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莫友舊
舒展過後，他走到胡安身邊，抽出別在腰間的唐刀，熟練地一刀插下去，輕輕挑起一件物事。
胡安右手的無名指，齊根站在他的刀面上，上面戴着一個發亮的銀色戒指。
紅衣人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捏住指環，食指按在指頭上，將手指從戒指里退了出去。他下頜微抬，像古玩鑒定一樣把玩着手裏的寶貝。
“各位朋友，作為戰勝強大對手的獎勵，在下願意分享一些知識與你們。”
“各位看到我手中戒指上面的橙色寶石了嗎？還記不記得老燈泡子發出橙色光芒的眼睛？”
書生從他們身邊一一走過，把戒指展示給眾人。許墨心看着這眼睛形狀的寶石，瞳孔處色澤很深，兩邊則是像果粉沖的橙汁一樣的顏色。
他神秘一笑：“像這種戒指還有很多。小周老師猜對一半，這就是分有了美杜莎力量的戒指。可惜你們被他的障眼法騙過了。”
他又踱步回去，伸手去胡安的褲袋裏摸，摸出一個鵝蛋大小的葫蘆來。他看着葫蘆，不禁笑出聲來：“原來酒神的葫蘆裝不得酒的啊！”
“咳咳……嗯。正如各位看到的，這就是那個把人變成酒葫蘆的葫蘆。它能在人體內通過空氣壓縮，凝聚高濃度的酒精和胃酸。噴出來藉助高速飛行與空氣摩擦產生高溫，實現快速的腐蝕與揮發。”
“還記得一開始，他在念咒，旁邊的幾個傻子在唱歌跳舞么？”他微笑道，“我猜測唱歌是請酒神上身，念咒則是發動美杜莎的能力。具體如何，待我細細回去琢磨一番。”
他把這兩樣物事揣進懷裏，卻從懷裏掏出一件織物。
賈大丑握緊雙拳，怒目瞪視着他。
掏出來的正是那蚊子頭套！
“這東西真的挺適合你的，賈兄弟。可惜落在我手裏了！這可是不錯的寶貝，趕集的時候能賣個好價錢。”
他笑着把東西揣了回去：“為了撿這次漏，我都觀察你們好幾個月了，你們也得體諒體諒我呀！我可是對你們很有信心。等各位有機會來司命院，奇珍異寶是應有盡有，這點東西算得什麼，哈哈。在下姓莫，名有舊。各位小友，有緣再會！”
他剛走兩步，一拍腦袋：“嗨，忘了告訴你們了。現場我來處理，你們現在可以直接去醫院了。休養好了辦個身份證，沒人會為難你們的。”
王烏哀求道：“莫哥哥，你沒什麼辦法救救遙姐么？”
莫友舊搖搖頭：“已故之人，我也沒有辦法。她身上已經沒有靈氣流動了。”
許墨心追問道：“麻煩告知一下，靈氣是什麼？”
莫友舊嘆口氣，頭也不回：“這種小兒科的事情，早晚你會知道的。”
四人拖着傷痕纍纍的身軀來到矮牆邊，看到之前倒下的三個村民已經無影無蹤。矮牆邊立了一個一米來高的梯子，看樣是專門為他們離開準備的。
許墨心突發奇想：“我想回頭再去看看他怎麼收的場。”
周謙勸道：“太危險了，還是別多生事端了吧。”
許墨心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村口看一下。“你們先走，我受傷不重，我對那個莫友舊的行為實在是感興趣，去調查一下。”
他跟從矮牆翻走的一眾人道別後，快步走向村子正門。他看見門口那個保安還在保安室，蒲扇蓋在肚子上，人已經睡著了。
他悄悄摸過去，繞過升降桿，裝作剛來村子的訪客，敲敲保安室的門：“喂，
師傅，俺能進來不，走個親戚！”
那保安室的大爺睡意朦朧，不耐煩地拉開窗戶：“找誰啊？”
“找咋們村長！”
“去吧去吧，在屋忙嘞！”他往裏揮揮扇子，又閉上了眼睛。
許墨心乾笑兩聲，走回村子，繞進衚衕。
走回原來的地方，許墨心驚訝地發現，戰鬥中留下的血跡、酒神吐出的酒水，還有一乾屍體，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竹蜻蜓在牆上砍出的凹痕。
驚訝於處理現場的神速，許墨心又去找他和賈大丑放倒的老人和孩子，可惜也都不見蹤影。
偌大的村子爆發了大規模打殺事件，十分鐘后現場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許墨心也怕被人認出來，急忙奔矮牆去了。
他剛走到衚衕最後一個拐角，紅衣人從左邊民居的二樓窗戶飛躍而下，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臉上還是掛着微笑：“小友，天堂有路你不走啊。”
許墨心平靜地道：“我需要了解更多這個世界的事情。”
莫友舊雙手抱胸：“我已經告訴你很多了，司命官又不是情報販子。”
許墨心笑道：“知道你不告訴我，我這不是自己來調查了么。司命官不是情報販子，跟你莫友舊有什麼關係？”
莫友舊像眼鏡蛇一樣伸出舌頭，晃着頭笑道：“你挺上道啊。那你要拿什麼換什麼，說來聽聽？”
“你告訴我這個世界的真相，我為你賣命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友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想聽什麼真相？”
“怎麼回到原來的世界？”
“哦，你原來不是這個世界的嗎？真抱歉，我是本地人捏~”
“胡安沒有天賦，只是npc吧？”
莫友舊故作嚴肅道：“怎麼說人家村長呢，人家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啊！”
“村子裏的人仗着他的能力不斷為惡，肯定知道他有能力，但沒被制裁！這說明秩序之神懲罰的關鍵詞不是能力，而是穿越！”
“哦，你們就是這麼稱呼的，秩序之神？”莫友舊饒有興趣。“還真是一人一個叫法。”
“到底有沒有從這個世界回去的辦法，我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告訴你，下一個寶貝你要上供給我，干不幹？”
“可以。”
“好，答案是，沒有。出不去的。你就在這個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好好活下去吧。”
他表情帶着遺憾。“你走吧。碰到別的司命官就不要回頭了，小心人家以妨礙公務的罪名跟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