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撞見
程霖和郁寒年約了個時間去青園,一進門,就東瞅西看,跟來踩點的人似的,看得郁寒年直皺眉,把車鑰匙丟下。
「你到底幹什麼來的?」
程霖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這裏是你和顧千傾的婚房啊,看着怎麼不像?連合照什麼的都沒有。」
他一提到這個,就敏感的察覺到郁寒年的心情變得十分的差,想着這段時間郁寒年一直跟在人家身後跑,哥倆好的摟住他的肩膀。
「兄弟,你可別說人家絕情的把所有東西都帶走了,一張合照都沒給你留?」
「也不是如此。」
郁寒年想到這事就鬱悶,過去三年,他和顧千傾幾乎沒有同框的機會,結婚的時候,更是匆忙,仔細回想起來,好像連一個像樣的婚紗照都沒有,心裏不禁有些後悔。
程霖卧槽一聲,「不會根本就沒有吧?」
郁寒年沒說話。
程霖嘖嘖了兩聲。
「寒年,其實有時候我挺搞不懂你的,說你不愛她吧,你不顧你爸的意願,也不遵守你媽的遺願,壓下所有人的反對娶了她,說你愛她吧,三年了,你們兩個愣是一張合照都沒有,就算是最尋常普通的朋友的關係也不見得這樣的淡薄,寒年,過去三年你們真的是一對正常夫妻嗎?」
郁寒年白了他一眼,「我們的夫妻生活很正常!」
「……」
程霖輕咳了一聲。
「別的呢,夫妻也不只是在床上過的,生活中,工作中,你覺得是正常的嗎?」程霖看着他的表情,「看吧,其實我一看就知道,你們缺乏交流,缺乏信任,你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兒,覺得她欠你的,可是她呢,她有想過彌補嗎,或者說,她知不知道她和伯母去世的事情有關?」
「這件事我在查。」郁寒年說,「我相信她是無辜的,如今已經查到了一些了,我大哥也牽連其中。」
程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
郁家現在雖然是郁寒年掌權,但是郁家和京中上家關係匪淺,老一輩的革命友誼,那是端的真槍,郁老爺子偏寵家裏老大,進京時帶的都是老大,他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已經走到和郁老爺子對立的位置了,但若是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話,郁老爺子狠下心弄死他這個兒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你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女人能有多少個三年?她既然已經冷了心,你也順勢放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程霖和溫勁都擔心,郁寒年繼續忤逆郁老爺子下去,會帶來不可預料的後果,最好的辦法就是適可而止。
「不可能。」
郁寒年想也不想便否定,純黑的眼睛盯着某處,「她只能跟着我!」
他執拗的一定要把顧千傾留在自己的身邊,誰也不能將她從他的身邊奪走,那是支撐了他三年的本能的意志,他在最掙扎的時候都沒有放開她,現在更不可能。
他同意離婚不是放手的意思,只是覺得過去的那段婚姻太壓抑了,他們需要一個重新的開始。
程霖走一趟兩人的婚房也沒有得到照片,如果直接和郁寒年要的話,恐怕又會引起他的注意力。
這天,事情一直沒有進展,反而是徐夢然那邊又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曲小茹過去了嗎?」
傭人也很着急,「是徐小姐的肚子突然不舒服,曲小姐已經陪着她去醫院了,我想了想,怕出了什麼事,還是要給你打個電話。」
孩子的事情不是小事,就算是他不在乎這個孩子,也不能玩笑,給郁寒年打了電話之後就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沒過多久,郁寒年也過來了。
「怎麼樣了?」
程霖:「還沒有從手術室里出來。」
他臉色也不好看,如果徐夢然肚子裏的孩子真的在他的地方出了事,他也沒有臉面對郁寒年。
這是原則問題。
曲小茹站在程霖的身邊。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才滅掉。
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看到走在前面的郁寒年,就以為他是孩子的父親,不贊同的話,「就算是工作再忙,也不能不顧孩子,孕婦貧血嚴重,再加上心情鬱結,孩子已經有流產的先兆了。」
程霖一道寒光射向曲小茹,不是讓她去開導人的嗎,怎麼會貧血嚴重,還心情鬱結,曲小茹先是看了一眼郁寒年,才低聲說,「是我的錯。」
「現在不是揪誰的錯的時候。」郁寒年說,「我先去將之前的廚子調過去。」
郁寒年打電話的時候,程霖在一旁照着,一抬頭,看到了醫院走廊另一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徐夢然又不是他的女人,郁寒年也已經來了,程霖抬步過去。
在醫院大廳里瞅了一圈,看到了和一個老醫生走在一起的顧千傾,等那老醫生離開,他才跑過去,「又見面了。」
顧千傾的態度比之前更不好,「我們本就不認識。」
碰了一鼻子的灰,程霖卻是越挫越勇,「慢慢的不就認識了嘛。」看了看她的衣服,「原來你是這裏的醫生啊,正好我陪我朋友過來,他有個懷孕的人在你們醫院……」
「我不是醫生。」顧千傾打斷他的話,「我也不想關心你來醫院做什麼的,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程霖追上她,「我是真的覺得我們很有緣,你要是同意留一個聯繫方式的話,我就不纏着你了行不行——小心!」
一輛開的飛快的車疾馳過來,程霖一把將顧千傾往裏拉,他自己卻被剮蹭到,那車上的司機一下來,就一身的酒氣。
程霖當即報了,把情況和警察說了一下,然後可憐兮兮的將手伸到顧千傾的面前,「我手都受傷了,你幫我包紮一下總可以吧。」
怕顧千傾拒絕,他又趕緊說,「隨便怎麼包都行,主要是我那個朋友正擔心孩子呢,我要是再出了事,他恐怕得瘋了。」
「他那樣的人怎麼會瘋呢?」顧千傾隨口說了一句。
程霖看過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