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黑暗,撕碎光明(中下)

處於黑暗,撕碎光明(中下)

我的父親是這個國家的主人,站在所有人的頭頂,可他卻願意讓我在他肩膀上玩耍,陪幼小的我玩低幼的遊戲,在我闖禍后微笑着摸頭告訴我沒事。

十歲前,我認識的理國國王是這樣的。

那天到來時,一切都改變了。那是我十歲生日宴會結束后的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切如常,直到房門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佩娜,我們來玩遊戲好不好?”

她是一直擔任照顧我的“媽媽”,她很溫柔的這樣問我。她笑着,笑得很甜,不過我看得出那個笑容是強行擠出的。

“負責和陪我玩的‘媽媽’不在嗎?而且現在就要到睡覺時間了,真的沒事嗎?”

“沒事哦,我們的小公主。今天你已經十歲了,作息時間理當改變,讓你多一些自由活動的時間也是理所應當的,人員上面自然也該改變些了。”

“那……其實我想休息了。”

“這樣啊!那真可惜。”她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回頭繼續笑着說,“小佩娜不是一直想出去嗎?想到宮殿的外面去看看,本來今天可以的。”

“真的嗎?外面!爸……父王大人允許嗎?”

“嗯,算是給小佩娜的生日禮物,王特別允許的哦!不過只能有幾分鐘的時間,而且必須在我們的視線內,並且只有五分鐘時間。明白嗎?”

“可以啊!我保證會乖乖的,我們現在就走吧!”

她點了點頭,然後很小心的開門抓起我的手往外離開。我當時本該發現她的表情很不自然,腳步也不該那樣不注重儀態,可是滿腦子都是外面世界的我失去了本有的洞察力。

隨她走了很久,奇怪的是一路上沒有什麼守衛,以前常見的巡邏隊也不見了,我回頭望了望自己的房間,那裏已經離我很遠了——因為它本身就是孤零零的建造在最高的樓上,周圍沒有任何相伴的建築。

它孤零零的在那裏,在黑夜裏立着不能移動,沒有陪伴。

“佩娜,要跑起來了可以嗎?”

“誒?為什麼?”

“我剛剛才想起來,王允許的五分鐘是從你出房間就開始算的,現在貌似已經過了三分多鐘了。”

“啊!媽媽你,哇!不行啊,怎麼這樣。快放開我,我要快點出去!”

“嗯,直走就可以了,門是開着的。媽媽很快就來!”

她放開了我,我躥了出去,顧不上任何禮儀,瘋似的朝着大門而去,朝着那個鎖了我十年的大門而去。

背後的宮殿與媽媽越來越小,前面的出口大門越來越明顯,出口大門那裏還站着一位少女。我認識她,她也是今天生日,比我大上九歲,負責陪我玩耍的另一位“洛瑟媽媽”。

我朝着她打招呼,她向我打開懷抱,可是她雙手剛張開一半時,臉上的表情卻變了,很明顯的恐懼出現在她的臉上,隨後她驚慌大喊:“佩娜快過來!”

我想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害怕,想得放慢了腳步緩緩回頭,而這時洛瑟媽媽卻大喊到:“別回頭!快過來!”

她喊慢了,而且就算喊出來,我也不可能不回頭。因為在放慢速度時,我聞到了一個味道。那是剛才帶我來這邊的“芙媽媽”的味道,只是不是她平時愛用的鮮花香水味,而是……

她的血液……

我回頭看去,黑暗裏芙媽媽飄在空中,再仔細看看我看到了從胸口貫穿她的一隻爪子,在細看我發現她不是飄起來而是被那隻手抬起,

在細看我愣住了——是爸爸!

大概兩秒鐘,我感覺到誰抱起了我,抬頭看發現是洛瑟媽媽,她現在和我一樣眼中帶淚。我想什麼,可是大腦一片空白,我看向自己手上一塊銀手鐲,那是芙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在今天早上送給我的。可是……

我在回頭看,芙媽媽她已經是一具冰涼的屍體了,自己的父親還舉着她,黑暗之中她血液的流向我很清楚,不僅是靠視覺,還有嗅覺、聽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能夠清楚的知道芙媽媽的血正在被父親的皮膚吸收,抱着我的洛瑟媽媽,她的血液正在身體裏飛竄。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身法非常敏捷。大門外圍着四個人,他們的盔甲上有獅子的紋飾,與洛瑟媽媽護手甲上的一樣。

他們裝備着武器,各個都比洛瑟媽媽高出一頭,看到我們出來不由分說一起襲來,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到了我們身前,手裏的劍甚至已經靠到了洛瑟媽媽的脖子上,再晚一秒洛瑟媽媽就會身首異處。

可是她面對這樣的情況,血液反而平靜了下來,她是左手抱着我,右手直接快過那個要砍中她的人,用武裝着的鐵護手硬生生打斷對方的劍,然後橫掃踢飛他們三人。

她比他們還要快,不過這一套動作她廢了大力氣,我感受到了她身體的疲憊,也注意到了她的呼吸比剛才稍微重了些。

那三個人從地上爬起,洛瑟媽媽的一腳並沒有對他們起太大的傷害,反而讓他們認真了起來,我注意到了他們的血液流動速度在緩慢上升,可是卻沒有到達能夠流動最快速度的程度,彷彿在積蓄着力量等待爆發那一刻。

“洛瑟,別做傻事。看到芙的下場了吧!你贏不了我們,更贏不了王。乖乖把那孩子交出來。這樣可以死得體面些。”

“她是成功品,你們知道交給那個怪物意味着什麼。”

“那麼就只有抱歉了洛瑟,剛才就算紳士的讓了你一下了,接下來可要認真了!”

說話那人瞬間沖了過來,可是洛瑟媽媽卻沒有任何反應,她的精力更多的都在背後的我父親身上,不過面前這人他拿出了比剛才更快的速度。

一秒內,他到了我們面前,半秒內他的劍切近洛瑟媽媽的脖子,洛瑟媽媽反應過來可晚了,就算以她最快速度躲開也會重傷,我感覺到了她的不甘心,在那劍繼續往內時,我並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本能的朝面前這人伸出了手……

劍落到了地上,洛瑟媽媽受了些皮外傷,可是地上卻出現了一灘鮮血,剩下那兩人在他們頭盔內露出害怕的表情,我看得很清楚,我也知道他們害怕的原因。

可是我卻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準確說是我看到一切,並且是親手做出這一切。但我不能明白,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我一個小女孩,只是抬手就貫穿了聖十字騎士的盔甲,破壞了他肉體的防禦,同時能面帶微笑在月亮下拿着一顆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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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表裏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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