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
江述雖然心中念着李柔兒,但是卻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自己不喜歡的正妃所帶來的排場,他這輩子都沒有試過這麼有面子。
不僅父皇和皇后踏足了他的宮殿,鎮國侯和左丞相都來赴宴。
試問誰家的宴席能同時請來左丞相和鎮國侯呢?
江述的虛榮心一下子便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左丞相雖然是荊暮晚的父親那一輩的,但是光從他的相貌和身姿便能看出左丞相年輕時候必然也是令不少女子為之傾心的。
也難怪能生出第一美男左致軒這樣的兒子。
“恭喜鎮國侯。”左丞相那老狐狸,笑眯眯地看着荊暮晚,大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既視感。
荊暮晚掃了他一眼,“多謝左相。”
冷淡語氣毋容置疑。
左丞相併未介意,黃毛丫頭,一入宮門深似海,還真以為攀附皇權是件好事,愚蠢。
古代男子和女子的宴席一般都是分開的,主要是避嫌,而荊暮晚是個例外,她身為女子,卻又常年與大老爺們兒打交道,身居高官之位,所以她坐男子席位還是女子席位,都沒人說什麼。
荊暮晚不習慣跟女子同席聽她們勾心鬥角,嚼舌根子那一套,所以她一般都只會與男子同席。
女人多的地方,麻煩就多,這句話不假。
“我倒是聽說荊銘芸能坐上二皇子妃這個位子,是因為爬上了二皇子的床勾引二皇子,被人抓姦在床,陛下為了皇家顏面才不得不下旨賜婚的,真沒想到荊家的家教竟是如此令人……佩服。”
戶部侍郎家的嫡出二小姐王靜怡毫不避諱地看向荊舒瑤和荊銘雪,嘲諷之意擺於檯面。
荊銘雪暗暗緊握雙拳,低下眼眸,不讓人察覺她眼中的怒火與隱忍。
荊舒瑤心中有氣,面上卻面不改色,保持着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和知書達禮,只當沒有聽見似的。
“這事是真的,我聽我父親說的,真沒想到荊銘芸看起來人畜無害,居然這般賣弄風情,勾引二皇子,簡直不知廉恥。”大理寺卿家的嫡出千金羅思雨一向與王靜怡交好,兩人是閨中密友。
王靜怡這麼一說,羅思雨便立即附和。
同在宴席上的溫玉清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合,十多年了,這種宴席從來沒有變過,少不了針鋒相對的戲碼。
溫玉清一直都知道二皇子江述和李柔兒的事情,換句話說,在這帝京,就沒有她溫玉清不知道的事。
李柔兒是左丞相的夫人的外甥女,也就是左夫人的弟弟的女兒。
只是李柔兒和江述的事情沒人知曉,兩人幽會都是偷偷摸摸的,本來江述已經和李柔兒說好打算上門提親的,結果半路殺出個荊銘芸。
江述為什麼會跟毫無交集的荊銘芸發生這種事情,溫玉清也知道,不過就是拜長公主江紫所賜。
江紫一直都希望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江述可以爭氣點,將太子殿下拉下台,這樣江述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登上太子之位,待百年後陛下仙逝,江述便可以登基,江紫也就成了大長公主。
以江述對江紫的話唯命是從的性格,如果他登基為帝,表面上他是一國之君,實際上也會成為江紫的傀儡。
溫玉清敢說,她見過的這麼多女人中,江紫的野心最令她驚嘆。
野心夠大,有心計,忍耐性還強,這樣的人最為可怕。
“話說回來,荊大小姐之前好像還差點與長公主殿下共侍一夫呢吧?能讓荊大小姐和長公主殿下都為之傾心的男子,想必也是有過人之處的,只可惜那男子未免太過於糊塗,竟在成親前發生這樣的事情來。”
王靜怡再次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戳人心窩子。
荊舒瑤臉色微變,卻依舊一言不發,不反駁倒是顯得荊家輸了氣勢,若是反駁了,便坐實了王靜怡所說的事情,荊舒瑤左右為難。
“本郡主倒是好奇,王家的家教都是如此沒規沒矩的嗎?荊大小姐好歹也是個縣主,雖說品階不高,但是吧,王二小姐和羅小姐怎麼著見了都該向荊大小姐見禮。只是本郡主都來了這麼久了,也不曾見兩位向荊大小姐見禮,反而對荊大小姐出言不遜?”
溫玉清笑道,說罷,端起酒杯微微喝了一口,嘖,還沒我娘釀的酒好喝。
荊舒瑤和荊銘雪有些許意外,玉清郡主一向與小五不和,怎的今日卻為了她二人開了金口?
王靜怡與羅思雨兩人臉色一變,玉清郡主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和荊家不和嗎?
“郡主說笑了,我們不過就是開些尋常玩笑罷了,何必如此認真。”王靜怡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溫玉清沒有理她,她就是多嘴一下而已,並不想加入她們的戰爭。
江述給來客都敬過酒之後,便趁人不注意時悄悄離開宴席,來到花園處,李柔兒已經等候多時。
“柔兒。”江述一個箭步走過去將李柔兒擁入懷中。
李柔兒靠在江述懷中,享受着江述對她的溫柔和呵護。
“殿下……”
“柔兒,今夜你且去玉軒樓等我,洞房花燭夜,我不會跟除你以外的人度過的。”江述抱着李柔兒,深情款款地說道。
李柔兒眼中閃過笑意,並沒有矯揉造作地拒絕,反而嬌羞地答應了。
“好。”
“柔兒,我好生喜歡你,每日每夜都想着快些娶你,與你攜手同行,相守白頭。”江述情意綿綿地說著傾訴心意之話。
李柔兒聽着江述的話,心中只覺心花怒放,她根本不擔心荊銘芸,因為江述愛她,是她驕傲的資本,她壓根不把荊銘芸放在眼裏,她在意的,不過是正妃之位。
宴席過後,荊暮晚帶着荊舒瑤和荊銘雪以及荊嶸靖離開皇宮歸家。
馬車行駛一半忽然被攔了下來。
徐影掀開車簾說道:“侯爺,是玉清郡主。”
荊暮晚眉頭微皺,沒說什麼,起身下了馬車,示意徐影先帶荊舒瑤她們回復,便朝溫玉清的馬車走了過去。
上了溫玉清的馬車,看到溫玉清馬車裏的人,微微愣了一下,瞬間恢復一臉淡然。
馬車裏不僅坐着溫玉清,還坐着好久未見的翟憬哲,似乎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