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抉擇
()“給你三個選擇，第一，死亡；第二，撤兵；第三，zìyóu之城易主！”
黑夜的高空中，WAR和劍·天途兩人剛穩住身形，一道冰冷中透着濃濃怒意的聲音從兩人的上空傳來！心驚之餘，兩人循着聲音，藉著魔法光源石微弱的光亮，隱隱約約的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這頭趴在虛空中正假寐的凶獸腦袋上！
無論是從話的內容還是聲音傳遞出去的方向，WAR都清楚的明白，這話是說自己聽的。一邊安撫着自這頭聖級凶獸出現時就顯得極度不安的黑暗巨龍，WAR一邊取下了頭盔，喘息着，思索着……
另一邊，對於易水的出現，劍·天途有些詫異，從六爺那了解到，易水應該是被他派去破壞攻城車才對，可是到現在攻城車被破壞的消息依舊沒有傳來……思索着，劍·天途也同樣拿下了戰盔，喘息着，剛剛那一股勁的力量比拼，對他和WAR都是極大的負擔，最後孰勝孰負，還真不好說，即便哪一方先不支，另一方怕是也沒剩下多少的力氣去追擊！
或許劍·天途不明白易水是出於何種原因才到這來，WAR卻一語道破了易水的心思！
“你就是華夏的那個聖級傳承神使？！不錯……不錯……年紀輕輕就能有這番成就，華夏當真是卧虎藏龍之地！”深呼了口氣，yīn翳的目光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沒待對方搭答話，WAR嘴角泛起了一絲嘲笑：“雖然你年紀輕輕就成為超越我和天途的存在，但是，你太天真了！”
話音落地后，立於黑暗高空的易水和天途兩人，被WAR的一句話帶入沉默中，隨即WAR自己也不再說話！
對於憶水（易水的角sè名，這裏提下，後面還用易水，免得我自己都亂了--|||）的實力，從家族裏巴特拉遭遇傳承神使開始，自己就一直未曾懷疑過。從他的等級來看，也就是剛剛進入《覺醒》不到三個年頭，似乎還是個獨行俠。然而，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夠完成傳承神使的轉職任務，而且還是聖級級別……雖然不知道任務的具體情況如何，但也絕非普通強者能夠完成的了，加上如此年紀，足以證明他的強大，假以時rì……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頂級強者，竟然為身下的那些屍體所動容，況且這還只是遊戲裏，只不過《覺醒》對國戰的效果設定太過真實而已，難道這就承受不了了？對於這一點WAR始終想不明白，這些掛掉的屍體，在國戰之後都會復活，有必要以此來威脅自己嗎？
如若不是線上70個戰區和線下社會媒體聯合向華夏公司施壓，此次終焉之戰的慘烈情景又何止現在這點程度，難道是為了大眾口中的道義、情義？
太天真了！
雖然不明白易水是怎麼看待戰爭，但是如果不是身下的這場戰爭帶給他的刺激太大，想來如果換一個環境，僅僅只有自己和WAR單挑，沒有身下的這場戰爭，同為頂級強者的易水，即便是遇上也不會插手，要麼觀戰，要麼成為路人甲！
可能是剛剛那一輪爆裂火玉石榴彈攻擊玩家的慘狀讓他有些不能夠承受吧！在心裏，劍·天途安安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自古以來對戰爭的理解，又何須執着於此？只不過，只有54級的易水，在現實中不能親身經歷戰爭的殘酷，遊戲裏也是首次經歷，卻恰恰經歷最殘酷的一場……可能一時間讓他難以接受，也可能真的是不願再看見華夏兄弟為了身後的那座孤城，再這般犧牲，才讓他站在這裏吧！畢竟，他擁有左右這場戰爭勝負的能力！
黑夜下，站在血瞳腦袋上的易水，被WAR的一句話擊中了要害，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嗎？還是……
就在易水陷入沉思之際，WAR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正因為你擁有現在的力量，才能夠站在這裏為了你口中的大義，逼迫我撤兵妥協。如果你沒有了這份力量的話，你現在也就和身下的他們一樣，要麼接受這場戰爭的殘酷，要麼做個逃兵，甚至你現在已經是一堆被燒成灰燼的屍體粉末，真若如此，你又會怎樣看待戰爭的殘酷，你心中此時的那份所謂的大義，又是何等的渺小，甚至都不會萌芽！”
看着那道身影在自己的話語下，已經丟棄了手中的重劍，雙手似是無力的垂着，WAR沒有給易水接受事實緩衝的機會：“不要跟我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你們華夏的迂腐主義，倘若如此，你早些時間幹什麼去了，即便在國戰失利的嚴重懲罰下，只要跟着一個超級家族，以你這等身手，一年之內足以進入國戰戰場，這些年來，你們華夏多麼不容易，多麼艱難，在我這個死敵眼裏，都為之感動，為之自豪，為之敬佩，而你，卻獨自一人去闖蕩遊戲，去探尋遊戲，如果這終焉之戰，華夏公司沒有解除等級限制，即便你擁有強大的力量，又能有什麼作為！難道這就是你的大義？充其量，不過是個天真的孩子罷了！”
雙手負於身後，WAR不再理會易水，打開了家族頻道：“克羅夫、夏彌德，通知全軍，暫時停戰，重整陣型！”
持槍而立，劍·天途沒有去替易水反駁WAR，因為他有這份力量，所以這道坎必須由他自己過去，至於過不過得去，過不過去，全看他自己了：“老神、老怒、紅妹，通知所有人，暫時停戰！”
……
“怎麼停戰了？”
“這怎麼回事？”
“Whathappened？”
