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找工作難
風紫蜷縮在別人家牆角下睡了一夜。
她沒有去流民聚集的地方，她一個半大姑娘，又是孤身一人，很容易被人欺負。
次日清晨，一盆涼水朝她潑來，她凍的一個激靈，立刻睜開眼睛站起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婦人雙手叉腰，叫罵道，「誰讓你睡在我家門口，快滾。」
風紫本想罵回去，看見婦人身後的幾個壯漢，頓時慫了，灰溜溜的狼狽離開。
安慰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身上衣服都濕了，穿着有些難受，隨手抹了一把臉，臉上故意糊的髒東西被擦的亂七八糟。
她找到一條小河，忍着河水冰涼，給自己仔細清理臉上的臟污。
之前在流民堆里為了自保，她把自己臉抹的髒兮兮，現在她要去找工作，就不能臉上髒兮兮的，可惜她沒銀子，不然換身乾淨衣服更好。
這個世界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禁止雇傭童工，曾經她是孤兒，年紀小，只能靠給同學寫作業，跑腿，或是在馬路上賣花掙點零花錢。
把臉清理乾淨，她往人多的街道走去。
一整個上午，她走街串巷，到處找工作，誰知所有店鋪掌柜都拒絕招她。
她想的太簡單了。
她看起來瘦小乾癟，又是個姑娘，那些掌柜的更願意雇傭年輕力壯的男人。
而且沒有身份憑證，沒人敢請她幹活。
好不容易靠裝可憐賣慘說動一個食肆老闆娘願意請她去后廚幫工洗碗，可是一聽她沒有身份憑證，立馬變臉把她請了出來。
她又去了西城最繁華的平安街集市。
這裏店鋪林立，人來人往，道路兩旁擺着不少小攤子，十分熱鬧。
這裏的店鋪掌柜更加冷漠高傲，每次不等她開口就把她趕出去。
她最後踏入一家脂粉店。
脂粉店的女掌柜正在撥打算盤，聽見有人進來，滿臉笑容的抬起頭，看清她的打扮，笑容立馬消失，板著臉呵斥道，「哪來的小叫花子，出去，出去，別影響我做生意。」
她站在大街上，臉上的燦爛笑容漸漸消失，心底沉甸甸的，這世道比她想像中更艱難。
這時，已經是中午。
風紫身上的濕衣服早就被風乾了，單薄的外衣根本抵抗不了寒風侵襲。
她肚子餓的不行，盯着賣包子的小攤咽了咽口水，小販視若無睹，熱情的招呼客人。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走。
「姑娘，天冷，吃碗餛飩暖暖身子吧。」
風紫一愣，看向叫住她的老大娘。
「不用了，我沒有錢。」
老大娘笑了笑，也不嫌棄她身上臟，把她拉來自家攤子上，按她坐下，「沒事，大娘請你吃，誰都有遭難的時候，我們一家當年也是逃難來的，別的幫不上，一碗餛飩還是請得起的。」
西城平安街集市不大不小，老大娘在這裏幹了幾十年，這條街的乞丐都算熟悉，見她臉生，四處尋找工作，猜到她是最近逃難來的流民。
老大娘和丈夫經營着一個餛飩攤子，老大爺穿着白圍裙煮餛飩，老大娘負責招呼客人。
一碗熱騰騰的餛飩端上來。
風紫眼睛有些酸澀，卻沒有眼淚，孤兒院的院子媽媽就說過她打小就不同常人，別的小嬰兒特別愛哭，她就從來不哭，總是笑嘻嘻的，所以孤兒院的工作人員都特別喜歡她。
老大娘放下餛飩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風紫拿起勺子，顧不得燙，飛快的吃起來。
這個點，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來攤子吃餛飩的人很多，老大爺和老大娘忙的停不下來。
風紫端起碗，把碗裏的湯都喝的乾乾淨淨。
老大娘見她吃完了，和善問道，「夠不夠，要不要再來一碗？」
風紫忙站起來道：「夠了，我吃飽了，謝謝大爺大娘。」
老大娘笑了笑，詢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她說自己要繼續去找工作。
老大娘想了想，又道，「你沒有身份憑證，在這條街很難找到工作，不如去碼頭試試，碼頭那裏有不少小吃攤子，他們掙的比我們多，來往的人天南海北，也不講究身份憑證，能幹活就成。」
風紫滿臉驚喜。
她法術不行，力氣大啊！
就算找不到幫工的活計，還可以扛麻袋呀。
她連連給老大娘道謝。
打聽到碼頭離這不遠，穿過兩條巷子就到了，就準備去碼頭碰碰運氣。
她跟老大娘打聽過了，陵州城靠海，海上交通便利，碼頭有不少人扛包掙錢。
路過一條街，有個外表看着斯文，穿着儒衫布衣的年輕男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風紫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男子溫和笑道：「姑娘可是有難處，說出來小生可以幫你。」
「謝謝，不用。」
風紫急着去碼頭，她今晚住的地方和晚飯還沒着落呢，哪有功夫和人閑扯。
男子見她要走，再次攔住她，「姑娘莫怕，小生不是壞人，小生見你看起來有些窘迫，應是剛進城的流民吧，我家正好缺一個丫環，負責照顧我母親，每月三錢銀子，包吃住，你是否願意？」
風紫眼眸微轉，心裏更加防備。
這麼好的待遇，絕對讓人打破頭去搶，哪輪得到她，還是上趕着找她，絕對不安好心。
她裝作很心動的樣子，突然，滿臉激動的衝著男子身後喊了聲，「大哥，你來了！」
男子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風紫拔腿就跑，很快就沒影了。
男子見狀，臉上露出陰鶩不甘的神情。
風紫躲在一處偏僻的角落裏，等了好一會兒，探出小腦袋，見男子已經離開，她才出來。
碼頭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風紫蹲在地上洗碗。
她面前有兩個大木盆，一個盛放着臟碗筷，另一個放着她洗乾淨的碗筷。
她來的不巧，碼頭上正好沒有扛包的活計。
她見賣湯麵的小攤需要人洗碗，說了不少好話，自願降低一半工資，才爭取到這份工作。
她洗了一下午的碗，雙手泡的發白，勉強掙了二十個銅板，還混上了一碗熱湯麵。
跟老闆娘打聽到，這裏最便宜的客棧都要十五文一晚，她捨不得花掉自己辛苦掙的銅板，打算隨便找個破廟將就一晚。
麵攤老闆娘一邊收攤，隨口關心道，「你一個小姑娘住破廟恐怕不安全。」
風紫笑道：「我都窮成這樣了，還擔心什麼安全，有個不要錢的安身之地就很好了。」
幫忙收好攤，她往北城破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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