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去見婆婆

【076】去見婆婆

開心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顧伊卻是無比的緊張。

在沈仁賢的強烈要求下,楚炎鶴才不情願的把顧伊送回沈宅。因為按照習俗,新娘子和新郎在結婚前一晚不能見面,楚炎鶴對於顧伊一個人在沈宅很是不放心。

但是,幾百年傳承下來的老規矩,從來不迷信的他,也怕破壞了老祖宗的規矩而招來不美滿。所以,他只能忍受着思念和對屈銘楓的戒備,把顧伊送回去。

沈宅早就一片喜氣洋洋,大紅的喜字貼在牆上,那喜慶的顏色,感染着人的心情,當然,這個人不包括楊蔚微。

這邊是親女兒與乾女兒的不同。她結婚的時候,沈宅哪有什麼準備,甚至沈仁賢還在外面忙着應酬,只有趙之杏一個人陪着她。

屋子裏也沒有什麼裝飾,樸素的跟平常一樣。

現在,整個別墅都被裝潢一新,即使是楚炎鶴剛剛宣佈婚訊,沈仁賢也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人簡單的裝潢了一下,連地毯都換成了大紅色,看上去,喜氣洋洋的暖。

但是,看在楊蔚微眼裏,那便是在滴血。

吳嫂抱出縫好的棉被,軟和和的,還帶着棉花特有的植物的香氣,“姑爺你和大小姐結婚也不早告訴我老婆子,幸好我縫好了,不然可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吳嫂您客氣了,這麼大年紀還讓您操勞,被子我們在商場裏買就行了。”楚炎鶴身邊也沒有人指導,對於這些傳統婚俗,了解的並不多。

“那可不一樣。”吳嫂眯着眼笑,在她們老家,這男方的被子要和女方的放一塊,寓意和和美美。當然,還有個陋習,就是誰的被子在上面,就代表着,結婚後誰壓誰一頭。不過,看楚姑爺那麼疼大小姐,這個倒是不用她操心了,“你把這個帶回去放在你們新房裏,你自己肯定沒有準備吧?”

楚炎鶴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髮,他只顧着準備婚禮現場了,哪裏知道這些事情。婚房是顧伊找人裝修的。可以說,這個婚禮,真的是他們小兩口親自動手弄得。

他瞥了眼在一旁忙碌的顧伊,趴在吳嫂耳邊,半開玩笑的說道:“吳嫂,我今晚不在,你可要把我媳婦兒看好了。”

“你這孩子,大小姐還能突然跑了不成。”見楚炎鶴對自己沒有架子,吳嫂也放開了,“姑爺,我家大小姐可是難得的好夫人人選,不是我自賣自誇,娶了大小姐,是您的福氣,您以後可要好好待大小姐。”

對於顧伊的第一次婚姻,吳嫂心有餘悸,尤其想起夫人臨走前留給她的話,好像夫人知道有那麼一天大小姐會和屈銘楓分開一樣。

吳嫂是顧伊在這個世上唯一相信的親人,她也把屈母的所作所為跟吳嫂說了。吳嫂記得當年確實有那麼一家人,後來那個母親帶著兒子消失了,時間久了,大家也就忘記了,沒想到那女人就是屈銘楓的母親,原來,那麼多年的消失,只不過是為了二十多年後的報復。這樣的忍耐力和心機,讓人不寒而慄。

顧伊甚至懷疑過,她後來在機場的遭遇,是不是也跟屈母有關,所以,她問吳嫂,母親和屈母有沒有什麼瓜葛,吳嫂想了想,確定夫人並不認識屈銘楓的母親。

“我當然會好好待伊伊,她可是我的寶兒。”楚炎鶴長臂一身,把顧伊攬到自己身前,“寶貝兒,吳嫂光囑咐我好好待你,你也得保證會好好待我呀。”

