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脆弱的信任
關南大學
結束一趟講座的鄭燁老教授悠哉的回到辦公室，泡上一杯極品毛尖美滋滋的品了起來，最近他研究的項目接連取得了一個個不小的突破，那些一群小年輕發自內心的崇拜和敬服的眼神讓他感到無比受用，死對頭嫉妒中又帶着怒意，羨慕中又想向他請教的糾結神色更讓他走路都在飄，更不用說又得到了一大筆資金支持，他現在的小日子過得十分舒適。
“再找那小子幫忙校正一下我的公式。”
茶過三杯，一雙老眼發亮的鄭燁嘀咕了一句，慢悠悠的打開電腦、瀏覽器，點開他唯一收藏下來網址：萬能解答網，鬆了松乾枯如樹枝的手指，輕放在鍵盤上一陣噼里啪啦的敲擊，不用三分鐘，一大串複雜的計算公式便甩上了解答網的提問欄。
然後搓了搓手，又泡上一杯茶抿了起來，靜靜等待林晨的回復。
這段時間他的研究能不斷的取得進展，這個網址可謂是功不可沒，那個叫林晨的小夥子絕對是個天才！他發過去的計算公式無論多麼複雜，對方總能以極快的速度檢驗一遍，還能指出其中的錯漏，甚至還能提出正確的優化方案，思維速度之快是他平生僅見！
毫不誇張的說，這個叫林晨的小夥子在數學領域的能力最多比他低那麼一點點。
很多次他都想將自己遇到的瓶頸問題發出去，但他忍住了，很艱難的忍住了，畢竟要是直接找別人解決問題，那就有抄襲的嫌疑，將來他可是要出書的，解決一兩次還好，可有了第一次依賴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將來一旦被人發現他是剽竊得到的成果，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當然了，他也不認為林晨有能力解決他的問題。
另一邊，看到那個名為老驥伏櫪的頭像閃動，正努力幹活的大寶小臉一垮。
他真的好討厭這個傢伙，每次提出來的問題都是最複雜的，足足要耗費他十幾分鐘的時間才能完美的處理好，要知道他的網址現在可是有上萬人註冊了，每天至少要回復2千多個問題，平均30秒解決一個，而這老東西的一個問題就得佔用他百分之一的時間，更噁心的是對方還不是他的信眾！
“咋了大寶，這麼不開心？”
感受到大寶情緒低落的林晨眉毛一皺，這小傢伙一直是個樂天派，很少見他垂頭喪氣的。
“阿吧~阿吧~”
聽懂大寶意思的林晨翻了個白眼，也有些惱怒了，原來是因為他十分努力認真的回答老驥伏櫪的問題，但對方卻一直不願意成為他的信眾，導致他有點懷疑人生了。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大寶堅信只要他真心對人，人也會真心對他，所有他是真的很努力在教導所有提問題的人，也因此收穫了121名信眾，可那個老驥伏櫪就像塊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大寶不用沮喪，老爹教你一招！”
琢磨了片刻的林晨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以後老驥伏櫪的問題開始收費，一次一千，先付錢后答題！”
想拿咱家大寶當工具人白嫖？有沒有問過他爹答不答應！不成為信眾就乖乖成為提款機！
“阿吧~！”
被林晨一言驚醒的大寶用力點了點頭，他現在非常清楚錢的重要性，有很多信息、資料都是需要錢才能獲得，有足夠多的錢才能增強他的能力，既然老驥伏櫪不想成為他的信眾，那就放棄！連比基尼小姐姐的都不是，要你何用！
另一邊，終於等到頭像閃爍的鄭燁老眼一亮，
看來看手錶頓時滿意的撫了撫須，不錯不錯，這小年輕只用了12分鐘就幫他檢驗完了，這速度有進步啊，搞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哎呀看來必須加緊把這小子說服過來給他當助理，大不了多給點薪資，他現在又不差錢~。
看到對方回復過來的信息后，鄭燁當場橫眉蹬目一聲怒喝
“你~！混賬！”
“學術研究，乃國家之底蘊根基，豈能以金錢論之！這是對我的侮辱！對知識的不敬！”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氣的鬍鬚抖動的鄭燁在辦公室來回踱步，老臉發燙，越想越氣，平時有多少研究生哭着嚎着求着當他的助理，他都沒答應，林晨這小子他主動邀請了四次都被拒絕，諸葛亮都沒這麼難請，敢跟他擺譜，恃才傲物的小癟犢子！一個問題還收費1千塊，你當是金口呢！
