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綁一輩子

【072】綁一輩子

072

顧伊聽到聲音回頭,正好與楚炎鶴看過來的視線撞個正着。

“楚炎鶴……”顧伊起身想要走出去,桌上的手機響起,她看着上面顯示的名字,急忙接起電話,在回頭找時,門口哪裏還有剛才那頎長的身影。

“楚總呢?”顧伊問同事,剛剛不是還在這裏嗎,自己回身接個電話的功夫,楚炎鶴就走了?

“走了。”

在手機響起的時候,楚炎鶴便緊張的看向顧伊,可惜,顧伊根本沒把心思放在他心上。在他忐忑的糾結顧伊會選擇手機還是他的時候,顧伊已經做出來選擇。

剛剛才打完電話,現在又打,真是比熱戀還要甜蜜啊,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見顧伊天天給自己打電話呢,楚炎鶴自嘲的想。

不是只有女人才會因為小事吃醋,男人也會。

楚炎鶴不知不覺的呃放慢腳步,內心深處還抱有一點僥倖,僥倖那個沒良心的女人會追出來,跟他解釋。

他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強迫自己往前走。走到岔路處,楚炎鶴站定,該往哪個方向走呢?萬一顧伊追過來時,選擇的方向不一樣呢?

“楚總,這是屈式加拿大公司的資料。”梁向找了好半天才在這裏找到楚炎鶴。

楚炎鶴回神,面上沒有表情,心底卻把自己狠狠的鄙視了翻,他這是在幹什麼?像個女人似的猶豫不決,等着顧伊來追他?

他回頭,向來時的路看去,來來往往的人中,根本沒有那個他等待的身影。

想必,她正在和別的男人甜言蜜語吧。

顧伊拿着手機走了幾步,對方卻不耐煩起來,“顧伊現在是你求着我,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浪費!”

搜尋的視線寥落的落在遠處,他是路過,還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好,我現在去見你。”顧伊回到辦公室,關上門。背靠着門重重的呼了口氣,今天,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兩個人一直僵持着,實在是太壓抑了。

如果……如果楚炎鶴說要分開,顧伊看向窗外,她是不是也會像當時對待屈銘楓一樣,瀟洒的放手?她不知道,楚炎鶴給她製造了太多美輪美奐的夢,讓她捨不得醒來。

顧伊在咖啡廳等了好久,才看到楊蔚微姍姍來遲。

楊蔚微摘下墨鏡,把帽檐兒往下壓了壓,招呼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不急不忙的攪着,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對面坐着的顧伊。

過了十幾分鐘,她見顧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絲毫沒有着急的樣子,覺得沒趣。她搞不明白,這樣乏味的女人,怎麼會有男人喜歡呢?

明明是她有事求着自己,現在卻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這讓她很氣憤,本想擺擺架子,沒想到,到頭來沉不住氣的倒是自己了。

“說吧,以楓為名頭把我找來幹什麼?”楊蔚微啜飲了一口咖啡,真苦,糖放的有點少。

“今天我們開門見山,我也不想耽誤你的時間。”顧伊保持着一貫的不卑不亢,沒有因為有事求於楊蔚微而低聲下氣。她知道,若是自己那樣做,只會給楊蔚微踩低自己的機會,說不定她今天除了羞辱,什麼也得不到。

“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幫你有什麼好處?”楊蔚微早知道,屈銘楓只不過是個借口,顧伊找她來肯定是為了其他的事。明明知道,卻還是來了。因為她想知道,能讓顧伊放下面子來找她的,到底是什麼事。

“我都沒說我找你來幹什麼,你怎麼就確定你不會告訴我?”顧伊含笑問道,楊蔚微已經透露了她的着急,從這一點,她就輸了。

“因為我們勢不兩立的立場,姐姐,你要知道,當你公然享受着楓的溫柔呵護,做着屈家少奶奶的時候,我還在偷偷摸摸的當地下情人,現在我好不容易翻身做了屈家少奶奶,你覺得我會幫你這個前任?”楊蔚微嗤鼻,她絲毫不在意告訴顧伊她以前和屈銘楓之間的關係。

讓她知道了,她才不會糾纏屈銘楓,不是嗎?

