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的刀法不錯
九長老目眥欲裂,殺意沖腦。
他最看重的嫡孫,竟然被楊易給殺了!
他恨不得衝上前去斬殺這賤種,但想到當初被楊易斬斷手臂的一刀,他又莫名的膽寒,於是只能求助身邊的二長老,歇斯底里道:“二長老,殺了他,替我殺了他。”
不需要九長老提醒,二長老已經怒髮衝冠。
他氣勢澎湃,聲色俱厲:“孽障,竟敢殘害同族,罪該當誅,死!”
聲音未落,他已經縱身上前,一劍劈向楊易。
二長老也是肉身八重通靈境,與四長老一樣。
但相比於四長老的養尊處優,他可是時常在外與其他三族強者廝殺,是個敢打敢殺的人。
楊易神色冷峻,目光灼灼。
沒有施展‘流雲刀法’,依舊是本能的反擊,憑藉著刀覺出刀。
他一刀斬出,朝着二長老當頭斬下,猛烈如雷。
鏗鏘!
刀劍爭鳴,尖銳刺耳的聲音讓人耳膜欲裂。
“什麼!”
二長老驚駭,他竟然感覺手臂發麻,虎口刺痛,手中寶劍在哀鳴。
碰撞處,竟然出現了缺口。
他既驚駭於楊易的力量和兇猛刀法,也驚駭於楊易的刀好。
因為他的寶劍可是百鍊精鋼,還摻雜了不少的靈性材料,可謂靈器之下的凡器極限。
可就是這樣的寶劍,竟然被楊易一刀砍出了個缺口!
他心都在滴血。
種種念頭,只是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因而楊易再次出刀了。
咻!
刀鋒劃破空氣,發齣劇烈的尖嘯聲。
楊易氣血澎湃,戰意如潮,朝着二長老又是一刀劈下。
快若閃電,猛若雷霆。
鏗!
二長老的寶劍應聲而斷,他匆忙後退,刀身在他身前劃過,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避開了楊易一刀,也避免了差點被一刀斜劈成兩半的結局。
“住手!”
一聲大喝如悶雷般炸響,是族長楊瀟的聲音。
楊易戰意澎湃,看到族長楊瀟跟一群人沖了進來,也沒有再追擊二長老,而是收刀而立。
二長老則乘機後退,拉開與楊易之間的距離。
他冷汗淋漓,臉色蒼白,他看向楊易的目光不由帶了絲絲恐懼。
這人的刀法怎麼這麼可怕!
如果不是族長他們及時趕到,他今天恐怕都已經交代在這裏了。
九長老看着楊瀟,頓時像是看到了親爹一般,悲泣地哭訴道:“族長,你一定要為做主啊,我孫兒楊豐,被楊易這畜生給殺了。”
看着地上楊豐的屍體,眾人嘩然。
楊家雖然不禁族人間內鬥,比武乃至一決生死都不少見,但像這樣在爭鬥中殺人的,確實非常罕見,性質也非常惡劣。
若是同族間都不禁殺戮,那這樣的家族還有何前途可言?
楊瀟氣勢如虎,他厲聲怒斥:“楊易,你竟敢殘害同族,該當何罪?”
楊易冷冷看着楊瀟:“該當何罪?族長你怎麼不先問問,我為什麼要殺他?”
楊瀟冷冷道:“無論什麼理由,殺人就是你不對。他不是你的敵人,是你的同族,也是你的手足兄弟。放下刀投降,你興許還有一條生路;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楊易眼神凌厲,厲聲道:“手足兄弟?我拿他當兄弟,他拿我當什麼?
帶着一群人圍堵我爺爺,肆意辱罵我父親,更是無情地踐踏我的名譽和尊嚴,比之仇寇還要惡毒十倍。
這樣的人不殺,什麼樣的人才該殺?
若是換位思考,我辱罵你是賤種,辱罵你父親是叛徒,你會如何?”
九長老惡恨恨地說道:“我孫兒沒有罵錯,你難道不是一個賤種,你知道你母親是誰么?
當年我楊家遭受危機,差點滅族,就是因為你父親不告而別,十六年未歸,這難道不是叛族么?我們楊家不計這些將你培育成人,到頭來卻只是培養了白眼狼。”
“老匹夫,你找死!”
楊易雙眼血紅,殺機畢露,手中長刀已經要舞動。
“好了!”
一聲蒼老的斷喝,在庭院上空炸響。
聲音中帶着濃郁的血氣,如遮天大手般扣下,讓整個庭院中立時鴉雀無聲。
那怕是族長楊瀟,也是神色一凜。
所有人都在轉身,看到一個藍袍老者緩緩走來,滿頭白髮。
“大長老!”
看到來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躬身喊道。
大長老楊天雄,也是楊家最強者,血氣境巔峰。
據說一隻腳已經踏入了更高的修鍊秘境,乃是楊家的定海神針,當初也是因為他無心族長之位,一心潛修,這才讓楊瀟做了族長。
就威望而言,楊瀟遠遠不及他。
大長老走上前來,看了看地上楊豐的屍體,又看了看場中的眾人,最後緩緩說道:“事情的大概,老朽先前也聽到了。
是楊豐帶人圍堵楊天賜,辱罵他們爺孫三人,製造家族內部對立,死不足惜。
但楊易殺人同樣不對,就罰跪祠堂半個月吧,家族大比后執行。”
“這不公平……”
九長老憤怒,想要反駁,但大長老就這麼冷冷看着他,他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大長老雖然已經不大管理家族事務了,但威信還在。
他的決定,就算是族長也難以反駁。
說到底武道界還是實力說了算,誰強誰有理。
更何況,此事說起來也是楊豐有錯在下,圍堵楊易爺爺,辱罵楊易父親。
若是放在外面,不知道已經被殺多少次了。
當然,大長老對於楊易也有偏袒,僅僅是罰跪祠堂半個月。
不過對此,大家也沒有意外。
大長老和老族長一樣,都是非常看好楊易父親楊鴻的人,也一直堅信楊鴻肯定會回來,所以對楊易多有照顧。
否則楊瀟算計之下,楊易爺孫早就屍骨成灰,墳頭草三尺高了。
大長老看向楊瀟:“族長,你覺得呢?”