“團長，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幹什麼停戰？”
“就是啊！正好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正是反擊的好時機啊！”
“難道這城不攻了？攻了十多年，眼看就要拿下了，怎麼就停戰了？”
“……”
“……”
兩大聯盟戰區的靈魂人物命令剛一傳達下來，戰爭雙方的玩家，各個一頭霧水，卻又無可奈何，只有少部分散人玩家，還在相互拼殺着，戰場其他各處，也時有小規模的戰鬥爆發！畢竟此次國戰的規模太過於龐大，雙方大佬們想要完全控制住，還是非常困難的，對此，這些大佬們，也只能無奈隨他們去了！
雖然吵鬧聲，憤怒聲不絕於耳，但是雙方陣營玩家，尤其是最前線的戰士、騎士職業的玩家，也都在第一時間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顧不得瀰漫在空氣中那股濃濃的屍體氣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拿出水袋先是狠狠的灌了一口，又從頭澆到尾，清洗着早已被鮮血凝固的頭髮……
這一戰，他們打的太累，歷來的國戰，人數遠遠比不上現在不說，大多都是依賴城池建築拖延戰場時間，或者走邊緣游擊戰，真正完全像這樣的正面衝殺的次數還是特別的少，更何況，這次的終焉之戰上，敵陣大批量的使用了極為罕見的火玉石攻城車，對雙方造成的jīng神上的傷害遠遠大過**上的！
……
龍華商會分會店鋪，因其地理位置比較靠近城主府，也算是僅剩的幾座完整的建築物之一了，店鋪大堂之上，六爺悠然自得的躺在躺椅上，捏着小茶壺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茶水，身邊匆匆忙忙進出的商會弟兄都埋着頭給戰場上的兄弟運送物資，誰也不敢抬頭看一眼這商會的龍頭之人。在不知情人的眼裏，能夠左右正常戰爭的僅僅只有劍·天途等頂級、超級強者，但他們心裏明白，這數十年來，cāo控着華夏命運的還是他們的六爺！
“古之聖王，心懷憐憫，仁義當行，兼濟天下，是為王道！”此刻，六爺看着門外本是幽靜卻被戰火烘烤的泛紅的天空，爬滿皺紋的嘴角微微一笑：“然，擇王道者，利之關己，抉擇柔懷，道之途……”
長飲一口香茶，六爺閉目不語，不多時，耳邊便傳來分會掌柜的聲音：“六爺，共有六名傳承神使，其中三名是神級傳承，三名超神級，算上易水，共計七人！”
“退下吧！”
良久，六爺才睜開深沉的雙目！
……
黑夜下，在易水沉思的這段時間內，WAR和劍·天途兩人重新戴上了頭盔，兩人都jǐng惕的看着對方。如果易水選擇的是繼續一戰，那WAR也無可奈何，戰或不戰，對結局來說已經無關輕重，對他們兩人來說也無關重要，但若易水選擇不戰，他們兩人之間的戰鬥還會繼續下去，因為這已經是他們之間的戰鬥了，只不過中間出現了一段插曲而已。
“變強……變強……一直強大到足夠左右世界的格局……”
“天真如何，孩子又如何……我只知道，一切都沒有如果，既然我能做到，我又為何不為我華夏守住這最後的榮耀？我又為何不阻止我華夏兄弟做無謂的犧牲？”血瞳之上，易水睜開了閉上了許久的雙目，腦海中回蕩着纏繞了自己六年的夢境，深呼吸着，彎腰重新拾起無鋒重劍負於身後：“現在，你的選擇？”
系統公告：“由於美聯合戰區發起人WAR主動放棄終焉之戰，此次終焉之戰勝方為華夏戰區、俄戰區、法戰區、朝戰區！”
系統公告：“……”
系統公告：“……”
一連三聲的系統公告宣佈了WAR最終的抉擇！
系統公告響起的時候，WAR的語音信箱瞬間就被上千道留言傳音撐爆，只是WAR現在不想也不能去理會其他戰區負責人的詢問，轉過身，些許無奈落寞的身影駕馭者黑暗巨龍沒有方向的亂飛着，臨走前，給易水留下了一句話：“當你真正理解了戰爭之後，你又該如何抉擇？只可惜，未能與你同在一個時代，否則……”
……
時間21：34：57，本應到24點才結束的終焉之戰卻在三個傳承神使的對話與抉擇中提前結束，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讓所有玩家都沒有想到的結果！儘管不明所以，當宣佈己方獲得勝利之後，所有華夏戰區的玩家們，高興的一塌糊塗，歡呼聲經久不息的響徹天際，尤其是那些長年堅守在孤城之上的玩家們，更是仰天抱頭大哭，流下幾乎快要乾涸的喜悅淚水……這一夜，是他們的狂歡夜，也是他們的榮耀之夜！
傳送出國戰場景，易水跟劍·天途道別後，徑直向著和月之藍、紫兩姐妹約好的匯合地點狂奔而去，至於國戰之後的所有事情，包括無數玩家的疑問，易水都無從過問，這些事還是交給那些超級家族去處理為好！
雖有兩大遺憾未能在終焉之戰上完成，但此時此刻這份遺憾也隨着滿城的歡呼拋至九霄雲外了，面朝著易水從視野里消失的方向，劍·天途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清淡的笑着……
王道之路嗎？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只是可惜了，這個時代已經結束了！
然而就在華夏聯合戰區的所有玩家都在為這勝利的一刻歡呼時，遲來的系統公告，讓他們一瞬間，從天堂跌入地獄！
系統公告：“《覺醒》總戰場戰勝方為美戰區、德戰區、rì戰區、韓戰區、印戰區、英戰區、意戰區、巴戰區……，戰敗方為華夏戰區、俄戰區、法戰區、朝戰區！”
系統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