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小狗在說話
這一聊,符橙雀直接聊到凌晨兩點。
第二天早上又困又冷,賴床到被罵一頓才慢吞吞起來。
出門時,溫煜正臉上帶笑的望着她,好像特別高興她挨罵。
符橙雀佯怒,“幹嘛,我被罵你你好像很開心?”
溫煜卻沒有理會她,自顧自下樓,順口問:“你怎麼起這麼晚?”
“昨天小瓜找我聊天來了,我陪她聊了3個小時,今天差點醒不來了……”
“等等,你先別說……”溫煜突然回頭打斷正要開口繼續說的符橙雀,“讓我來猜猜,是小瓜找你聊感情來了對不對?”
“呀!猜的挺准,確實是哦。”
“范小孩想分還是想徹底斷開?”
“人家比你大好嘛,而且你幹嘛直接猜這麼遠?”
“就問你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昨天小瓜跟我說,那男生找她了,重新加了她的聯繫方式,說周末想聊一下……”
兩人走到了樓下。
北風越來越烈了,稍微帶點風都跟利刃一樣在臉上刮。
頂風前行,刀子就從脖子兩邊的縫裏切進去,割走身體不多的熱量。符橙雀縮住脖子,喘了幾口氣,然後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氣團哈哈直笑。
她學着《西遊記》裏的孫悟空,擺出一個怪手勢,對着溫煜臉上吹了一口“仙氣”。
“變!變成小狗!”
溫煜:“啊,我被變成小狗了!”
“沒錯!本帝法力無邊,你現在是小狗了,學小狗叫!”符橙雀開心的拍手。
“沒錯!本帝法力無邊,你現在是小狗了,學小狗叫!”溫煜重複道。
“?”
“?”
“你幹嘛學我說話。”
“你幹嘛學我說話。”
“……”
可憐的女帝,大清早就吃癟了。
符橙雀氣呼呼的臉一甩,“我不跟小狗說話了!!”然後向前猛走幾步。
溫煜在後面笑了兩聲,追了上去。
“別跑嘛,繼續說小瓜的事情啊。”
符橙雀沒接話,但回頭了。
她快走兩步到溫煜身後躲着,說:“好冷啊溫總,你走前面破個風。”
“你今天穿秋褲沒?”
“我穿了打底褲啦!”
“打底褲那玩意怎麼能禦寒!秋褲才行,抗寒保暖我只認秋褲。”
“那我也沒有啊。”
符橙雀瞪大了眼睛,溫煜有什麼毛病,打底褲比秋褲厚實緻密多了好嗎。
“我有。”
“?”
“來,我的換給你,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青梅挨凍,這份嚴寒,我願意承受……”
符橙雀抬手就打。
上了公交車,暖和起來,符橙雀也有心情繼續往下說。
“說到哪兒了?”符橙雀問。
“換褲子。”
“我打你了啊!”
“說到她和范小孩重新聯繫了。”溫煜突然抬頭四面望望,“沒在車上吧?嗯,沒在,你繼續說。”
“對,昨天那男生聯繫她了,想周末見她一面,就來問我到底要不要去。溫煜你說呢?”
“還用說嗎?她都糾結了,那就是想去,問你,只是希望有人支持而已。”
“我也覺得是……欸,我真的不想讓小瓜繼續和那男生聯繫。”符橙雀憂愁起來,“都怪他,害的小瓜做什麼都心不在焉!”
“他們怎麼分的?”
“呀,說到這個。我們之前都以為是因為禮物吵架對不對?其實不是哦我跟你講,是因為他們被!發!現!了!”
“?!”
“嗯嗯嗯,小瓜說的,你別告訴別人呀。”符橙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壓低了聲音道:“你過生日那天晚上,他們回去的時候,被小瓜爸爸看到了兩人那個……”
溫煜精神猛地一震:
“哪個??”
符橙雀擠擠眼睛。
“男女……那個?”
她點點頭。
溫煜剛想卧槽一聲,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回去的時候被看見那個,在哪兒看到的?”
“啊?我沒問啊,估計是路上吧……”
他感覺不對勁,“我再確認一下,那個是?”
符橙雀左右看兩眼,湊近,聲如蚊蚋道:“親親。”
佛了。
打個啵說的跟什麼一樣。
溫煜頓時興緻全無,“就親嘴啊?”
“啊你小點聲小點聲!!是親臉!!”符橙雀大窘,臉蛋也開始變紅,“這麼大聲你要死啊。”
發覺自己的聲音也太大,她趕緊低下頭,一副“什麼事情都和我無關”的模樣,等着這波她覺得尷尬的橋段過去。
溫煜腦子裏則在整理。
那天晚上小瓜和男友結伴回去,路上親了個臉,被看到了。對於高中生而言,這確實是死局了,這也就是高三了,換成高一指不定某一方還得換個學校。
被發現之後,小瓜的父母肯定鬧到學校了,至少陳班是知道的,但消息沒有傳播開來。
其結果是鴛鴦兩散,強行拆掉了。
不是什麼特別新奇的事情,高中這種事情太多了,每個學校都會有。
可對於當事雙方來說,那確實是天塌了。
現在男孩主動找女孩,還是偷偷的,那隻能說明男孩心有不甘,舊情不忘,大概率想着能不能搞一搞地下工作,堅持到高三結束就好了。
他想完,問道:“小瓜怎麼回答的?”
符橙雀面色紅暈逐漸褪去,聽到問題,重重的哼了一聲,“我才不想她去見面了,這樣分了最好。和我們在一起,成績也進步,我和她以前還說要上同一個大學,結果後面你知道嗎,我都擔心她能不能上大學了!”
她氣呼呼的強調,“分了才好!”
“我估計那小男孩是求複合去的,他們還互相喜歡吧?”
“是啊,我猜也是。”
“所以她還是決定周末要去,是吧?”
符橙雀一聲不吭,表情更氣了。
“哈哈,算了算了,本來人家也決定了的事情。你周末問問她結果,該安慰安慰,該支持支持,總之保護一下她就行。”
少女嘆口氣,臉上已無喜怒。
公交車晃晃悠悠的向前,幾個昏昏欲睡年輕上班族站着也在發困,車輪偶爾碾過淺坑、石子,輕輕的托着人們顛了一顛,可就是那麼輕柔的一下,也搖散了一些人本就做不了的夢。
車玻璃上凝結的水汽,符橙雀用手指寫下透明的兩個字——
高中。
然後恨恨的擦掉。
溫煜看到了,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這就是高中,是夢的後半程,是將醒之時,也意味着醒來后將再也進入不了這裏。
只是夢裏的這些人,並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