“沒個正形兒,我不好好待你還能把你吃了不成?”顧伊臉上一紅,真是不看場合,當著吳嫂的面就寶貝兒包寶貝兒的玩曖昧。

“你可不就是天天吃我嗎,”楚炎鶴眨眨眼,那叫一個曖昧,也不管還有人在場,不休不臊的繼續說:“沒事,媳婦兒想吃老公就給,就是你把我咬斷了我也甘之如飴。”

“楚炎鶴你……”顧伊面色酡紅,小臉能滴出水來,羞赧的去看吳嫂,吳嫂撩起圍裙擦着桌子,當什麼也沒聽見,嘴角卻不知不覺的微微揚起。

“你可不能真咬斷,不然以後我就不能給你xing福了。”楚炎鶴絲毫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麼羞人的話,毫不羞臊的繼續對着顧伊咬耳朵,“可惜今晚不能給你了。”說完還長長嘆了一口氣,那叫一個失望加失落。

“謝謝,我不稀罕!”顧伊咬牙切齒。

“媳婦兒你這是生氣了嗎?”楚炎鶴故意吃驚的望着顧伊咬牙隱忍的模樣,他揉了揉顧伊的頭髮,笑得一臉蕩漾,“放心,新婚夜會讓你吃飽的。”

“楚炎鶴你可以滾回家了!”顧伊真恨不得找根針把這張吐着黃段子的嘴給堵上,那腦子裏,永遠都不會有除了黃色之外的其他顏色。

“不行不行,我們要一晚上不見面,我現在回去,你晚上要是想我了怎麼辦?”說的一臉坦蕩,一副為顧伊着想的樣子。明明是他捨不得走,卻全賴在顧伊身上,世上也只有他這麼無賴了。

“隨便你。”顧伊知道,比鬥嘴,自己永遠都贏不了他。

看着滿屋子的紅色,大大的喜字,顧伊眼圈有些紅,這讓她想起七年前的那一天,那個時候,也是一屋子的紅,也是滿眼的忙碌和喜慶。

她輕輕推開母親卧室的房門,入目的白色地毯和走廊里的紅色相應着,顯得格外扎眼。因為吳嫂回鄉下一段日子,一回來又忙着自己的婚禮,母親的房間好久沒有人打理了。

顧伊想,自己是不是不是一個好女兒,因為不喜歡這個壓抑的家庭,她寧願和楚炎鶴住在別墅里,也不願意回到沈宅去看那一家人的虛偽嘴臉。可是,她是躲開了,眼不見心不煩了,母親呢?

她甚至都很少進入母親的卧室,更沒有親手為母親打掃過房間。

“媽我要結婚了,這次你會不會為我高興?”顧伊摸着母親的照片,照片上的顧念情還很年輕,臉上帶着盈盈的笑,端莊不失秀麗。

印象中。那個時候,母親和父親的關係還很少,沈仁賢很疼愛母親,她也有一個好爸爸。

沈仁賢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呢?

顧伊回憶着,時間有些久遠,久遠到她記不清。

好像是在她被綁架后,她被救回來的時候,母親抱着她一個勁兒的哭,而沈仁賢坐在一旁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煙。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母親的眼淚,也是最後一次。

都說人死前會流下一滴不舍的淚水,而顧念情是笑着走的,好像她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鏡框的玻璃上暈開一滴水滴,顧伊抽了抽鼻子,擦掉玻璃上的淚水,一想到母親,她心裏就堵得難受。

兩次婚姻,母親都沒有在她身邊,第一次,她身邊起碼還有一個被稱之為父親的人,這一次呢?

顧伊茫然了,雖然沈仁賢面子工作都做的很到位,可是顧伊知道,這面子,很大程度上是給楚炎鶴的,更確切的說,是給楚炎鶴背後的地位。

“媽,你是不是知道我和屈銘楓不會幸福,所以當初才會那麼堅決的阻止我?”顧伊對着照片喃喃道:“媽,我現在想聽你說,想讓你看看炎鶴,你還願意教導你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嗎?”

