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陰謀初顯
因為需要給衛子庸解毒，所以她們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選擇先停留幾天。
治療需要的藥材種類繁雜，且衛凡身體已經被毒侵蝕，還需要慢慢調理身體，所用藥材名貴，這些葯都需要進城去購買。
所以清淺理了一個清單交給流鶯，讓流鶯按照清單去購買需要的藥材。還有這幾天的吃食，畢竟她們做飯都不會做飯。
這裏又是別人廢棄的屋子，也沒有糧食。她們也不能下山找人家換，防止被人發現，聯想到她們的身份，她們可不想被追殺。
不過奇怪的是雖然當天有人追查，但是最近幾天流鶯進城后發現好像衛府的人也沒有多麼用心尋找他家主子。
城外之前還有人出來查看，但是第二天就放棄了，並沒有查到此處。雖然清淺也覺得奇怪，但是對她們來說也是件好事，畢竟她也不想被當賊一樣的東躲西藏。
流鶯已經去買葯還沒有回來，清淺例行給衛子庸施完針。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清淺還有些尷尬，但是如今真的太過安靜，倒讓人感覺有點奇怪，於是清淺只能硬着頭皮與衛凡搭話。
“咳咳，那個…我觀衛公子的脈象，不像是普通病症，倒像是中毒所致”
清淺試探着說道，同時死死盯着衛子庸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她需要確定衛凡對此是否知情，以及知道了多少，才能確定後面該怎麼做。
衛凡照例頭撇向一邊，百無聊賴的樣子。聽罷，轉頭看了清淺一眼，還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清淺有點抓狂。
直看得清淺捏緊了手差點想揍人時，他才慢悠悠的開口，不過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讓清淺更想揍人了。
只聽他說道：“清姑娘醫術果然高超，我這病確實是中毒所致，也許是有人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給我下如此惡毒的毒吧。誒~，太過美貌也是一種罪過，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美貌是天生的，總不能因為太丑就見不得我的美吧！想那……”。
衛凡說著，一雙含情眼嗔了一眼清淺，欲語還休。還伸手摸着自己花容月貌的臉，那暗示，不言而喻，妥妥一自戀狂。
清淺聽得頭大，他掃的那一眼讓清淺想到被支配的恐懼，頓時頭皮一緊。眼看衛凡還要繼續說，怕他待會又說摸胸的事，連忙出聲打斷。
“我知道衛公子美貌傾城，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此毒甚為罕見，若能找到下毒之人，也能更有把握為公子進行解毒”。
衛凡說話被打斷，也為見生氣，只是有點可惜的停止了繼續說下去架勢。畢竟關係自己的身體，他還是很在意。
聽完清淺的詢問，便也耐心回道：“是何人下毒凡也不知，當時發現之後就立馬派人去查有嫌疑的人選，查到的時候那人已經遇害，後面也沒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想到當時得到的消息，衛凡眼神一暗。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接連遇害，要不是最近兩年他發覺不對派人細查，恐怕也不會發現。
他將近幾年的消息比對，越看越心驚。當年的那家的最後一絲血脈都已經死了，難道還有餘孽么。又或者，是那位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能在近幾年悄無聲息的動手，目前已經剷除了很多在參與過當年那件事的人。只是因為死的大部分都是無足輕重之人，大多數還是意外而死，所以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追究。
只是，這件事真的只是這樣簡單么？
要不是衛凡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清楚，在心生懷疑之後第一時間就派人去細查，恐怕就得跟之前那些人一樣了，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就像兩年前就任會稽的知府朱忠，又或者前兵部侍郎李牧。他們也是死得看上去合情合理。
