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巫闕
咸揚靈他們乘坐的船已經進入了潮濕的霧區,船行峽中,時而大山當前,石塞疑無路;忽又峰迴路轉,雲開別有天,宛如一條迂迴曲折的畫廊。
可現在,他們卻見不到這樣的景色了,江面上只有朦朦朧朧的一片,能見度之低,坐在船上的人開始沒有耐心,便開始無趣的碎碎叨叨起來。
“什麼情況啊,這麼大的霧,都看不清道了,就這樣一直在水上漂着。”
這時的咸揚武更是冷笑地睨睥着他們,冷嘲熱諷地話語瞬間讓他們啞口。
“你們真當來這裏旅遊啊,也不想想自己是來幹嘛的。”
可就在他們啞然無言的時候,白霧忽然逐漸散開了,盪起漣漪的江面依然能看得清晰,兩岸的奇山怪石漸漸浮起水面,然而這裏,除了行船划水的聲音之外,再也聽不到第二種聲音了,
突然,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刺耳低沉的啼叫聲,如同哀怨的猿啼一般,讓原本死寂一般的峽谷霎時間讓所有人顫慄發抖,那聲音着實讓他們不由得毛骨悚然,所有人警惕地站了起來,凝視着船外周圍的一切,
“什麼聲音?”
這時,前一秒還沉鬱的葛弘,一聽到這個聲音,立馬站了出來,他急促地走到了船塢的欄杆上,抬頭望着一邊瀰漫著迷霧,又轉眼望向另一邊則相對稀疏,他淡定自若地沒發出聲音,而是立刻提着他視若珍寶的結他背包,拉開拉鏈的那一刻,所有人頃刻間好奇地瞅着他。
孫管彤也就這麼瞟了一眼之後,她的視線就再沒離開過,她那看似冰冷的表情早已防,開始發亮的瞳孔停留在了葛弘的抓在手中的東西。
“那個,那個是,白澤燈!”
孫管彤手指指着葛弘手中的東西,咸揚靈和王俍湊眼觀察了一下,是一盞外觀怪異的燈。
他們見到的那盞燈形狀怪異,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敬畏感,那盞燈的最上端有三個托盤,是鑲嵌着能發出暖色光的晶石球,托盤之下是由三條細長彎曲的螣蛇支撐着,而螣蛇之下連接的正是雕琢着白澤形象的燈柄,燈底有一個銅盤托着,像極了一把帶着托盤的三叉戟。
咸揚靈立刻問道:“什麼是白澤燈?”
“這盞燈叫白澤燈,正是《秉燈異游志》的作者異恪遠遊時手持的這盞明燈,據描述,白澤燈沒有燭火,自行發光,永不熄滅,是他一直帶在身上的貼身武器,一旦被白澤燈照到的地方,可以驅趕各種地上地下的鬼怪和五凶蟲,異恪能保住自己的命,估計有一部分原因是靠着這盞白澤燈。”
“這麼神奇?”王俍聽完之後,大為驚嘆,於是多盯了幾眼。
“為什麼會在他手裏?”咸揚靈輕輕撓了一下下巴,滿臉狐疑地注視着這個充滿疑團的葛弘。
“這就不清楚,當年葉教授、王俍的父親和他去過一次,可能就那樣落到他手裏吧。”
葛弘拿出了白澤燈之後,明亮的燈光照耀着滿是迷霧的江面,穿透的暖光點染了發白的世界,可意料不到的是,那燈光如同附有魔力一般,那原本叫得犀利的啼鳴聲瞬間減弱了,隨着燈光的移動,一道無形的屏障幾近隔絕了聲音。
待那些詭異的聲音消失之後,有個人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一下,用笑容掩飾自己的,同時他看出了葛弘的非凡之處,更是言之過甚地膈應起了葛弘。
“哇,兄弟,你這東西,挺神奇啊,看來你都有防身武器了,有備而來啊。”
面對那個人這般聒噪,葛弘更是不瞅不睬,他只關心周圍的現況,心裏分析着此刻的危險程度,直到咸揚武一聲不耐煩的呵斥,那個人才畏畏縮縮地閉嘴。
其他開始結團的幾個人正在竊竊私語,白澤燈已經吸引住了他們的眼球,如虎狼一般眈眈着這充滿魔力的神器,心中不禁敲起了小算盤。
王俍轉過身,好奇地問起了剛剛奇怪的聲音究竟是什麼。
“剛剛那個聲音,是什麼?”