“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因為我的任性,我的自私,我不聽你的話。現在我把你留給我的東西都弄丟了,連你讓吳嫂給我的盒子都丟了。”顧伊一直認為,母親過早的去世跟自己有關。

那個時候,她跟母親的關係很僵,因為顧念情嚴禁她和屈銘楓來往。可是那時候的顧伊,心思全掛在屈銘楓身上,根本聽不進去顧念情的話。

在顧伊眼裏,顧念情是看不起屈銘楓,看不上他那個窮小子。可是那個時候的顧伊很自負,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知道屈銘楓的能力,知道他的落了下勢的虎,只要給他平台,他定會大展拳腳、有所作為。

事實證明,顧伊的眼光也是不錯的,只是,她看出了屈銘楓的未來,卻沒有看透自己的結局。而作為母親,顧念情自然關心自己的女兒要多得多。

現在,顧伊多想母親能對她說幾句話,哪怕是罵也好。

她多想把楚炎鶴帶到母親面前,讓她看看她的女婿。

“媽,這次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一定會幸福的。”顧伊抿了抿嘴,對着照片扯出一個笑。

“岳母大人,我保證,我會好好照顧伊伊,以後有我的日子,伊伊的生活里只有笑,沒有哭。”楚炎鶴不知何時進來,擁着顧伊坐下,對着顧念情的照片發誓,“岳母大人真漂亮,難怪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媳婦兒。”

顧伊嗔了他一眼,“我媽最討厭的就是油嘴滑舌的男人。”

“屈銘楓倒是穩重成熟,他不是也入不了岳母大人的眼,可見,岳母大人還是喜歡我這樣的女婿。媽,您說我說的對不對?”楚炎鶴在顧伊臉上偷香了一個,眼看顧伊要生氣,忙轉移話題自救,“上次因為太混亂,也沒好好跟岳母大人打招呼,這次要補上。”

說著便站起來,一本正經的對着顧念情的照片鞠了三個躬,“媽,您就放心的把伊伊交給我,我保證,在這個世上,只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伊伊受一丁點苦。”

顧伊看着那筆挺的身影在母親的照片下深深的彎下腰,九十度鞠躬,良久,才直起來。心裏微微觸動,楚炎鶴表面上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卻是在某些方面出奇的細心。

顧伊不知道的是,愛一個人,哪怕頭髮絲兒一樣的小事,在他眼裏都是天大的事。

“伊伊,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去媽墳前看看?”楚炎鶴髮現,顧伊好像從來沒有去過母親墓前。也沒有提過。

“不用了,我媽是在國外去世的。”顧伊說這句話的時候別過頭,錯開視線,眼圈濕潤了一片。

“哦,那等結婚後補上。不過你今天要跟我去看看孟大美女。”楚炎鶴沒有注意到顧伊一閃而過的神色,“我們先把媽房間收拾一下,然後我再開車帶你去鄉下。”

顧伊一愣,什麼孟大美女?

楚炎鶴捏了捏顧伊的臉,“醜媳婦總是要見婆婆的。”

是楚炎鶴的媽媽?顧伊愕然,他這麼稱呼自己的母親嗎?

顧伊記得,楚炎鶴說,孟禾的臉被燒傷了,那個時候,他們肯定沒有錢治,更不要說是做整容手術了。

這樣的稱呼,不知道是孟禾對楚炎鶴的縱容,還是其他。

其實,那時候,孟禾看到自己毀了的大半個臉,也是嚇了一跳,甚至整晚整晚的睡不着,不敢照鏡子,不敢洗臉,更不敢碰火。

小炎鶴抱着媽媽,像個大人一樣哄着她睡覺,把飯做好了端到她面前,擰了濕毛巾給她擦臉擦手。

他說,“媽媽是這個世間上最最漂亮的人。”

“媽媽已經是醜八怪了。”孟禾摸着自己的臉,語氣淡淡的,卻能從裏面聽到心思的絕望。那裏的傷疤,連她自己摸着都硌手,別人看到,一定會嚇壞了。

“不,媽媽是大美女。”小炎鶴抱着孟禾的臉,在駭人的傷疤處落下一個吻,“媽媽永遠都是炎鶴的大美女。”