“就是因為你撿了我扔掉不要的,因為你在乎屈銘楓,所以你才會幫我。”顧伊揚眉,臉上閃過自信的神采。

“你不要的?我比較喜歡你說是我挖了你的牆角。”這才能顯示出她的魅力,她不在乎小三不小三,最後誰勝利了才是王道。就像趙之杏說的,沈仁賢不管心裏裝的是誰,現在陪在他身邊的,還不是她這個後來的情人。所謂後來者居上,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這麼說,你心裏會好受些,我不介意。”這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不管是哪種說法,都改變不了楊蔚微是小三的事實,更加改變不了屈銘楓婚內出軌的事實。

“呵,你倒是大方,因為你現在有了楚炎鶴?”楊蔚微始終不屑,因為在她看來,顧伊與楚炎鶴根本不相配。一個弔兒郎當每個正形兒,一個一板一眼自負清高。當然,最主要的是顧伊配不上楚炎鶴,雖然楊蔚微不喜歡楚炎鶴,但是不得不說,他的地位和財勢還是能夠吸引許多女人的。

“姐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是個離過婚被男人睡過的二手女人,楚家是什麼家世?楚炎鶴是誰?你以為他真會真心對你?那種男人,只不過是玩膩了雛兒想換換口味兒罷了。”現在的男人,什麼玩法沒有,顧伊只不過是剛好合了楚炎鶴的胃口罷了,至於,楚炎鶴這喜歡嘗二手貨的胃口能持續多久,楊蔚微嘴角輕揚,她等着顧伊哭的那一天。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顧伊臉色綳了起來,想到楚炎鶴的夜不歸宿,想到擋在門口的金朵,顧伊不由得攥緊了手。

“我只不過是擔心姐姐嘛,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叫你一聲姐姐,也要盡到做妹妹的心,你說是不是,姐姐?”楊蔚微見顧伊變了臉,以為顧伊擔心她和楚炎鶴之間的問題,不由得好笑,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什麼去了。

以前仗着楚炎鶴的寵,在她面前趾高氣昂的,不把她放在眼裏。還有那一次,楚炎鶴扇自己的那個耳光,都是因為顧伊。顧伊,我等着,等着你身敗名裂。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今天找你來,是有事要問你。”顧伊不想再跟楊蔚微鬥嘴繞圈子,這樣下去,三天三夜也斗不完。她今天沒心情,也沒精力。

“四年前那件事,我相信你還記得,”顧伊不給楊蔚微說話的機會,接著說道:“我知道你也有參與,我今天找你來,只是想問你,屈銘楓的媽媽為什麼要那麼做?”

“四年前……”楊蔚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猛地抬頭望向顧伊,嘴巴微張,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知道了?”

顧伊知道四年前的醜聞跟自己有關,她並不驚奇,她吃驚的是,顧伊竟然知道那件事是屈母一手策劃的。看來,顧伊也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柔弱無能。

“對,我想你應該知道屈銘楓的母親為什麼要那麼做。”看楊蔚微的表情,顧伊就知道,今天自己找對了人,當年,楊蔚微肯定是幫手之一。

“你怎麼肯定我會告訴你?畢竟我現在進了屈家的門,屈銘楓的媽媽是我的婆婆。”楊蔚微討厭顧伊的自信,好像一切都掌握在她手中似的。

“因為你愛屈銘楓,你搶了屈銘楓,同樣,你也時時刻刻害怕別人再從你那裏搶過去,而我……”而我現在是對你最具威脅的人。後面半句,顧伊沒說,楊蔚微卻明白。

屈銘楓對於顧伊的感情,她可能比屈銘楓自己看的都透徹,只不過,她也是那個最自欺欺人,自我麻痹的那個。

“現在,我想你和你婆婆的關係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好吧?”顧伊想到在沈宅看到的,屈母和楊蔚微之間微妙的氣氛,她知道,楊蔚微肯定說了什麼,讓屈母不要告訴屈銘楓她假懷孕的事。

“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我的確一直在防備着你,但是,不管怎麼說,楓現在是我的人,而你,我也知道,你不是個會吃回頭草的人。”屈銘楓是她的,永遠都是她的。她費盡心思,不惜賠上自己的事業和名聲,就是為了這個男人,她怎麼會放手。

“好處?”顧伊抿了一口咖啡,纖長的手指映襯着瓷白的被子,分外好看,“你告訴我實情,由我來幫你對付你婆婆,你只管着跟屈銘楓談戀愛就好,這個好處還不大?”

