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生苦短，知音難覓

第3章人生苦短，知音難覓

廳中眾人都聽到了沈行知叫出褚人美的名字，頓時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沈行知見過褚娘子！”很快沈行知也察覺到不妥，他確實不該直呼褚人美的名字。

“哈哈哈哈，沈家兄弟見外了，今日高興讓你嫂子也敬你一杯。”忽然田萬大笑着開口，將斟滿了酒的酒杯放在了褚人美手中。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褚人美身上，讓這個昔日的名伶也害羞的低下了頭。

沈行知不覺眉頭微皺，他感覺田萬的舉動有些古怪，也不知是有意讓自己難看還是讓褚人美難看。

此刻褚人美頭低的更低，她不敢去看沈行知，只是下意識的舉着酒杯。

“好，這杯酒我喝了。”片刻后沈行知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眾人見沈行知滿滿的飲下一杯，廳堂中頓時發出了一陣歡笑聲，接着便有主動上前又開始對沈行知敬酒。

而這一次沈行知已經無法再拒絕了，但凡有人來敬酒，也只能滿杯飲下。

褚人美漸漸的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她站在廳堂的角落，看着正被人圍住敬酒的沈行知，心中滿是歉意。

她知道沈行知是為了給自己解圍才飲下那杯酒的。

一場宴席下來，沈行知已是酩酊大醉，今日啟程的計劃自然被擱置，最後連他自己都是被田家人抬回家的。

這一覺沈行知直接從午後睡到了半夜，等到半夜酒醒之後，沈行知已睡意全無。

他漫步走入庭院，抬頭看着天空夜色。

今晚不是滿月，天空只有一勾彎月，在彎月附近還有許多烏雲，整個天空看起來有些壓抑。

“別的穿越者都是呼風喚雨，我怎麼就如此悲催？穿越一次是在苟，都第二次穿越了還是這樣，何時才能真正做到意氣風發，敢與蒼天試比高？”沈行知心中頗有不忿，他覺得自己給穿越者丟臉了，而他的內心深處，自然也是渴望那種意氣風發仗劍而起的豪情。

沈行知在院中站了片刻，便也覺得無趣的回到房中。

此時他睡意全無，也是無所事事，便又坐在了窗前，雙手輕輕的放在了七弦琴上。

因為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沈行知很是小心翼翼的撥弄着琴弦，那聲音短促低沉，好像是深夜中的低聲私語，怕驚擾了別人。

沈行知的琴聲雖然古怪，卻也別有一番味道，漸漸的他也沉浸其中。

不過片刻之後，沈行知忽然聽到，院牆的另一端，褚人美唱戲的聲音也低聲的響起了。

那聲音一開始就與琴聲相和，而且戲詞也非常應景：“今日送君行欲說又還休不敢問歸期，意恐君不歸”

戲腔婉轉，每一個字都拿捏的恰到好處，讓人只聽聲音，腦海中便有一幅絕美的畫面。

沈行知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田家，他知道這就是褚人美在唱，不過一想到褚人美已為人妻，自己與她隔牆和鳴好像有些不妥。

只是沈行知轉念一想，自己這次進京赴考，多半就不會再回黃山村了，甚至等到黃字9527小隊全部降臨，完成任務后自己都不會留在這個世界，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

沒了心理包袱，沈行知的琴聲越發行雲流水，兩人雖未有隻言片語，卻已經達到了真正的知音神交的境界。

一曲作罷，沈行知沒有繼續彈奏，而褚人美也沒有再唱，夜間一片寂靜，似乎都各自睡去。

只是沈行知並沒有睡，而是靜坐在屋內，等着天亮就出發。

眼看天就要亮了，忽然沈家的門被人輕輕叩響。

“誰？”沈行知渾身緊繃，有些警惕的問道。

“沈家兄弟，是我。”屋外傳來褚人美小心翼翼的聲音。

沈行知心中疑惑，不明白褚人美為什麼這個時候來找自己，不過還是起身將院門打開。

“褚娘子有事？”沈行知看着有些束手束腳的褚人美，略帶疑惑的問了一句。

褚人美除了沈行知開門時看了一眼，便一直低着頭，看起來非常忐忑。

等到沈行知問話后，她才拘謹的說道：“我本是合州府唱戲的憐人，自從嫁到黃山村便沒有再真正的唱過戲了，我知道那彈琴的人就是你，謝謝你能為我彈琴。你就要進京趕考了，我也沒什麼能送你的，這把摺扇是我當年唱戲時所用，便送與你吧！”

沈行知還有些一臉懵逼，一柄摺扇就已經被褚人美塞到了自己手中，而後褚人美低着頭就轉身離開，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

“等一下。”褚人美剛走出幾步，沈行知忽然開口喊道。

褚人美腳下一頓，心中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舉動了。

她本沒有什麼齷齪想法，只是單純的覺得知音難覓，便鼓起勇氣來為沈行知送行，她現在也害怕沈行知罵她不知廉恥，那樣她就真是無地自容了。

“人生苦短，知音難覓，謝謝你能和我琴聲，這次離開或許便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我也沒什麼送你的，這個鐲子便送與你吧！”然而沈行知上前幾步，將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玉鐲子遞到了褚人美眼前。

聽到沈行知的話，褚人美忽然感覺心中一暖，而後下意識的伸手接過那個鐲子。

說起來這個鐲子還有些故事，鐲子本是沈行知母親留下的遺物，說是傳給未來兒媳的。只是沈行知只將自己當成了這個世界的過客，便沒有在意這鐲子的意義，隨後就送給了褚人美。

此刻褚人美的心中也是非常高興，至少她知道沈行知也是將她當作知音的，那一句‘人生苦短，知音難覓’，已勝過了一切。

下一刻兩人相視一笑，褚人美不愧是一代名伶，那一笑百媚叢生，險些讓沈行知心神動搖。

不過兩人發於情止於禮，只是一笑后，便各自轉身回到了自己家中。

天還沒亮沈行知便背上行囊走出了黃山村，走到村頭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夜色下的村莊，在沈行知看來這裏應該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合州府距離京師還有上千里，沈行知沒有馬匹趕路，這一路要走到京師少說也要兩個月時間，不過這一路上倒是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同時沈行知也發現，這雖然是所謂的任務世界，但依然是真實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有喜怒哀樂有悲歡離合，也有或可歌可泣，或平淡無奇的一個個故事。

沈行知偶爾會想一想，黃山村中褚人美過的怎麼樣了？

不過很快沈行知就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因為他終於遇到了來這個世界后的第一個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