一個就任途中因為連連大雨，遭遇山體滑坡，摔下山崖屍骨無存；一個接連工作，累月勞累導致猝死，還獲得當今的親口稱讚。
因為大都死因明確，表面看上去就不像謀殺，以至於根本沒有人聯想到當年那件事。更別說都十多年過去了，這些踩着無數屍骨上位的人，沉迷於醉生夢死，加官進爵，根本不會在意這件小事。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當時那家已經沒有血脈存與世，因此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對方算計得很好，衛凡一事也不清楚究竟是誰動的手。
有可能是那家尚且存世的人在暗中動手，也有可能是當今那一位，畢竟沒有人願意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更何況九五之尊。
不過衛凡即使知道了，也只能暗中悄悄的查，不管是哪一方，他只是想要活命而已。當年他沒參與，但是家族的繁榮他確實享受了，所以他無法拋開。
這些年他一直裝弱，藉機從京城的漩渦中脫身，暗中發展。若正是那家餘孽倒罷了，他們如今也不敢出現在人前。
只是若是當今那位，衛家當年機靈，為了保命，也怕日後卸磨殺驢，自己做了那踏腳石，所以是有藏着那位最致命的把柄的。
若真是那位動的手，那麼就別怪他心狠，縱使魚死網破，聯合各家，也要把他拉下馬。只希望事情不要到那不可挽回的地步才好。
他們衛家看似風光，其實跟架在火上烤沒兩樣。不過就是被立起來平衡各方勢力的傀儡，一條衷心的狗而已。
他衛凡卻自命不凡，妄想有一天掙脫這狗鏈子，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想到破局的機會，衛凡不禁看了清淺一眼，這個人或許會成為破局的關鍵。
不過衛凡也沒想到，他帶着目的而來，接近清淺也只是為了將京城的水攪渾。到時候能打破如今的局面，在他還活着的時候儘可能將衛家安排好。
哪知道居然撿到寶了，這夏侯清淺不愧是雲水澗的親傳，沒想到能夠看穿他所中的毒。衛凡不禁對解毒報以期待，若是她本事高超，那麼定要好好拉攏，將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
衛凡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分毫為顯，清淺從衛凡臉上看不出什麼，治好放棄。不過好歹了解了衛凡只是知道中毒，並不知道毒的來源，這倒是讓清淺心中放心了些。
“若是不知道毒的來源，可能後續解毒很麻煩，需要慢慢嘗試，可能需要衛公子的血來試驗”
知道自己想要的了，清淺也就開始假裝初次知道“韶華”的樣子，準備慢慢試驗后再為衛凡解毒。
對此衛凡無可置否，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我三年前就已經中毒，此毒難以察覺，大多數醫者都看不出是中毒，偶有知道的卻也無法治療，不知姑娘師承何人，竟能夠知曉。”
清淺心裏一緊，面上也有一絲慌張，不過馬上就調整好情緒。本來是打探別人的，反倒被別人懷疑上了。
沒想到衛凡如此敏銳，清淺只好乾巴巴的回答，不過也就說一部分真相，畢竟不能讓人知道毒是來自雲水澗。
“我師從雲水澗，也是恰巧路過酈城，也是自小學醫，故而僥倖辨出中毒而已。流鶯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我去看看去”
清淺說完便借口出去了，害怕要是這人再問就被套話了。衛凡倒是沒多想，他只以為夏侯清淺是不想讓人知道真實身份所以才慌張。
畢竟夏侯家唯一的小姐，在酈城作了這麼一出，又是小姑娘，覺得丟臉不想讓人知道也情有可原。而且若是讓有心之人知道了，這回京的路上想必將會不再太平。
不過自己不就是那個有心之人么？酈城本就是最接近雲水澗之地，加上自己近幾年經常待酈城，這邊勢力發展很完善，想要探聽到夏侯清淺的動向那是輕而易舉。
不過衛凡也沒想到，當時他就是打聽到清淺到酈城的時間，掐算好時機想認識清淺。結果沒想到毒性發作，直接暈倒了。
本來以為要重做安排，結果峰迴路轉，清淺來一出直接擄人。不僅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還有機會解毒，可真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