多年的相處,顧伊知道屈母的性格,她不是個任人揉捏的主兒,她相信,楊蔚微也明白這一點。屈母不會因為楊蔚微的幾句話,或者是威脅而乖乖就範。

楊蔚微告訴自己真相,等於幫了她自己。

這也是顧伊敢來找楊蔚微的原因。

“聽起來,似乎不錯。”楊蔚微丟開咖啡,招呼服務員要了一杯奶茶,還是甜甜的奶茶對她的胃口。也許是小時候吃苦吃怕了,楊蔚微對於苦澀的東西尤為討厭。

“怎麼,你自己沒查到原因?”因為掌握了有利信息,有了籌碼,楊蔚微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楚炎鶴也無能為力吧?”

這句話,說的尤為自傲,誰讓她是除了屈家,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呢。

顧伊頷首,表示默認。

在這個時候,沒有必要跟楊蔚微爭辯,等她得意勁兒過了,自然自己也就竹筒倒豆子地說了。

看顧伊沉默的樣子,一種優越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大小姐又怎樣?身價上億又怎樣?還不是被人算計的一無所有,到頭來,還要來求她這個沒地位沒背景的孤兒。

楊蔚微擺完架子,才有些神秘的向前俯了俯身子,聲音壓得極低,“知道屈銘楓當年為什麼跟你結婚嗎?你不會真以為他愛你吧?哈哈,顧伊,你當年一定被屈銘楓的溫柔體貼打動了吧,可惜,你只不過是個棋子而已。”

楊蔚微自顧自地笑,看着顧伊終於露出憤怒的神色,笑得越發張狂,引來其他顧客的注意,她才收斂了些。

“你的意思是屈銘楓一開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我的?”竟然被楊蔚微耍了,顧伊壓下怒氣和心中的煩躁,原來一開始,從她和屈銘楓認識那一刻,這就是個局。屈銘楓是誘餌,她是被等待上鉤的獵物。

“原來你真不知道啊,顧伊,你真可悲。”楊蔚微強忍着笑,壓下笑聲,眼淚都要笑出來了,“我告訴你,屈銘楓接近你,包括最後和你結婚,都是他媽讓他這麼做的。你知道,屈銘楓把他媽的話當聖旨聽,他媽對你很好吧?因為她就是要娶你這個兒媳,知道為什麼?”

顧伊很配合的搖頭,其實,心裏也猜出大半。

楊蔚微受到追捧似的,她找到了當明星時的感覺,那種萬眾敬仰的高貴,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因為你是沈仁賢的女兒。”

顧伊心裏咯噔一下,還是因為錢。

也就是說,屈銘楓娶得是顧伊這個身份,而不是這個人。

“不不,你想錯了,我說是因為你是沈仁賢的女兒,而不是因為你是顧伊。”楊蔚微看着顧伊變幻莫測的臉,便知道她想偏了。

“什麼意思?”難道不是為了沈家的錢?

“你覺得是你的錢多,還是沈仁賢的錢多?”楊蔚微再次提示,顧念情給顧伊留下的財產,絕對是一塊大肥肉,連沈仁賢都虎視眈眈。

想到這兒,楊蔚微覺得顧伊其實也是挺可憐的,都說初戀是最美好的,可是,顧伊的初戀是一場騙局。

不過,誰讓她一出生就是大小姐呢?所謂有得必有失,此乃真理也。

顧伊嚼着楊蔚微的話,她說,屈銘楓接近她,跟她結婚,是因為她是沈仁賢的女兒,而不是因為她是顧伊。

楊蔚微的重點,在於沈仁賢。

這麼說,這一切,最終根源在於父親,而不是錢財的問題。

看到顧伊似乎明了了,楊蔚微再次好心的提醒,“不奇怪為什麼你和楚炎鶴查不到屈銘楓和他媽的資料嗎?”

這也是奇怪之處,以楚炎鶴的勢力,查個人還是很簡單的。而屈銘楓和他媽媽的資料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就是一個單身母親怎樣吃苦受累的把孩子撫養長大,其他的都是些瑣碎信息,根本沒有用處。

“因為你們看到的資料,本來就是偽造的,不,應該是說,你看到的屈銘楓和他母親這兩個人都是偽造的。”楊蔚微為自己知道這麼深的秘密而嘆息,做人就是要守住自己的秘密,免得讓別人知道了,抓住把柄。

