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秩序之神
“很遺憾地告訴兄弟，確實如此。”
周謙理了理自己的長發，“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告知兄弟。我前一陣在鎮上溜達，遇到了一位老鐵匠。老人家耄耋之年還在打鐵，裸着上半身，精瘦的身軀肋骨根根可見，一雙鐵臂上青筋糾錯，捶打着燒紅的鋼塊。”
“當時大丑兄弟照看着旅館，我也好奇，就站在旁邊看。老人把鋼塊打成鋼條，鐵剪剪出形，仔細鍛打，淬完火穿上木把手，做出一把菜刀來。幹完活，老人搬個馬扎休息，我就問他：
‘老人家，這麼大年紀還在鍛刀啊？’
‘老了沒事幹，閑着閑出毛病來，你們年輕人使那手機我也不樂意看，還是干老本行嘍！’
我在旁邊空地坐下，跟老人侃了起來。老人十分健談，鎮上就沒有不認識的人，跟我嘮我誰家大閨女正相親，誰家老人快不行了。我試着把這頭套遞給老人：‘老爺子，您認得這個嗎？’
老人把它抱西瓜一樣抱在懷裏仔細端詳，我真怕他想據為己有。良久，老頭抬起頭看着我的眼睛：‘娃娃，你是穿越來的吧？’
我大吃一驚，看四下無人，連忙問道：‘您知道這回事？’
老人摩挲着頭套上的絨毛：‘之前你有個大娘，就是紡織廠出來的，退休了還喜歡干手藝，我這一身衣服都是她縫的。有天回來，她說今天見着一件羊毛衫，針腳綿密，彈性十足，跟身體貼合度極高，機器都做不出來。那走線她想學，可是盯着看一會就發暈。’
‘這羊毛衫是一個小姑娘的，不知道她怎麼弄的刮爛了領子，求你大娘給補上，可惜到最後也沒弄好。兩人倒是聊了很多，這小姑娘就說她是穿越來的，還讓她別跟別人講。你大娘沒當真，但也沒敢亂說。‘
’後來她始終念念不忘，琢磨那衣服到底是怎麼織起來的。直到她日思夜想想到生病，實在忍不住，終於跟我說了。’
‘你大娘去了二十多年了，我可算知道，穿越的事是真的！哎，也算圓了她一個夢想啊。’
我坐在那，盯着石板路的石縫，一時唏噓。良久老人又開口道：‘我雖然不是干紡織的，但是打鐵這行業里，我聽過這麼個傳說：
說是這世界上有個無與倫比的存在，喚作鐵匠之神，住在基拉韋厄火山上。這火山的火是有靈性的：從火山處取火，對料材進行燒料、鍛打、定型、拋鋼后，再取山洞中的溫泉水淬火，這溫泉水的溫度會根據材料自動調整成淬火最合適的溫度。
精湛的手藝加上自然的神韻灌注，這樣打出來的鐵器不僅堪稱完美，更是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
‘這我是聽縣裏鍛壓公司的老王頭說的。可惜那老頭痴獃了，鐵匠之神我也沒機會見識見識。’
我就問了：‘老人家，您就不想上那個基什麼山去看看？’
老人苦笑道：‘我也得有錢呀。上美國一趟，小孫子學費誰給出啊？再說，自己一輩子的技藝，竟然一文不值，那種挫敗感我是受不了啊。’”
許墨心默然。時代發展之快，讓人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平庸。
收拾起心思，許墨心開門見山：“所以二位把我誘至此地，是想拉我入伙，經營旅店繼續搜索被傳送來的人？”
“是的。說難聽點我們就是傳銷組織……以我們三人的力量，我想還不足以對抗能產生音爆，或者能操控火的人。”
“既然他們有這種改天換地的大能，
為什麼沒有改變世界的格局？”
“事實上，根據我的推斷，擁有能力的人是不被允許干涉普通人的生活的，好比生物實驗不能污染培養皿一樣。我猜除了財產，還包括人的身心。對個人影響程度不同，會受到不同程度的詛咒。”
“打個比方，你如果經商獲得了大量資產，但是是從大範圍募集，分到每個人身上損失的財富很少，對其生活沒有任何影響，不會受詛咒；如果你富有但沒有破綻，那隻會受世俗的輿論影響，不會受詛咒；如果你有破綻，但破綻是偷稅漏稅之類的世俗破綻，那隻會受到法律層面的制裁，不會受詛咒；但是如果普通人對你產生了懷疑，認為你有能力，制裁的力量會同時盯上能力者和懷疑者。”
“對於懷疑者，不能向一般人散播疑慮；對於能力者，不能向一般人傳達信息。有一段觀察期，如果觀察期內再犯，就會受到制裁。對於那種可能引起大規模懷疑的行為，那個人在行為發生以前估計就會被抹除。這種制裁的力量，我稱其為‘秩序之神’。”
“推斷這麼詳盡，有什麼根據嗎？”
“老爺子的老伴，講了穿越者的事情后不久就去世了；縣裏的老王頭，據說回鎮上之後漸漸患了老年痴獃；老人一直沒跟人談起過鐵匠之神、穿越者，二十多年來默默打鐵鍛刀，到今天還好好的。我也叮囑他，此事萬萬不可與人講。”
周謙一臉凝重：“不難推斷，這世界有一股秩序的力量不希望俗世認知到能力的存在。但是，能力者殺人，把事故現場偽裝成一般手段的殺害，估計能輕易逃脫……我通過新聞粗略統計，全世界的犯罪率高達我們原來世界的五倍以上，還沒算失蹤的人數。”
許墨心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危險，彼此照應是應當的。我可以暫時加入你們，但是咱們約法三章：一，你們要幫我找到自己的能力；二，有任何信息必須共享；三，保證不再利用我進行加經驗的驚嚇測試。”
周謙欣喜道：“那都好說，我們豈會虧待兄弟！現在我就給你傳授經驗。”
“關於能力的發現，能力都是跟個人的性格和職業有關的。我剛來的時候，哪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運氣不錯，第一天就會用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