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查案
周彬衝著搬運工們說了一大堆滿是江湖義氣的廢話，終於帶着特務科的特務們離開了。
碼頭搬運工的小把頭老三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尼瑪這是個什麼情況?”
章文傑看了他一眼說道：“和你沒關係，該幹嘛，明天早上，太陽依然曬在你的大腚上。”說完幾個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老三也跟着哂笑了幾聲，很是尷尬。
“怎麼樣？完事了嗎？讓他們這麼一攪和，一個小時的活，居然幹了兩個小時。”章文傑輕罵了一句。
“還有最後兩箱，要不是他們過來，早就完了。”老曹憨笑了一聲說道。
“那就快點！不想吃餛飩了。”周輝不等章文傑發話，大聲地說道。
老曹連忙叫道：“老申，帶幾個人把箱子抬過來。”
中年搬運工答應了一聲，一揮手，幾個搬運工跟着他過去，抬了兩口箱子，麻利地丟在車子上。
“數夠嗎？”章文傑問道。
“夠了，老規矩每船二十口，一共四十口。”周輝湊了過去答道。
“那就走人，晚上還有事呢！”章文傑揮了揮手。
“不驗驗貨？”陳錚上前低聲關心地問道。
“走吧，回頭給你說怎麼回事。”章文傑也低聲說道。
周輝招手叫過來老曹，遞給了他五塊大洋，“四塊是工錢，另外一塊是我們隊長賞你們的夜宵錢。”
老曹點頭哈腰，連聲稱謝。
“外白渡橋，到滬上公寓。過橋之後停一下。”章文傑衝著周輝說道。
“滬上公寓？那不是咱們宿舍嗎？”陳錚一愣問道。
“是啊，哪有咱們得一個倉庫。”章文傑揮了揮手說道。
周輝見狀也一揮手，特務們紛紛從后尾爬上了汽車。
劉賀也連忙揮手說道：“二組上車。”
二組的特務們連忙上車，這一次范海林倒是挺麻利，一下子就翻了進去，隨後傳來砰，哎呦的聲音。
“誰他媽這麼笨，要是砸壞了箱子，老子回去關他禁閉！”章文傑大聲吼道，特務們一陣嗤笑。
“范海林，尼瑪又是你，你就不能麻利點！和李組長上那個的功夫哪去了！翻個身都不會，就一個姿勢啊！”劉賀得意地罵道。
范海林窩在車廂里不敢說話，劉賀又罵道：“嘴被塞住了！問你話呢，箱子有事嗎？”
“沒事。”范海林支吾着說道。
“瞅你那熊樣，嘴裏跟塞個胡蘿蔔似的！”劉賀罵完這才回頭諂媚地說道：“隊長，問過了，箱子沒事。”
劉賀的話又讓特務們一陣鬨笑。
“扯淡，趕緊滾吧。”章文傑也笑罵了一句。
汽車一溜煙出了碼頭。
“咱們呢？”陳錚問道。
“坐廖處長的車。”章文傑笑道。
三個人出了碼頭，廖白開了車，直奔外白渡橋。
特別通行證真是管用，僅僅是亮了一下，三輛車就順利通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過了橋，就是公共租界。日本人的憲兵司令部、梅機關總部所在地虹口，更是盡在咫尺，可以說是已經到了76號的地盤。
兩輛卡車緩緩停下，周輝下了副駕駛。小跑着過來了。
章文傑搖下了玻璃，周輝湊了過來。
“送完了貨，讓劉賀帶幾個人守在那裏等余小姐，你們幾個人辛苦一下，到公共租界和周比會和，連夜對四馬路商戶進行走訪。
重點訪問當天又沒有生人在附近轉悠。”章文傑輕聲說道。
“別空着手，到倉庫里拿四瓶洋酒，送給周比和吳明傑一人一人兩瓶，就說是你送的，你也該在周比面前露露臉了，以後打交道的時間長着呢。”章文傑笑着說道。
周輝滿臉激動興奮地神色，在車外弓着身子一個立正，低聲有力地說道：“謝謝隊長栽培，我一定給隊長牽馬墜蹬萬死不辭！”
章文傑揮了揮手，小汽車緩緩開出，身後周輝依然保持着鞠躬神態，沒有分毫移動。
“現在去還管用嗎？特務科都有了線索了！”廖白憂心忡忡地問道。
“他有個屁線索，周彬這小子是在玩引蛇出洞呢！多虧剛才老陳給他說破了。”章文傑淡淡地說道。
陳錚能看出來，章文傑也不是傻子，當然也能看出來。
“我是故意的。”陳錚笑着說道。
不等他倆問，陳錚就接著說道：“敢和咱們廖處長搶功？我就是要攪和攪和他。再說了，看見周彬那廝我就煩他，最好是明天他們空跑一趟。”
廖白聽了哈哈大笑，拍了拍陳錚肩膀說道：“好啊！你這個兄弟哥哥認了，以後華界有什麼事說話！”
“我這個兄弟就是夠義氣，分得清裡外，歷來是幫親不幫理。”章文傑笑着說道。
“那必須的啊！占理的人多了，都幫？幫的過來嗎！但是咱們兄弟幾個，一點虧都不能吃！”
“必須的！”廖白和章文傑聽了陳錚這話，齊聲答道，隨後三個人一起放聲大笑。
“老閘口王寶生煎。”章文傑衝著司機說道。
閘北南邊大概有一半地方在華界，靠着北邊的一半在公共租界，王寶生煎的位置就在公共租界。
地方不是很大，裏面只有四五張桌子。但是對於一個主營生煎饅頭的店面來說，已經算是不小了。
店門口，幾條青衣大漢散在四周，虎視眈眈地瞪着過往的行人。
路人不敢側目，大多是低頭斂息而過。
店裏除了一個瘦小枯乾，一身黑色馬褂，胸前還掛着一塊金錶的中年人，滿臉倨傲神色坐在那裏之外，沒有一個客人。
老闆王寶前後張羅，臉上不敢有半分不渝神色。
中年人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小碟子，裝着各色小吃，有的是店裏，有的不是，顯然外面送進來的。
兩大盤生煎饅頭放在桌子的正中間，桌邊放了白黃紅三種酒。
嘎！
汽車在門口戛然停下，章文傑三人開門下車。
中年人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和剛才倨傲神色判若兩人，滿臉諂媚之色，微微躬身，笑着說道：“章隊長，您來了？”
章文傑看了一眼左右的青衣大漢，笑着說道：“九爺好大的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