想到四年前屈母來找自己,拉自己下水的那一刻,楊蔚微嘴角高高上翹,她一定沒有想到,她原本認為的任她宰割的小綿羊,會成為今天威脅她的一頭狼。

她自認為她可以掌握一切,包括她楊蔚微。

所以,當時屈母對於楊蔚微很是不屑,根本沒把一個三流小明星放在眼裏,更沒想到,這個曾經被迫和她合作的三流小明星會嫁進她家,成為她的兒媳婦。

楊蔚微給了顧伊很大的提示,她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顧伊,抿唇喝了一口,入到嘴裏,才發現是咖啡。

不過,這一次,咖啡沒有以前那麼苦了,還帶着點濃郁的醇香。

境由心生,看到顧伊受挫精神頹敗的樣子,連味覺都變的美好了。

顧伊徒步在路上走着,心不在焉,兩條腿如機械般,不知道累。

一件事情解決完了,還有一件呢?

也許是心底深處在逃避,顧伊寧願用走的,也不願意開車。因為,早到家一分,也就意味着楚炎鶴早一分鐘向她攤牌。

若是以前,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楚炎鶴,告訴他自己今天的收穫了吧。

可是,現在,她沒有人分享收穫的喜悅,知道真相后的震驚,還有那種無所適從的不安,那種憋悶在心裏無法發泄出來的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顧伊突然發現,她竟然在逃避,逃避楚炎鶴,逃避可能被再次拋棄。

回到家,看到緊閉的大門,顧伊竟然鬆了口氣,楚炎鶴還沒有回來,也就是說,她不用在剛剛接受一個事實后,緊接着去接受另一個讓她難以忍受的事實。

好歹她還有喘口氣的機會。

顧伊安慰自己。

換了鞋子進去,她粉藍色的拖鞋旁邊,便是楚炎鶴的黑色拖鞋,本來是成雙成對擺在那裏的,現在,她拿走自己的,只剩下那雙黑色的,顯得孤零零的可憐。

顧伊沒想到自己的感情這麼豐富,會觸景生情。

走了一路,渾身黏膩膩的難受,顧伊拿了換洗衣服走進浴室,想了想,又走出來,下到一樓,進了一樓廚房旁邊的浴室。

心情不好的時候,顧伊就喜歡站在花灑下,任水流拍打在身上,衝去滿腦子的煩惱。

纖美的身姿站在水流下,任由水珠從光潔的皮膚上滑下,如沐浴出水的水蓮,亭亭獨立,羽化登仙。

薄薄的水汽籠罩着整個房間,圓亮亮的水珠兒四處跳躍,形成一道道水簾,半遮半掩着水幕下的迷人春光。

嬌媚的人兒仰起修長弧度優美的頸項,水珠兒跳脫到白皙的皮膚上,順勢而下,留下一道道旖旎的水痕。

水霧的熱氣蒸騰着大腦,讓全身的毛孔舒張開,排泄出惱人的情緒。

顧伊閉着眼睛,感受着水流的沖洗,溫熱的水流在身體上肆意流開,綻出朵朵水花。被水一衝洗,心情好像也跟着平靜了許多,整個世界,只剩了潺潺的水流聲,沁入心脾,洗滌雜念。

楚炎鶴回到別墅,看着亮堂堂的房間,激動之餘,還有着無法發泄的氣憤,終於知道回來了!還知道回來?不是跟那個叫艾文的男人聊的熱火朝天難捨難分如膠似火嗎?!

心裏帶着怒氣,手腳的動作也大,走個樓梯都踩得咚咚響。

楚炎鶴繃緊了臉,猛地推開門,準備給顧伊一個下馬威,卻,緊繃的臉由白轉青,不在?

不甘心的在卧室里轉了一圈,確實不在。這女人,又跑到哪裏去了?難道……不會是把叫艾文的那個野男人領回家了吧?

一想到這兒,楚炎鶴就不能淡定了,這女人是不教訓不行了,得讓她吃點苦頭,讓她記得,誰才是她的男人,誰才是她的,她的夫!

帶着怒氣,噌噌下樓,連走路帶起的風都夾雜着火藥味兒,空氣中還有不易察覺的酸味兒悄悄瀰漫開來。

楚炎鶴如一頭掙脫了鎖鏈的豹子,抓着頭髮在客廳里一圈一圈的走,煩躁地踢着沙發,這死女人,到底跑哪去了!

驀地,楚炎鶴踢茶几的腳頓住,眼睛順着水聲望過去,厚厚的磨砂玻璃上佈滿了水珠兒。腦中閃出一個該死的畫面,一男一女在水下纏綿。

媽的!