楊瀟雖然不爽,但還是點頭道:“大長老處理得當。”
“如此,就散了吧。”
大長老說著,他看了眼楊易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楊易朝着大長老躬身一禮,隨後就扶着爺爺走。
路過九長老身邊時,耳邊傳來九長老陰惻惻的聲音:“楊易,我明日看你怎麼死,但你也不用擔心孤單,這老東西也會很快下去與你團聚的。”
楊易轉頭看着眼神惡毒的九長老,眼中殺機閃過。
他沒有說出什麼狠話,因為九長老放低了聲音,就只有他能聽得見。
但是在他心中,已經給九長老判了死刑。
“豐兒!”
等其他人基本上都走了,九長老才撲倒楊豐屍體前哭泣,老淚縱橫。
他兒子死於與葉家的廝殺之中,兒媳沒有多久就改嫁了。
這楊豐是他唯一的寄託,現在也死了,這讓他如何不肝腸寸斷。
楊瀟臉色鐵青,眼中滿是戾氣,咬牙道:“楊天雄這老狗,到現在還對楊鴻抱着期望,以為楊鴻還會回來。
那好,那我就斷了他的希望。
四長老,替我給縣裏各大家族發請柬,請他們明日來觀禮我楊家家族大比。
我要靖兒當著所有人的面,當他這老狗的面,虐殺楊易。”
…………
青靈縣雖然只是座小縣城,但卻非常繁華,因為地處青靈河上,來往船隻非常多,這裏算得上一個小小的河運樞紐。
楊易走在大街上,看着人來人往,心中的壓抑也得到了些舒緩。
他徑直進百草堂,從中購買了三瓶精糧丸、十瓶血氣丹,以及一些金瘡葯和解毒丹等,將存款幾乎花完了。
即將遠行,有備無患。
走出百草堂,楊易也沒有逛街的念頭,徑直回府,但沒有走多遠就碰到了葉家人。
“楊易,是楊易,攔住他!”
一個葉家弟子大喝,在他招呼下,七八個葉家人很快就將楊易圍了起來。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楊、葉兩家本來就是世仇,死在楊易劍下的葉家人更是有六七個,其中就包括葉家家主的三公子,葉家可謂是恨他入骨。
葉家雖然已經選擇臣服於楊家,家主更是囑咐他們不得與楊家人起衝突,但這很明顯不包括楊易,因為楊易將與楊靖決鬥之事早已經人盡皆知。
若殺了楊易,相反還能討好於楊家族長。
“殺了他,為三公子報仇!”
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葉家人拔劍就殺。
劍光森寒,從四面八方劈來。
楊易眼神一寒,血飲刀瞬間出鞘,猶如一道道電光乍現。
他轉瞬間就連連劈出了七刀,快得不可思議。
刀光收斂沒入刀鞘之中,劍光同樣也收斂了,只見七個葉家人愣愣舉着長劍,但卻一手緊緊捂着喉嚨,一縷縷血液從指縫間流出。
七人眼中帶着絕望和不可思議之色,然後緩緩軟到在地上,圍成了圈。
嘶嘶!
大街之上,行人們紛紛倒吸着涼氣。
瞬間斬殺七人,這楊易也太凶了,難怪敢跟楊靖要決一死戰。
“啪!啪!”
一陣掌聲從人群中傳來。
楊易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丰神俊朗的白衣青年從人群中走出。
白衣青年嘴角微微翹起,一種很欣賞卻又漠視的聲音說道:“不錯不錯,你的刀法不錯,沒有想到在青靈縣這種小地方,竟然能夠見到如此近乎本能的恐怖刀法。
只是可惜,刀道已經沒落了。
你現在倒有資格讓我出手一試,以後恐怕就沒有這個資格了。
你叫楊易是吧,可敢接我趙無忌一劍?”
趙無忌話落,街上卻忽然炸開了,所有人都眼神熱切地看着他。
“嘶!趙無忌,他竟然就是趙無忌,咱們魏國橫空出世的絕世天驕,據說喜歡四處挑戰各方天才,至今都未嘗一敗!”
“他怎麼來我們青靈縣了?哦對了,他肯定是為楊靖而來!”
“楊易若是一招敗於趙無忌,雖輸猶榮!”
……
楊易深深看了眼趙無忌,他感覺到血液在沸騰,血飲刀更是忍不住要出鞘。
但他還是壓住了這份衝動,因為他不想過度暴露實力。
於是淡淡說道:“沒興趣。”
趙無忌以為楊易是畏懼避戰,不由搖了搖頭失望地說道:“是我高看你了,連武者之心都沒有,你連讓我出劍的資格都不配,打擾了。”
說著,他緩緩轉身就要離去。
只是他失望中帶着輕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楊易,他握住血飲刀的五指微微一緊,一股刀意隱隱勃發,一閃而逝。
這個趙無忌,是個勁敵!
“咦,刀意!”
趙無忌猛地迴轉身,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楊易,躍躍欲試道:“我收回我先前的那番話,是我嚴重低估了你,你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對手。這樣,我正式向你發起挑戰如何?”
嘩嘩!
人群嘩然。
“我沒聽錯過吧,趙無忌竟然這麼正式地想楊易發起挑戰?”
“這個楊易,看來也有過人之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