“《秉燈異游志》有記錄,剛才發出聲音的,叫贛魈,山中鬼怪,據說它們人臉長臂,全身黑毛,用一隻腳走路,卻力大無窮,非常喜歡吃肉,所以剛才我們就成了狩獵目標了。”
咸揚靈和王俍頓時長舒了口氣,感覺到自己能活着,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嘴角不由得勾起了慶幸地笑容。
霧逐漸散開了,前面的壯麗的江景也清晰可見了,只可惜,這裏的江景,卻與他們之前見到的巫峽簡直是天壤之別,眼前的峽谷陰暗冰寒,多了幾分蒼涼和死寂,光禿禿的峽谷兩岸見不到任何生機盎然的景象,只有那光怪陸離的高山深澗。
撥開雲霧之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橫跨兩岸的拱形山峰,這山峰巍峨聳立,從江面上看遮住了半片天空,裸露兀立的山峰上陡峭不平,而山峰的正中央,有一個如同一般大小的山洞,這個山洞幽暗,山石更是濕虀虀一片。
然而,那個山洞口,似乎是通向另個一個地方的入口。
孫管彤一看到山峰的形狀,立馬聯想起了《秉燈異游志》對於登葆山的描述。
“我記得葉教授給的《秉燈異游志》的資料,這裏叫巫闕,就是前往登葆山的入口了,作者記錄說,巫闕的背後,是一個恐怖是世界。”
咸揚靈聽到了孫管彤的解釋后,立刻瞭望着眼前巫闕這座巨物,心頭滿是憂慮和茫然,他不知道穿過山峰后,對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
剛說完之後,旁邊有一個人悄然靠近,他正好聽到了孫管彤他們的對話,他啞然失色地湊近了他們。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恐怖的世界,進去之後會有什麼嗎?”
那一聲聲激動地逼問,着實讓咸揚靈他們有些猝不及防,都來不及給他解釋的時間,三個人只是面面相覷。
“大哥,你先別激動,其實我們也第一次來這裏,我們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麼,也就聽當地人說的一些故事罷了。”
那位大哥聽完之後,也沒在逼問了,嘴裏迷惘地自言自語,那狀態頓時像泄了氣一樣,無精打采,也就剛剛的逼問讓他有點活力。
咸揚靈見那位大哥有些失魂落魄,便上前去問道。
“大哥,怎麼稱呼?”
“叫我盧東,你們呢?”那個男人淡淡地說道。
咸揚靈逐一介紹了之後,繼續問道。
“對了,東哥,你是怎麼到這裏的?”
“唉,有誰想來這鬼地方,在里的人,不是欠高利貸就是欠賭債,只要完成任務,就能免去債務,所以想着與其過着追債的生活,不如賭一把自己的命。”
盧東一番自我感覺酸楚的自述之後,又問起了他們三人。
“你們三個,難道不是為了不還債而被叫到這裏的嗎?”
咸揚靈只是尷尬地笑了笑,笑而不語地搪塞過去。
可剛結束聊天,船已經緩緩進入了巫闕入口,裏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周圍的岩石十分黏濕,不斷地滴落着渾濁的粘液,惡臭的味道差點讓眾人嘔吐暈厥。
還沒完全適應黑暗環境的眾人,透過白澤燈環視着周圍陌生的世界,山峰之內的冰冷開始讓他們開始瑟瑟發抖,周圍已然能感覺到猶如凝固的冰霜。
唯一的一處溫暖,也就只有葛弘手中照亮山崗的白澤燈,白澤燈的光線正好充滿了山崗的洞穴中,湍流的江水時急時緩,微微蕩漾的水聲頻繁響起,詭異的水聲讓所有人不安地望向了江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水中游弋。
葛弘和咸揚武則高舉着白澤燈仰望着巫闕的山頂,一個如天穹一樣的峭壁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而這時的咸揚靈他們三人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穹頂。
這穹頂凹凸不平的岩壁組成,看似天然形成的,極有可能是人為斧鑿而成。
然而穹頂之上,他們好像見到了什麼,頓時驚愕不已地大罵一聲。
“卧槽,這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