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玉清郡主
翟憬哲坐在院子裏看着天空發獃。
他在想,到底是怎麼樣的機緣巧合才會讓他來到這麼個鬼地方?
他在想,他既然能穿越而來,是不是就說明他還有機會回去?
他在想,他到底要怎麼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生存?難道要一直這麼死皮賴臉地寄人籬下嗎?
“唉~”翟憬哲長嘆了一口氣,收回望天的目光,無意間看見了站在院子外看着他的荊暮晚,愣了一下。
“呃,侯爺?”是這麼稱呼吧?
翟憬哲這半個月來不曾再見過主人家的人,一直都在這玉蘭苑中,哪也沒去過。
說起來,現在算是第二次見荊暮晚。
“嗯,傷勢如何了?”
荊暮晚見自己被發現了,也沒有覺着心虛,走進院子,問道。
“多謝關心,已經好多了,叨擾多日,着實過意不去。”翟憬哲笑道,他跟玉蘭苑裏的兩個婢女和四個家丁平日裏溝通,半月來也逐漸習慣了古代的說話方式,說白了就是咬文嚼字。
“你安心住着便是,鎮國侯府養個閑人還是養得起的。”
荊暮晚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移開了目光,他的笑容很明媚,彷彿冬日的暖陽,似乎能治癒人心。
“……多謝侯爺心善願收留我。”您可真會說話。
翟憬哲有一瞬間噎住,閑人?行吧,他好像確實是個閑人。
忽然想到自己還從來沒有出去看過這個世界,他身為現代人,難免對古代的真情實況很是好奇的。
“侯爺,有件事,可否麻煩您幫忙?”
翟憬哲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開口道。
“且說來聽聽。”
荊暮晚倒是好奇,一個失憶的人,會叫她幫什麼忙呢?
“就是,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醒來已有半月,每日只能坐井觀天,還不曾見過外邊的光景。”
翟憬哲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先前可是從婢女的口中問了關於鎮國侯府以及御庭王朝不少的事情。
沒成想荊暮晚在十三歲時便已經上陣殺敵,而如今也不過才十五歲,便已立下無數功勛。
想想他十三歲的時候,還整天一有啥事就找媽媽,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嗯,可以,我正好也要出去,你可要隨我一起?”
荊暮晚還以為是什麼事,結果就是出個門而已,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何須她幫忙,若想出去,只管讓婢女家丁隨行便是。
其實翟憬哲也想過,但是他不敢,因為他以前也看過不少古裝劇,古人都是會武功的,他手無縛雞之力,萬一有人看他不順眼怎麼辦?玉蘭苑的婢女和家丁一看就是不能打的,可不得跟着個可靠的人一同出行。
“要!現在就走!”
翟憬哲連忙說道,生怕荊暮晚下一秒反悔。
荊暮晚看了眼他的頭髮,眉頭微皺。
“徐影。”
徐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侯爺請吩咐。”
“取頂帷帽來給他戴上。”
翟憬哲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是啊,自己的頭髮!若是這麼出去,可不得被人當怪物來看。
翟憬哲看向荊暮晚,心中不禁感嘆,不愧是鎮國侯,心思細膩。
戴上帷帽后,翟憬哲便跟着荊暮晚一起出門,徐影跟在身後隨行。
翟憬哲看着這繁華的街道,到處都充滿着古香之氣,熱鬧而喧囂,不似現代那般到處都是車輛,尾氣污染,反而更多的是人間煙火。
還有好多他在現代的時候不曾見過的糕點與玩物。
街上還有那耍雜技的,算命的,賣字畫的,還有茶攤上說書的。
“晚晚!”
荊暮晚不用回頭,只聽聲音便知是左致軒得知她出門的消息追來了。
倒是翟憬哲好奇地轉過身透過帷帽看向左致軒。好一個翩翩公子,真應了書上所說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荊暮晚無奈只能停下腳步,轉過身,她本是只當沒聽着,奈何身邊有個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心的人。
左致軒看到荊暮晚身邊跟着一個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的男子,眼中閃過不悅。
“晚晚,好巧啊!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左致軒看向荊暮晚笑道。
荊暮晚:…………
一旁的翟憬哲忽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這帥哥跟小女侯有貓膩?
荊暮晚側目看了眼左致軒身後,眉頭微挑,是挺巧。
“確實巧,玉清郡主,好久不見。”
追着左致軒而來的女子身着一身紫色衣裳,面若桃花,盡顯貴氣之色。
溫玉清一看,是荊暮晚,臉色微變。
溫玉清是左致軒名義上的未婚妻,也是國公府的郡主,陛下的表妹,當今太后的外甥女。
她不喜歡荊暮晚,從她得知左致軒愛慕荊暮晚開始。
“確實好久不見,倒是不知鎮國侯如此有雅興,帶着這位公子一同出行,不知這位公子是哪家人?怎的不以貌示人?”
溫玉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話語間鋒芒畢露。
“啊,我嗎?我叫翟憬哲。”翟憬哲哪知道吃瓜會吃到自己身上,下意識就回答了溫玉清。
荊暮晚不禁看了眼他,這人怕不是個痴獃之人?聽不懂溫玉清話中有話?
“哦,嗯?”溫玉清反應過來后看向翟憬哲,眼中有些震驚。
隨後看了眼荊暮晚,又看了眼左致軒,道:“翟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翟憬哲:??????
翟憬哲沒有立刻回應,反而先看向荊暮晚,見荊暮晚點頭,他才與溫玉清移步說話。
溫玉清打量了一番翟憬哲,戴着帷帽她也看不見樣子啊!
“宮廷玉液酒。”溫玉清還是決定先對個暗號,對上了就是老鄉,對不上就拉倒。
翟憬哲瞳孔地震,嘴唇有些微顫,“一百八一杯。”
“老鄉啊!我聽說過你,你是京大的,我是你學妹啊!”溫玉清目光瞬間錚亮,不拘小節地拍了一下翟憬哲的手臂。
荊暮晚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隱隱感覺他們似乎才是有共同話語之人,看到溫玉清這般親密地拍了翟憬哲的手臂,荊暮晚不禁微眯雙眸。
左致軒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荊暮晚的身上,又怎會察覺不到荊暮晚忽然的不悅?
可是荊暮晚的不悅卻是因為另一個男人,這讓他心裏極其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