楚炎鶴罵了一句,這都是什麼腦袋,想什麼呢!

說是這麼說,但是,心裏一旦有了想法,便留下了懷疑的種子,裏面不會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樣吧?

嫉妒加吃醋,足以讓一個男人喪失理智。更何況還是楚二少這個大醋罈子。

一陣風卷過,人已經衝出去,撞開門,直接衝到了某人面前。

“啊你……”

“閉嘴!”楚炎鶴一聲怒喝,眸子裏的火噌噌的冒,活像要把顧伊給燒了。

那陰沉森森的樣子,顧伊還是第一次見,她下意識的執行命令,閉上嘴巴,把后一半話給吞回去,有些瑟瑟的看着楚炎鶴,身子本能的後仰,避開身前的危險人物。

看到顧伊避自己如蛇蠍的樣子,楚炎鶴身上的戾氣更盛,他上前一步,鉗住顧伊纖細的胳膊,拽到自己身前,“你躲我?”聲音是從未有過的陰冷。

“我沒……”

“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楚炎鶴煩躁的喝道,怒目圓瞪,陰測測的看着顧伊。

這種不陰不陽的樣子,讓人慎得慌,顧伊伸手去掰他鉗子般的手指,不甘示弱的看着楚炎鶴,“楚炎鶴你吼什麼吼,你在別的女人那裏睡覺我都沒找你算賬你……唔……”

楚炎鶴看着那張一開一合頑劣的小嘴兒,一口咬上去。

“楚炎鶴你幹什麼!”顧伊反咬回去,如炸毛的小貓咪,使出渾身力氣去推楚炎鶴。沒想到楚炎鶴突然鬆手,顧伊被慣性向後拽了好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我他媽的說讓你閉嘴,你還說話!”楚炎鶴第一次在顧伊面前爆粗口,他討厭死那張不聽話又誘惑一場的小嘴兒了,每一次說話,那粉嫩嫩的舌便微微探出,勾魂攝魄般撩人心智。

“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了?憑什麼!”臭男人,明明是他不對,他反倒先發制人,沖她吼起來,吼什麼吼,以為她軟軟弱弱的是任人欺負的小綿羊嗎?

在外面找了女人,吃飽了知道回來了,還敢回來沖她大呼小叫,是算準了她離不開他了嗎?

“女人你長本事了是不是?”楚炎鶴步步緊逼,睨視着比他矮的的女人,敢頂嘴了,當著他的面跟男人糾纏不清,還不知悔改,真是出息了!

“讓開!”顧伊懶得跟一頭沒有理智的毛躁獅子一般見識,她去推楚炎鶴剛健的手臂,一手伸手去拿衣服架上的睡衣。

“姓楚的你幹什麼!”顧伊看着被打落在地上的睡衣,一股無名火騰起來,故意找茬嗎?

“我gan你!”楚炎鶴一把拉過橫在眼前白嫩嫩如陶瓷的藕臂,高大的身軀把人整個抱緊,像是要把顧伊吞下去,連渣兒都不剩。

“你放開我!放開!”顧伊奮力掙脫着,她不要和一個剛和別的女人戰鬥完的男人肌膚相貼,她討厭男人身上帶着其他女人的味道,這會讓她感覺到噁心。

“放開?放開你讓你去找野男人?顧伊我告訴你,你做夢!”楚炎鶴勒緊了亂動的女人,像鐵箍一樣圈緊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拉着你一塊死,想找別的男人,你想都別想!”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誰找野男人?楚炎鶴你別血口噴人!”顧伊聽到楚炎鶴的話,如一頭髮怒的小獸,猩紅着眼睛與楚炎鶴對視。明明是他不守夫道,招惹別的女人,他竟然把帽子扣在她頭上。她簡直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是了,楚炎鶴從來就沒講過理。在他面前,他說的,便是理!

“說清楚?呵,難道還是我找?難怪那天你故意讓那個死警察誤會我,顧伊,我真是看錯了你,原來你是這種女人!”楚炎鶴嘴角劃出一個譏誚的弧度,戲謔的看着顧伊,手上的力道卻在一圈圈加重。

顧伊被勒得酸痛,像是鐵絲勒緊肉里一般,渾身的骨頭都發酸發麻,叫囂着往外沖。

“我是哪種女人楚炎鶴你把話說清楚,你怎麼不說說你是哪種男人?”顧伊嗤笑,永遠不知道反省自己,永遠都認為是別人的錯,這就是楚炎鶴,“怎麼了?失望了?後悔了?覺得自己眼瞎看錯了人?”

