇腳地,這裏有一大塊草,還有一處小溪,可以讓他們暫時休憩一下。
付跑跑趕緊跑回原地,弋凌沒有亂跑,這證明他起碼還是理智的,不過看起來就像是沒了魂一般,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付跑跑沒時間安慰弋凌,他趕緊將弋凌背到了自己發現的地方,將他放坐在原地后,又返回去,重新騎上馬,往前方繼續奔去。
大約十分鐘后,一陣急促的馬呼聲傳來,付跑跑這才返回了原地。原來他怕敵人起疑,又果斷向前面行駛了幾百米。
付跑跑將馬栓到了一棵大樹上,讓馬兒自己吃草,他則心虛的朝死黨走去。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我的朋友嗎?”弋凌一臉嚴肅的朝付跑跑質問道,付跑跑知道這一幕避免不了,他剛才回來的時候,便已經在思考這個問題了。
“我……我,我是你的朋友。”付跑跑自知沒理,他也只能吞吞吐吐的這樣回道。
“呵?哈哈!朋友?你真是我的朋友嗎?我娘被埋在竹屋下面,你卻帶着我苟且偷生,你這樣做算得上什麼朋友!啊!”弋凌對着付跑跑大吼大叫,怒斥着他的行為,作為一個旁人,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付跑跑選擇不回答,盡量避免和在氣頭的弋凌起衝突,此刻弋凌的神經就像琴弦一樣,隨時都有崩的可能。
“哈?不說話?從現在起,我們倆不再是朋友,馬給你,你走吧。”這是付跑跑這些年來,第一次見弋凌這麼硬氣,眼前的弋凌髮髻早已亂得不成人樣,衣冠不整,活像個被蹂躪過的少男。
聽到弋凌這麼說,付跑跑頓時慌了神,他只有弋凌這麼一個朋友,輕易絕交可是枉費了他們這麼多年的“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