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痛心
郁寒年說的很快,語句簡短,直覺告訴顧千傾出了什麼事,到了地方之後才知道是徐夢然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而曲小茹和徐夢然的口徑一致的指向她。
有一類人,陌生人的指責和帶着有色眼鏡的目光往往不能傷害到她,而偏偏親近的人眼裏的不信任的懷疑彷彿一把利箭一樣就那麼輕輕一下,就能讓她的心傷的不住的流出血出來。
顧千傾就是這種人。
郁寒年的目光顯然充滿了懷疑。
然而顧千傾卻不允許自己狼狽,越是這樣的時候,她就越是要挺起胸來,讓那些企圖看笑話的目光再也不能落到她的身上。
郁寒年也是匆匆過來的,他的心底只有一刻的懷疑,不過很快便相信這裏面有什麼誤會,他還天真的想要這兩個女人之間能依舊和平,粉飾太平。
所以他說出讓顧千傾解釋一下自己沒有逼徐夢然打掉孩子的時候,顧千傾絲毫不意外,眼角輕鬆的垂了下來,目光算的上是極其平和的,一點也沒有因為被冤枉而感覺到憤怒。
郁寒年卻被她這樣平靜的表現折磨到發堵,他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而他還不知道。
「郁先生,警方抓人還要講究證據呢,你憑着兩隻狗的亂吠就如此咄咄逼人,恐怕有些不妥吧?」
顧千傾竟然罵她是狗!
曲小茹憤怒的指責,「顧小姐,我知道你也不想接受這樣的事情,但是徐小姐的孩子確實是因為你沒了這是事實,她現在已經傷心的暈過去了,你還要如此惡毒嗎?」
「沒了?」顧千傾一副意外的樣子,「那還真是她命里沒有這個孩子,幾次三番的折騰,就算是個好孩子也要折騰沒了吧。」
「顧千傾!」郁寒年不願聽到她說這樣的話,明明她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賭氣說出這些呢。
「怎麼?」顧千傾笑得越發的明艷,「郁先生是第一次才認識我嗎,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還是因為有之前的濾鏡存在,覺得我就是一個逆來順受,別人都把巴掌甩到我的臉上了,我還賠着笑的人?」
郁寒年也是一股氣沒有處發,「誰說要讓你受委屈了?」
顧千傾冷笑一聲,若是不是,打電話叫她過來幹什麼,難不成是看他如何為她平反,擺出一副相信她的戲碼嗎?
大可不必。
細細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聲響,顧千傾走到曲小茹的面前,她身量本來就高,曲小茹在她面前都有被壓了一頭的感覺。
女人氣勢極盛,眉眼流轉間,是曲小茹看到也心生羨慕的美艷,只是她的嫉妒在眼底還沒有一點一點的化開,顧千傾就扯着她的衣領將她逼上牆角,臉部不舒服的擦在牆上。
曲小茹大驚一聲,嚇得花容失色,淚水立即盈滿了眼眶,一番梨花帶雨的美麗畫面,顧千傾掐着她的脖子,冷聲警告郁寒年,「你敢過來一步試試!」
說完便一眼都沒有再丟給他,顧千傾打開手機,點開錄音,往病床上面一丟,「是你自己承認還是讓我用手段讓你承認?」
曲小茹淚流滿面,臉頰火辣辣的疼,求助的目光看向郁寒年,郁寒年走到了窗邊,曲小茹再也沒有支撐了似的小聲哭泣起來。
「顧小姐,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竟然惹你生那麼大的氣,但我自認為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此情此景,恐怕一個最明辨是非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面的時候也要奇怪一下到底誰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還真是不掉棺材不落淚啊。
顧千傾慢悠悠的放下手,走到床邊,拾起手機,撥通自己律師的電話,曲小茹聽后如同被抽了魂一樣呆在原地,她還有最後一絲希望,把目光投向靜立在窗邊的男人,然而男人無動於衷。
「曲小茹,可能以後會有人感謝你,感謝你為她們試探我的底線。」
顧千傾丟下一句話,踩着高跟鞋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郁寒年一眼,到這個時候,曲小茹還是抱着僥倖的心理,顧千傾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就算請來律師,恐怕也不是什麼好的律師,自己在會所待了那麼多年,掙了多少錢尚且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認識的皆是南城能說的上話的人,他們不至於袖手旁觀。
然而來的是南城頂尖律師所的有名律師,帶着一個金絲框眼睛,手裏提着一個公文包,另一隻手裏拿着一杯熱咖啡,放入人群中也不起眼,可是她陪過的一個客人曾經搖頭着說,「你看他是不是像一個大學還沒有畢業的學生?實際人家早已經在國外打了不知道多少場貿易官司了,能吃下那種複雜案件還能全身而退的,還有什麼官司打不下。」
顧千傾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就知道是郁寒年,她反射性的躲了一下也沒有躲開,郁寒年拉着她的手腕到旁邊小樹旁。
顧千傾幾次甩開都沒有成功。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體形差異本來就是極大的,這個差異自然也是反應在力量上面的。
「郁先生又追上來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哄某些哭的傷心的人!」
郁寒年被她一句一句的郁先生弄的火大,但是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盯着她的眼睛,從裏面看出來了藏在她眼底深處無人訴說的悲痛,他的心臟像是突然有一雙無形的手抓住了,悶悶的,又氣又急,喘不過來氣。
「我沒有不相信你。」
顧千傾現在完全聽不進去,她就覺得自己全身像是被放在火架上面烤一樣,難受的要死,可她知道,難受也沒有用,沒有人會心疼她的,所以她只能全身豎起來刺,只有刺傷別人,才能保護自己。
「不重要了,我不在乎!」顧千傾狠狠咬着着幾個字,「郁寒年,你以後也不要再來纏着我,我我們關係就最好止步於相識陌路!」
「顧千傾,你冷靜一點好不好。」郁寒年不願意聽見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