“後悔你就繼續去找別人啊,你回來幹什麼?後悔我們就分……唔你……”顧伊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顏,那雙火氣哄哄的眸子正對着她猩紅如小獸的瞳眸,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一點即着。

兩個人誰也不讓誰,你咬我一口,我便咬回來,嘴巴里全是鐵鏽的腥甜味兒。

水霧間,兩人如斗獸一般撕咬着,推拉着。

水流灑在臉上,手臂上,浸濕了肌膚,也濕潤了心。

戰鬥着,撕咬着,畢竟是女人,身體力量有限,顧伊很快就體力不支。她綿軟的靠在牆上,靠着縫隙里那丁點兒空氣呼吸着,胸脯劇烈的起伏。

她這才發現,某隻狼爪子早在撕咬的過程中趁虛而入,攻城略地。

不知不覺,帶有戰鬥性的咬噬輾轉成纏綿的吻,楚炎鶴埋首在鮮花兒中,汲取着芬芳香甜。感受到對方因呼吸而劇烈起伏的胸腔,和那軟綿的接觸,殘留的戾氣化為繞指柔絲,纏繞着兩個人,不分不離,緊緊綁在一起,地老天荒。

不知過了多久,楚炎鶴才喘着粗氣停下來,他擦着被滋潤的晶亮亮的唇,眼神陰沉的盯着顧伊,“你要是再敢說一遍,我就讓你一輩子在床上躺着!”

“我就是說怎麼了?”顧伊的聲音氣若遊絲,帶着糥糯的香甜和迤邐的柔媚,卻還是表情嚴肅瞪圓了眸子。

她說什麼了,讓他跟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犯人一樣看着她?反正她說什麼,在他的字典里都是錯,怎麼著?他還想把她打成殘廢不成?

“你!顧伊你非要惹我生氣是不是?”楚炎鶴霍地揚起手。

顧伊一怔,隨即不甘示弱的抬起頭,眼睛裏寫着,有本事你就打!

“好,好,顧伊,很好,你就這樣氣我,好!”楚炎鶴一連說了好幾個“好”,他原地轉了幾步,猛然回身,眸子裏都是熊熊的火焰,“顧伊,別以為我慣着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臉!”隨即霍然上前,猛地進攻。

“嗯你……”顧伊無法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已經被激怒的失去了理智,只顧着自己發泄怒氣。

整個世界,只剩下嘩嘩的水聲充斥着耳膜。

顧伊緊抓着男人的肩膀,手指陷入肉里,還是喚不醒魔障了似的男人。

長時間的神經緊繃加失眠,又在浴室里蒸了這麼長時間,讓顧伊有些精神恍惚,恍然間,她好像看到男人在沖她笑,她搖搖頭,呵,還是那張陰測測的臉,還是他。那個寵着她,哄着她的人呢?

顧伊向一邊張望,尋找,那張總是能夠給她帶來溫暖的痞痞的笑臉呢?

遠遠的,在蒙蒙水霧間,顧伊好像看到楚炎鶴在向她招手,寵溺的眸子注視着她,讓她淪陷。

“該死的!”楚炎鶴咒罵了一句,這女人竟然暈過去了。

他不甘心的爬起來,把女人抱起來,還報復性的掐了她一把。

重重的把女人扔在床上,看着女人在彈性十足的大床上彈了幾下不舒服的哼了聲,他又犯賤的着急忙慌的爬過去看,確認顧伊沒有磕到碰到才放心。

身上的衣服早就濕了,楚炎鶴脫下濕膩膩的衣褲,扔在地毯上,扔的到處都是,留下*的水漬。他索性也不換新的,一翻身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皺着眉沉睡的小臉。

手指不受控制的摩挲上去,輕輕的拂過那長而密的睫毛時才發現顧伊眼底下黑黑的眼圈。再看看顧伊的臉色,呈現出病態的蒼白,只有那經過濕潤的唇紅的發亮。唇角處還有凝結了血漬,那是他咬上的烙印。

楚炎鶴摸着自己唇上的咬痕,厚厚的,凝成粗糙的血痂。這女人真狠,那一口,差點把他的唇給咬穿了。

外面的天色逐漸變暗,轉黑,楚炎鶴開了卧室的水晶燈,亮閃閃的光亮灑在女人瓷白的肌膚上,鍍上了一層金黃的暖色。

顧伊嚶嚀一聲,身子一動,如全身散了架似的酸麻,某處尤為疼痛。

適應着強烈的燈光,緩緩睜開眸子,便對上一雙深邃如黑潭的瞳眸,那是一汪漩渦,要把人連帶着魂魄都吸進去,讓人永世不得輪迴。

“你……”顧伊一張嘴,扯到嘴角的咬上,思緒便回到浴室里,想到那番情景,又羞又惱。他那是什麼意思?金朵沒餵飽他嗎?