“不行了，忍不了了，我還收拾不了你了？！”
吹鬍子瞪眼的鄭燁琢磨了片刻，最終冷哼一聲拿出手機撥號，很快，對面便接通了。
“是我，少扯淡，你給我把那個什麼萬能解答網封了。”
“您稍等，我查查~。”
對面的語氣十分恭敬，一陣噼啪的敲鍵盤聲過後很快就有了答覆
“那個，我查了下，這網站也沒犯事啊，怎麼招您老了？”
“還沒犯事呢？你幹什麼吃的！他都向我收費了，1千塊呢！”
“額~，您稍等下~”
又是一陣噼啪聲后，對面的語氣更糾結了
“那個~，這個~，人家也不算犯法呀，而且您那些問題~是不是那什麼~也不貴。”
“你~你~！”
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的鄭燁急忙用手撫揉着自己的胸口順氣
“這是貴不貴的問題嗎？這是錢的問題嗎！鼠目寸光！”
“你查查，好好查！之前這個網站給別人做作業，這種風氣很不好，很影響學子們的成長、教育，這是毒瘤！”
鄭燁臉紅脖子粗，一大把年紀了還惹他生氣！
又一陣噼啪聲后，對方的聲音已經有些無力了
“那~，人家現在也沒幹了呀，人家是免費在教導他人，做好事呢，這我~我這~也不好動手啊。”
聽着對方那想拒絕又不敢直接拒絕的語氣，鄭燁頓時明白想名正言順的封了網站是很難了，老眼轉了轉，語氣一變道
“你個癟犢子！當了公安部副部長翅膀硬了是吧，二爺爺的話也敢不聽了？信不信回頭我拿藤條抽你！”
“行了行了，您這副部長官威大，我就一平頭老百姓惹不起，打今兒起逢年過節您也不用來了，我怕折壽！”
說完，鄭燁啪的一聲把手機摔桌子上，斟上一杯茶又抿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手機才傳來一道嘆氣
“您厲害~您厲害，我聽您的，這網站我封三天。”
鄭燁聽后冷哼一聲，老臉泛笑着掛斷電話，小癟犢子，老夫還收拾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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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幫忙我去樓下拿一下奶茶。”
右邊正刷抖音的白芷頭都不回，隨意的招呼着林晨。
“好的。”
林晨剛剛應下，旁邊的幾位同事也開口了
“順手幫我買個雪糕，五羊草莓味兒的。”
“我要一瓶無糖咖啡，謝謝。”
“那我來個鐘薛高吧。”
......
心中一陣麻麻比的林晨保持微笑，直接掏出手機用記事本記下各位大佬的需求，在這個部門待了一周了，他能清晰的感到客服部和市場部天塹一般的差距。
工作期間極其自由，心情不好可以隨意的去樓下散步甚至去隔壁步行街逛街，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刷抖音，看視頻，而且是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即便是被老闆發現也完全不慫，因為他們有着完美無瑕的理由：我們在找素材，找靈感，屬於工作需要！
至於工作需要和娛樂需要之間的佔比有多少，那就不為人知了。
就在林晨領着大包小包上電梯的時候，大寶那夾雜着憤怒情緒傳來的一道消息讓他臉色頓時一變，怒火蹭蹭往上漲。
【您的網站因涉嫌欺詐被依法封禁三天，請整頓后重新提交審核！】
“嘿我這暴脾氣，老驥伏櫪你給我等着！”
用腳想都知道是誰幹的好事，前邊剛提出收費，這才幾分鐘過去網站就被封了，話說這叫獸有點能量啊，就是盡幹些禽獸不如的事！
網絡上的信任是非常脆弱的，國家機構一旦定性你為違法網站，甚至只是懷疑都足以勸退大量用戶，特別是對大寶來說堪稱暴擊重傷，一萬多用戶註冊絕對會因此導致大量流失，一些即將成為他信眾的用戶大概率會產生懷疑，那百來個信眾心中都可能會產生疑慮，就是流失一部分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