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野雞?村姑?
晚膳過後,眾人圍坐在一桌敘家常。
楚嫿倒是不用假模假樣的同他們一起敘舊,只是坐着實在無聊,便從凳子上爬起來問:“堂姐,我帶你去看你的屋子,去不去?”
小女娃乖巧地眨了眨眼,十分討人憐愛。
楚水漾聽言險些站起來就走了,想起來場上還有這麼多長輩,又回過神來慌忙坐回位置。
她十分期待自己的院子是什麼樣的。畢竟這太尉府實在是太華麗氣派了。
介於楚聰還在此處,楚水漾不得不以眼神示意詢問。得到楚聰點頭肯定后才又跟着楚嫿走了出去。
在楚嚴的府上只過問楚聰?這一家子真是沒將二房一家放在眼裏。
楚夫人出言:“大哥真是把這裏當自己家了。”
她可不再是從前那個被這些親戚壓在頭上的弱女人了,這些人休想在她家裏作威作福。
方才那楚水漾竟然沒有問過楚嚴和自己就自顧自走了,已然是沒將他們二房放在眼裏。
楚聰慌忙解釋:“漾兒小孩子心性,弟妹不要同小孩計較。”
實在無語。
這楚聰真是會東扯西扯,先是避而不談什麼時候回吉州,現下又用楚水漾來擋話。
“要嫁人了還算小孩子?上京的權貴家就沒有這把年紀還小孩子心性的。”
楚夫人同他爭執起來當仁不讓。
“不能這麼說,漾兒她只是……”
楚聰正要反駁,老夫人就將話搶了過去。
“漾兒只是幾日遠行累了,想去休息。你這個當嬸嬸的非但不體諒晚輩,還指責大哥?你是覺得這個家沒人能做得了你的主了!”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才是這個家的老大,楚夫人沒有資格對他們一家人評頭論足。
老夫人平日裏看起來老態龍鍾,吵起架來反而生龍活虎,句句中氣十足。
光聽這聲音就曉得沒有幾個人能吵得過這老夫人。
楚夫人正欲辯駁,楚嚴便已經先一步答話:“您不是一直說入冬后就身體抱恙嗎?如今大哥大嫂都來了,您正好歇息一下,多花點時間陪陪大房。其他事情就交給夫人就好了。”
楚嚴亦是極為不滿,在自家地盤還讓楚聰做了主去,夫人還未說什麼,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為大房出頭,全然沒有將二房一家放在心上。
同樣是她的兒子,老夫人名義上的偏寵讓他如何不覺得寒心?這些年讓她在家中做大王做得夠久了,今日便要她把這權勢還回來!
老夫人大驚。兒子這意思就是逼她放下管家之權了!
沒想到這賤婦今日竟然是打着這個心思,蠱惑着她的兒子逼她這個老母親下台!難怪當時說要大房來上京的時候沒有人反駁,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呢!
枯老的手緊握成一團,恨不得將自己的骨頭也一同捏碎。
楚聰兩口子也是對楚嚴的話感到震驚。這幾年老夫人信中都是說她牢牢把握掌家之權,二房無可奈何。
沒想得今日第一次來就遇上了‘大權旁落’之事。
楚夫人的眼裏也有一瞬間的詫異,她沒想得丈夫會在這麼多年第一次同親人團聚的情況下為她這般。
既然話已出口,那就趁勢做到底!
她接話道:“今年冬天極冷,母親可千萬要休息好了,養好自己的身子呀!旁的事就不勞煩您費心費神了。”
大廳中的眾人神色各異。
另一旁,楚嫿走到廳外后便有一個丫鬟抱過來一個同她半個身高差不多的‘木馬’,坐騎下方是幾對木頭做的輪子。
楚嫿騎上去后兩腿剛好各在左右落地,輕輕一蹬便能行數米。
楚水漾先是一愣,才問:“這是什麼?”
看這模樣像是小孩玩的玩具,但是她在吉州從未見過這玩意。
楚嫿已經騎出去十幾米,身旁又是四個丫鬟跟在後頭,吵吵鬧鬧的,並沒有聽到她的話。
只有身旁的一個守門丫鬟道:“是三皇子為小姐做的木馬。”
三皇子?
