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也
林也朝着卧室內走了過來，身後的卧室門也緩緩關上。
“那個，我記得劉部長今天上午和我們說的是通知會發送到我們的聯繫方式上，我還以為是手機呢或者郵箱呢。”
伯嶼一邊說一邊放下了手裏的枕頭，隨着林也的走近倒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樣，深褐色的馬尾扎在後腦，瞳孔也是深褐色的，除了這個年紀孩子的活潑靈動外也有一絲沉穩。
“進入馭靈部才會有專人送相關信件的，伯嶼先生你的情況比較特殊，郵箱會給你發送對外的錄用通知，錄取崗位是招商採購管培生，這樣之後外出任務也方便你與身邊人溝通。”
林也又走近了一步，環視了一下身邊並不充裕的空間，盤腿在地上坐下。將那個信封放在了床上。
“雖然伯嶼先生你的住所不大，但人還是很好相處的，起碼比前面我去和楊可可先生溝通舒服，楊可可先生讓我陪他去吃川味火鍋還一直念叨着什麼白菜，還好我土遁先行一步。”
林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舒了口氣，伯嶼差點沒站穩，清了清嗓子說到：“那個，林也...同學？其實你可以不用稱呼我先生的，我才二十二歲，叫我哥哥也挺不錯的嘿嘿，或者直接喊我伯嶼就好。”
林也歪了歪頭。
“可是楊可可十八歲我也是稱呼的先生，我覺得統一稱呼比較好。”
？？？
“你說的楊可可是我知道的那個楊可可嗎？”
“應該是的吧，你們應該見過面了。”
“那個紅色短碎發的？？”
林也點了點頭。
“那個那個，身高兩米像個鐵塔一樣的？？”
林也點了點頭。
“他十八歲？正經的十八歲？是不是你們馭靈師有什麼獨特的年齡換算方式他十八歲？”
伯嶼呼吸越來越急促。
“馭靈師沒有什麼獨特的年齡換算方式，準確來說，過兩個月是他十八歲的生日。”
伯嶼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兩米壯漢喊自己哥哥的畫面。
“其實先生挺好的，咱們以後部門內都互相稱呼先生吧，如你所說，統一稱呼挺好的。”
林也點了點頭。
伯嶼手伸向那個信封，紙張質地摸起來倒是顯得很貴，正中間有一個部門符號的燙金封口，只是ylb的縮寫logo伯嶼怎麼看都有點像自己了解過的某個美妝品牌。
伯嶼小心翼翼的將信封撕開，裏面掉落出一張卡片和一份文書。林也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腿說到：“伯嶼先生，那張卡是你日後乘電梯和進入部門內一些房間的工具，隨着等級的提升會實時更新一些權限。科技造福人類，咱們現在基本是通過靈能識別器的功能進行出入，日後伯嶼先生你的靈能操控能力逐漸完善就用不上這張卡了。”
看着林也說的如此委婉，伯嶼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於是打量起手上的這份文書。
“這是部門錄取的一個正式文件，閱后即焚。”
伯嶼撓了撓頭，想着家裏沒人抽煙自己可沒有打火機，拿去廚房燒會不會被曾星看到。手上的文書就化作點點流光消失不見。
嗯，我現在是馭靈師，小場面，這些東西見怪不怪。
“基本就是這些了伯嶼先生，明早十點請準時到達部門報道集合。”
林也拍了拍長袍起身。
“林也...先生，明天需要帶什麼證明過去嗎？什麼畢業證書學位證書這些。”
林也歪了歪頭。
“伯嶼先生你覺得我像有這些證書的人嗎？”
伯嶼沉默，林也轉身，卧室門打開又合上。伯嶼再次打開的時候那層“幕”早已消失不見，只見曾星還對着電視屏幕上的藍色人偶傻笑。
伯嶼走到沙發上坐下，手肘推了推曾星。
“幹嘛呢小伯伯，不過也到點該吃飯了，咱們下去吃還是繼續外賣？”
“你這遊戲叫啥名字？”
“老頭環，嘿嘿我和你說超好玩的，主要我老婆...”
“如果你擁有裏面那些能力，或者說，如果你本人進入到遊戲裏，你會做什麼事情？”
曾星用力眨了眨盯了一下午屏幕的眼皮，沒有思考就說：“當然是帶我的菈妮老婆私奔到月球。”
“除此之外呢？”
“我別無他求！我死而無憾！”
“問你真是白問了，走吧咱下樓走走看看吃點啥，我想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
在曾星消滅完第三份烤冷麵后兩人回到了家中，曾星捂着肚子直奔廁所而去，伯嶼走到沙發前坐下，拿起手柄在遊戲裏隨意翻看，突然看到一個詞。
“命定之死。”
突然而來的心煩意亂和恐懼一下子充斥滿內心，伯嶼放下手柄推開陽台窗戶，看着窗外夜空難以分辨的遠星，白天滿腦子的暴富的喜悅一下子不見了，也是吧，哪有人的人生軌跡突然一下子被打亂能完全坦然接受的呢，此時此刻他只覺得不真實。
畢竟我的人生軌跡雖平凡但也踏實。
聽劉部長說，那一顆種子，應該很強大吧，我能戰勝他嗎，或者說我能活多久。
不，還有其他那些靈獸靈魔和鬼怪，我有勇氣去面對他們嗎。
楊可可...雖然現在不太喜歡他，但是今早那個火焰的溫度我現在還記得，也是很強的吧，他很自信。
林也，年紀才多大，我那個時候還在初中小賣部里想着買哪個零食方便晚自習偷吃。
他們會有我這樣迷茫的時候嗎。
別無他求，死而無憾。
真的能無所他求嗎，起碼我想要的似乎越來越多。
真的能死而無憾嗎，光是想想死後那永久的寂靜和黑暗我就感到無力。
命定之死。
如果真是命中注定，我要反抗還是接受。
似乎自己的人生信條一直是接受居多，接受了自己的天生白髮，接受了自己的普普通通，接受了一份明確告知凶多吉少的工作。
...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鈴聲，伯嶼知道這個特定的鈴聲是媽媽打過來了。
“孩子在幹嘛呢？吃飯沒有呀？媽媽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呢，你不是說今天去靈希面試了嗎，靈希可是大公司啊，要是進去了媽媽和爸爸可太開心了，不過萬一沒進也關係的孩子，不要難過，媽媽和爸爸都相信你，要是在外面有什麼不如意隨時回家，媽媽給你做最愛吃的清蒸鯽魚...”
“媽。”
伯嶼盡量剋制住自己的語氣，抹掉眼眶掛着的眼淚。
“我被錄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