這個稱呼,也就一直叫到孟禾去世,改不過來了,也正好提醒了楚炎鶴,孟禾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愣着做什麼?”楚炎鶴在顧伊眼前搖了搖,“告訴我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他指着顧念情的房間,第一次打掃女人的房間,他有點束手束腳。

“嗯?沒有什麼忌諱,只要保證東西都放在原處就好。”顧伊回過神來,她想,若是孟禾還活着,自己一定會和這個偉大的母親相處的很好。

其實,房間裏也沒有什麼可打掃的,因為沒有人會進來,裏面顯得特別冷清。

楚炎鶴出去了一趟,進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束康乃馨,“以後讓吳嫂每天都換一次花,這樣咱媽才不會孤單。”

“你這是在討好我媽嗎?”顧伊覺得有些汗顏,這點連她這個做女兒的都沒有想到。她打趣着楚炎鶴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這是在討好你,伊伊。”楚炎鶴捧着顧伊的臉,他的手指上還帶着花的馨香。

“好了好了,你討好成功了,在我媽面前正經點兒。”顧伊放下手裏的工具,把房間裏的東西都按照原來的位置放回去。

兩個人見時間不早了,便驅車趕往鄉下。顧伊第一次見到成片的田野,顯得有些興奮,“你是在這裏長大的?”

“不是。”楚炎鶴幫她理了理頭髮,那個時候,他跟着母親到處跑,根本沒有固定的落腳點。這裏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感情,牽挂的便是歸根在這裏的孟禾。

這裏是孟禾出生的地方,他只在母親下葬的時候回來過一次,這次,是第二次。

對於這個村子的陌生,楚炎鶴不亞於顧伊,他憑着記憶緩緩開着車子前進。

因為村子的道路很窄,兩邊玩耍的孩子到處跑,車子開得很慢。

“我們下去走走吧。”顧伊提議,生活在城市裏,很少能呼吸到這樣新鮮的空氣。雖然道路兩旁看向他們的眼神不少,但是,淳樸的農民們除了帶着好奇,卻沒有敵意,這讓顧伊感到很放鬆。

只是,顧伊忘了,就是這些淳樸的人,當年把孟禾一個小姑娘逼上了絕路。

因為兩個人的長相和穿着都不俗,所以,周圍三三兩兩的聚了幾堆人,雖然現在富裕了,轎車在村子裏也很常見,但是,像這麼氣度不凡又郎才女貌的一對,還是難得一見的。

大家聚在一起,都在議論着,這是誰家這麼有錢勢的親戚。

“閨女,小夥子,你們是哪家的?”一個膽大的婦女上前詢問。

顧伊見對方沒有惡意,笑着看楚炎鶴,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走到半路看這裏風景不錯,下來轉轉。”楚炎鶴聲音淡淡的,沒帶情緒,卻還是保持着基本的禮貌。

“哦,來旅遊的?要不要我找個人給你們帶帶路?”中年婦女很熱心,因為他們這裏離山林很近,偶爾也會有城裏的年輕人過來自助游,他們當土生導遊,還能賺點外快。

“不需要,謝謝。”楚炎鶴禮貌的拒接,只有顧伊聽出來他語氣里的不耐煩,她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民婦也是好心,沒有惡意。

楚炎鶴自然知道,只是,一想到他跟着送葬車回來給母親下葬時,村子裏那一個個冷漠嫌棄的眼神,他對這些人就熱情不起來。

那時候,甚至都沒人幫忙抬棺材,還是他央求開車的司機幫忙,才把母親給葬了。

顧伊怕婦人在說下去,楚炎鶴會生氣,拉着他向前走,離開那群人。

在糟亂的人群里,一個相對於村子裏其他人長相出眾,略微打扮了些的女人突然跟着上前走了幾步,眼睛有些失神,嘴裏喃喃的,“是他,是他,我認得他。”

------題外話------

首先搖情要道歉,最近一直更得很少,少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_

本來今天想把婚禮給碼完的,無奈碼字速度實在太慢,只能趕在編輯下班前把這點發上來,親們表嫌棄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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