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試探
章文傑看着半信半疑的黃曼芸帶着二處的特務,押着韓有得轉過了樓梯,臉上的笑容馬上收了起來,現出一副陰鷙神色,冷冷地說道:“讓大家都過來,開會!”
在章文傑身後緊隨的劉賀,連跑帶顛的挨個房間通知開會。
不一會兒,章文傑的房間內,擠滿了特務。
除了周輝帶着幾個特務在戈登路5號佈置房間之外,一處三個組所有的特務都在這裏了。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不許回家,除了周輝挑出來在那邊的之外,其餘人都在這裏待命。”章文傑看了一眼眾人,隨後說道:“這邊由劉賀負責。”
劉賀激動地漲紅了臉,連連點頭。
“所有人出去辦事,必須兩人以上同行,互相監督,不得私自行動!”
“所有房間,除了劉賀這個房間之外,其餘房間電話線一概切斷!所有電話,不管是打進還是打出,劉賀負責記錄,每天要給我彙報,不能漏掉一個!”
章文傑說完了這些,冷冷地掃視了所有人一眼,語氣冰冷地說道:“這一次我要把消息封鎖得像鐵桶一樣!案子一天不結束,消息就給我封鎖一天!敢有通風報信的,老子親手崩了他!”
章文傑平時和下屬嘻嘻哈哈,這一會兒神色嚴厲,語氣冰冷,下屬們一個個神色凜然,只顧點頭,不敢說話。
章文傑滿意地點了點頭,衝著劉賀說道:“你去把馬雄和趙四叫來吧!”
馬雄神色惴惴地進了房間,自覺地靠牆而立,臉色慘白,不安地看向章文傑。
“他衣服誰拿着呢?”章文傑語氣冰冷地說道。
“在這呢。”范海林小心翼翼地將一個黑包裹遞了過去。
昨天在馬雄家裏,陳錚他們先撤退,留下了劉賀和范海林在那裏釣魚。
等了一夜,也沒有一個人上門,就連個取衣服的都沒有。
今天早上,兩個人接到通知,取了幾件馬雄的衣服,不動聲色地來到了大昌客棧。
陳錚見范海林把包裹放下,隨口問道:“那邊情況怎麼樣?沒有驚動其他人吧?”
范海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一直沒有出門,就在裁縫鋪裏面待着,沒人看見。今天一大早就離開了,也沒有碰上什麼人。”
陳錚點了點頭,衝著章文傑說道:“照這麼說,這個裁縫鋪還算是乾淨。”
章文傑見是陳錚說話,不好意思再板著臉,但也是僅僅笑了一下,就又板起臉來說道:“這就是我為什麼讓他們不動聲色離開的原因!”
“老章,放鬆點。咱們計劃這麼周密,肯定沒問題,你再把他們嚇着,畏手畏腳的,反而容易露出破綻。”陳錚笑着說道。
章文傑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陳錚,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沒有辦法啊!昨天去找李主任彙報,李主任讓我們加快速度。”
說到這裏,章文傑壓低了聲音說道:“汪特使來上海的消息,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聽說兩隻桶都要派人過來呢!”
“走漏了消息?哪個途徑?”陳錚問道。
“不知道。不過這次汪特使的安全由咱們負責,李主任已經派三處的喬隊長到……”
說到這裏,章文傑停了下來,擺了擺手說道:“總而言之,咱們不能在這件事上不能出一點紕漏!”
陳錚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屋裏噤若寒蟬的特務,笑着說道:“不會!咱們隊裏都是精兵強將,這一次說什麼也會幹得漂亮!”
陳錚說完,
衝著特務們說道:“是不是這樣?”
特務們聽了,紛紛稱是。
陳錚臉一板,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不齊啊!再問一遍,是不是!”
這一次特務們有了準備,齊聲答道:“是!”
聽上去倒是蠻整齊劃一。
章文傑臉色緩和一些,拍了拍陳錚的肩膀,感慨地說道:“老陳,多虧有你來幫我,畢竟一個好漢三個幫啊。”
“咱們快着點吧,先把任務都分分。”陳錚又笑道。
章文傑看了一眼馬雄,眉頭一皺說道:“這形象,慘了點啊。你說又沒有打你,哭喪個臉給誰看啊!”
馬雄立刻露出笑臉,但是這種勉強擠出來的笑臉,簡直比哭都難看。
章文傑搖了搖頭,衝著趙四說道:“帶他去洗洗吧,也精神精神。”
趙四皺了皺眉,用力推了馬雄一下,口中呵斥道:“尼瑪聽到了嗎,我們隊長讓你洗洗!”
馬雄嚇了一跳,痴獃地望向章文傑。
章文傑衝著趙四不高興地說道:“你嚇唬他幹嘛?想干不想干?不想干就滾蛋!敢誤了老子大事,劉處長也保不住你!”
趙四連忙露出了一副笑臉,-低聲說道:“是,是,我不嚇唬他。”
“走吧。”趙四轉身,略微和氣地衝著馬雄說道。
陳錚看着兩個人離開,低聲說道:“要不要換個人?趙四這傢伙不一定靠得住。”
“就讓他來干這件差事,成功了,功勞是咱們的,一旦有什麼差錯,黑鍋我就讓這小子背!劉洪濤又怎麼樣?老子不尿他!”章文傑冷笑着說道。
陳錚心裏略微平和了一些,這個時候敵人互相傾軋,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給自己人機會。
現在無論是哪方的力量,只要是抗日,那就是友軍。能夠幫忙,那就助一臂之力好了。
馬雄洗完了回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章文傑指了指包裹說道:“挑一身衣服。”
馬雄戰戰兢兢地從包裹裏面挑着衣服,不時地拿起一件,眼角餘光看着章文傑的臉色。
“你們怎麼接頭?”陳錚輕聲問道。
“我舉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南洋茶商沈先生。”馬雄小聲說道。
“已經問過了,而且牌子也做好了。”章文傑笑着說道,隨後衝著陳錚挑了挑大拇指說道:“不錯,心還挺細,看來老師教的東西,還沒有就着生煎饅頭給下了肚。”
陳錚指了指章文傑,笑着說道:“好你個老章,考我是不是?”
陳錚臉上笑着,心中不由得一陣警覺,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有些太活躍了?引起了章文傑懷疑了?
看來今後得低調點才行,陳錚抬頭看了一眼章文傑,章文傑也正笑吟吟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