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野·下

散落的木盒上靜靜躺着那隻黑色的破舊手套。

很奇怪，這隻手套卻感覺不到任何連接的感覺，伯嶼看着手套上的一道道紋路，感覺手套上似乎主動蔓延出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絲線將自己捆住，眼前突然畫面一變。

身邊都是一片黑霧混沌看不到邊界，唯一能看清的前方四五米一塊焦灼土地上，他看到一身白衣的一個黑髮男子背對着自己，身高與自己相似一米八出頭，黑色的及肩長發在尾部用一根細細的奇異鎖鏈系住，黑髮男子轉身。

“你好，我是離野。別擔心，這只是手套下殘存的一絲靈能罷了。”

離野五官很深邃，兩道劍眉斜斜隱入兩頰上耷拉下來的烏黑長發，瞳孔黑的很乾凈，沒有任何雜質，順着下頜線下巴左右兩旁各有一顆黑痣，十分對稱。

“我不知道馭靈部是怎麼和你描述我的，我也不在乎，但你要清楚我們和一般的馭靈師不一樣。”

“所以這些話，我是咱在我們的角度出發和你說的。”

“這世間最頂級的馭靈師，也只是操控更多的靈能顆粒，和靈能顆粒之間有更強的連結罷了。他們張牙舞爪，所有實力的基礎卻都依靠這天地間本就充斥着的靈能顆粒。”

“而我們的盡頭與他們不同，他們儘可能感受更多靈能顆粒，而我們，是創造，和毀滅。”

說到這裏離野純黑的瞳孔里似乎能看到洶湧的狂熱，然後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心有一塊漆黑的灼燒痕迹，但下方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那個糟老頭子，也在我身上看到了無限的可能，所以讓我觸碰了那塊‘暗之基石’，多天真的想法，希望我能有這種能力去毀滅那些妖邪巨獸的靈能粒子，但沒有觸碰過的人不會知道，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多美麗的畫面。”

“於是我對單純獵殺妖邪巨獸再沒有任何興趣，我只想找到另一塊‘光之基石’，但我知道，觸碰之後馬上離開肯定會被全力抹殺，於是我開始演戲，假裝繼續乖乖呆在馭靈部，他們都被我進步的速度感慨，把我關在房間裏觀察不讓我外出任何任務，而我滿腦子只想着如何離開。”

“終於，不久之後一次劉部長帶隊的行動，原本監測部給到的只是一隻特級靈獸，死了一半的人斬殺之後卻發現還有一隻伴生的特級靈獸，老頭子趕去支援才把最後剩下的幾個馭靈師和奄奄一息的劉部長帶回來，老頭子也受傷了。”

“我知道這是我最佳逃離的時候，老頭子試着阻攔我，那是我第一次在老頭子眼睛裏看到了那麼多種情緒，我一直很討厭那雙眼睛，於是我用並不怎麼熟練的毀滅公式弄瞎了那雙眼。”

“他沒想到當時只是中級馭靈師的我可以把他這個特級馭靈師的靈能粒子破碎吧，再加上他身上的傷和大戰歸來幾乎沒有戰鬥力的馭靈師們，我終於擺脫了馭靈部的囚禁。”

離野右手手心焦黑皮膚下慢慢停止了蠕動。他盯着不遠處的伯嶼，嘴角浮現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基石自創世之際就存在了，隨後一分為二，光明和黑暗，萬物都是由中滋生。”

“所謂靈能顆粒都不過是兩塊基石分裂之時灑下的塵屑億萬年時間演變而來，而我們，是兩塊基石互相想毀滅對方而萌芽的兩顆種子罷了。”

“如今的我已經吸收了‘暗之基石’的毀滅公式，害怕的‘光之基石’似乎一直躲着我呢，所以，我希望你早日找到‘光之基石’”

“然後，我會在你吸收了‘光之基石’的創造公式后出現，摧毀你，摧毀這糟糕的一切。”

“這世界，應永遠臣服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