她是有聽父親母親同自己說過的,說她這個堂妹同三皇子自小便訂下了姻緣。只是小叔與嬸嬸並不願意。
這般情況,那三皇子也願意為這小女娃做玩具?
會想起方才父親那眼神,楚水漾這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一群人跑到遠處才想起來楚水漾還沒有跟上,連忙停下等她。
只聽楚嫿催促道:“堂姐快些,一會找不着我們了。”
楚水漾不得不快走幾步,卻見楚嫿一行人竟然又往前追了好些距離,只能小跑起來。
一路追逐不停,許久后終於等到她們停在了一處院子前。
嬌滴滴的閨閣小姐哪裏有這樣運動過,楚水漾累得不行,撐着肚子任身旁的貼身丫鬟扶着歇息。
這小女娃真是折磨人,那些丫鬟也是有耐性,怕是每天都這樣追在她後面跑來跑去。
她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卻聽楚嫿道:“左邊這個是堂姐的屋子,不要走錯了。我那庶姐可不喜歡別人走錯她的院子。我住在東院,有事就來找我哦。”
她才剛說完,就蹬着坐騎走了,身後的一群丫鬟也跟在她身後追趕了過去。
“小姐慢些,當心地滑。”
“哎哎哎,當心前面的路不平!”
“快跟上,快跟上!”
被一群人追逐簇擁着,好不誇張。
等人都走遠了,楚水漾才先緩過一口氣來。看着眼前在冬日裏缺陷蕭索的院落,心裏浮起了一股厭惡之感。
二房居然將她一個大房嫡女安排到庶女和姨娘住所的旁邊!她可是親人!亦是客人!
這是誠心羞辱自己吧!
這片地方不似她之前所見那樣,路上居然沒有一個丫鬟……
對比之下,真真是落魄。
楚水漾慢吞吞地走到院子門口,身後的貼身丫鬟也抱怨道:“居然把小姐安排在庶女的院子旁?實在是太侮辱小姐了!竟把鳳凰與野雞放在一個地方,小姐,你可要當心那庶女手腳不幹凈!”
丫鬟雖然說的難聽,但是楚水漾聽了頓覺心身舒暢,頗為認同的讚歎道:“不錯。你讓他們將我的東西看好了。”
二人邊言邊進到院裏。
其實這院子比她在吉州的大了不少,但是她就是不滿意,楚嚴居然不給她安排一個與楚嫿一樣的院子。
另一旁的小春連忙從圍牆角跑進屋子裏,對着主位上的人哭喊道:“大小姐,方才奴婢路過側院時,聽見旁邊院子裏有人在……在……”
小春嗚嗚奄奄的,似是羞於說出口來。
楚婉兒聞言皺眉問:“在什麼?”
小春還想拉扯矯情一番,卻被楚婉兒一個茶盞飛砸到腳邊,驚了一跳,忙道:“在說她們不願住在小姐旁邊,說小姐您只是個庶女,是……是野雞呀!還說小姐會去偷她們的東西,罵小姐是個扒手!”
“那吉州來的大房嫡女好不講理,出口就是污言穢語,還瞧不起大小姐您!小春聽到就連忙來告訴小姐,實在是心疼小姐受這平白無故之冤啊!”
小春哭哭啼啼,沒想得楚婉兒又是一個茶杯拋在她的額角,怒急道:“哭哭哭,你有什麼可哭的!被罵的是我!你給我滾出去!”
“是是是!奴婢這就走!”
小春被這勃然一怒給嚇到,顧不得額頭上滲出的血滴,連忙起身就跑掉了。
楚婉兒面色陰沉,手中死死拽着手絹,恨不得將它揉個碎。
一個州縣來的村姑,居然敢大言不慚!若不是父親今日不讓她出去,她必定要撕爛這個女人的嘴!
自己好歹是堂堂一品太尉的女兒,怎麼可能瞧得上那村姑的東西?鄉野村夫果真是粗鄙不堪!
暗罵到這兒,忽然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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