“醒了?”聲音還帶着冷澀的僵硬,夾雜着淡淡的怒氣,卻是極力抑制着。

顧伊也不管身體上的不適,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一言不發,心裏卻是委屈至極。

憑什麼,憑什麼他想要便要?憑什麼他有了別的女人還回來招惹她?

她顧伊在他眼裏算什麼?

腦子裏沒由來的蹦出楊蔚微的話,“顧伊,你只不過是個二手女人……楚炎鶴找上你,只不過是玩膩了雛兒,想換個胃口,嘗個新鮮罷了……”

她在他心裏,只不過是個解饞的工具?

“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楚炎鶴一看,這女人還來勁了,冷落他?耍脾氣給他看?

“顧伊,我在跟你說話!”楚炎鶴強硬的把顧伊掰過身來,讓她面對着自己,“你他媽的給我吱一聲……你……”

顧伊使勁抹了兩下眼睛,騰地坐起來,身子卻不爭氣的支撐不住重量,向旁邊倒去。

“伊伊你……我……”楚炎鶴忙傾身上前接住顧伊,把她扶正了攬在懷裏,囁嚅着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顧伊哭了,看到那雙紅紅的眼睛,他的心跟着一刺,眼圈的紅是在控訴着他的禽獣行為。

“我去客房,明天就搬走。”顧伊掙脫開那個原本溫暖給過她無數次依靠的懷抱,扶着床一點一點往下挪。

“顧伊你說什麼氣話!”楚炎鶴不放,重新把顧伊攬在懷裏,他剛想放下怒氣,這女人便不知死活的給他點火。

“這不是氣話,楚炎鶴,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顧伊的聲音比之之前平靜了許多,她看着眼前這個她愛過的男人,原來愛情是曇花,絢麗多姿而短暫。

“誰說是我想要的?你聽誰他媽的說我允許你走了?”楚炎鶴暴躁了,顧伊那不慍不火的樣子,讓他失控,這樣的顧伊讓他抓不着。

“呵,不走?不走留下來幹什麼?像後宮嬪妃一樣等着你隨時發泄獣性?”顧伊嘲笑的看着楚炎鶴,真把自己當皇帝了嗎?後宮嬪妃,她充其量算是個暖chuang丫頭吧。

“你……你這麼貶低作踐自己,就是要離開我?”楚炎鶴無法相信這話是從顧伊嘴裏說出來的,她把他當成什麼?那些隨便發泄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渣?

“楚炎鶴,你什麼時候能夠成熟點?”跟楚炎鶴說話,顧伊感到很累,他總是把白的說成黑的,把他的錯,說成她的不對,“你讓我閉嘴,好,我閉了,你要糟蹋我,我反抗不過。現在,你厭了膩了,我乖乖離開給你騰地方,不好嗎?如果你怕別人說你始亂終棄,沒事,我替你背,我會說是我要分開的,跟你無關。”

“操!顧伊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楚炎鶴一拳打在床上,床墊被砸下去一個坑,高高彈起。

“我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顧伊無視男人的怒氣,她都事事依着他了還不行嗎?難道是男人的自尊在作怪,他不甘心自己率先提出分手?

“很清醒?那好,你把剛才的話再給老子說一遍,你他媽再說一遍!”楚炎鶴霍地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顧伊,像一隻狩獵的猛獸,隨時都準備撲上去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

“好吧,既然你這麼生氣,我今晚就會離……”

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顧伊便被一個強健的身軀撲到,重重壓在床上,堵住了她後面的話。

楚炎鶴狠狠的咬了一口,你要是再敢說一次,我讓你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題外話------

此章未完,稍後會上傳剩下的字數,訂閱過的親看到補完字樣,再刷新一遍就能看了,不會另外收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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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歡一一寵妻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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