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吃!掉!
“你以前認識屈伯母嗎?”顧伊坐在車裏,看着一臉專註的開車的楚炎鶴,好奇的問出聲來。楚炎鶴不是一個熱心的人,或者說,楚炎鶴要比任何人都要冷血,除了對待顧伊。但是,今天,他竟然多次對屈銘楓的媽媽表示關心,那樣子,讓顧伊以為,屈母不是屈銘楓的母親,而是楚炎鶴的母親似的。
“不認識。”楚炎鶴的回答言簡意賅,還帶着淡淡的冷漠和疏離。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車廂都顯得冰冷的降了好幾度。
他這是怎麼了,剛才還不是跟屈伯母有說有笑的,現在對着自己,怎麼反倒板起臉來了。顧伊不解,只以為他是因為今天鬧出的這些事情,累着了,心裏不免有些心疼。
要不死因為她的家裏這麼多雞毛蒜皮的事情,楚炎鶴怎麼會一大早就跟着自己忙東忙西,還要受到那些人的白眼兒和質問。
為了融化車廂里的冰冷,顧伊再次開口詢問。
“你們剛才在談了些什麼?”她好奇,楚炎鶴和屈銘楓的媽媽有什麼好談的,不過她也不是要查探楚炎鶴的銀絲,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她想,楚炎鶴大概還在因為那場鬧劇生氣。
“沒什麼,隨便聊聊而已。”楚炎鶴說話的時候,始終都沒有看顧伊一眼,專心的開着車,眼睛注視着前方。好像前面的路才是他最該專註,最關心的事物一樣,不知道,還要給他評個五好公民呢。
顧伊不是個會活躍氣氛的人,更不會腆着臉往別人身上貼,她覺察出楚炎鶴情緒的不對勁,在接收到他的冷言冷語后,顧伊能后着臉皮繼續問下去,已經是前所未有的突破了。
可是,現在,她見楚炎鶴不想說話,索性便不多問了,自己縮在副駕駛上,無聊的看着窗外的精緻。
車子在經過盛世尊享的時候,酒店門口一片混亂不堪,有好多路過的人好奇的停下腳步,想要看看是誰這麼大排場在這裏舉辦婚禮,又怎麼才這個時間,婚禮就完成了。
酒店的員工正在忙着拆卸門前的照片和鮮花裝飾,門前巨幅結婚照上,楊蔚微和屈銘楓恩愛的挽在一起,楊蔚微臉上帶着不可掩飾的小幸福,她輕輕靠在屈銘楓的肩膀上,秀氣的小臉兒微微揚起,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新郎官兒屈銘楓,眼角微微下彎,成好看的月牙兒狀兒,上揚的嘴角溢出幸福的味道,讓人看了,不禁羨慕,想要祝福這對兒幸福恩愛的新人。
可是,照片卻被人毫不憐惜的歪倒在牆邊,在秋風中瑟瑟發抖,好像一陣風吹來,便會把那象徵著幸福的結婚照給吹走,撕裂,樣撒向不知名的地方。粉色氣球做的拱門也被推倒了,氣球灑了一地,紛紛揚揚的升起,往湛藍的天空中騰升着,倒是便宜了附近的小孩子,邁開小短腿兒,追着氣球不放。
本來一場豪華的盛世婚禮,就成了這個樣子,顧伊漠然的看着,楊蔚微不是一直期待着這樣的婚禮嗎?她為了陷害自己連婚禮都不舉行了,值得嗎?
顧伊還真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麼招人恨,恨到人家可以賠上自己的幸福。
這算不算是一個人的榮幸?顧伊譏諷的笑了,臉上帶着譏誚,嘴角微微拉開,上揚出淺淺的不易察覺的弧度。
楚炎鶴見顧伊沒在說話,心裏很是氣憤,連帶着坐在駕駛座上也不舒服,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咬一樣,楚炎鶴難受的不着痕迹的動了動,既想引起顧伊的注意,又不甘心自己往上湊着讓她關心自己。
他微微偏頭,從內視鏡里去看顧伊,正好看到她這一副表情,心裏便開始翻湧奔騰起來了,她那是什麼表情,是給自己看得嗎?
心裏不舒服,動作也猛了起來,好像是在發泄着什麼,楚炎鶴猛踩油門,超了前面的車輛,引來一聲聲怒罵。他不去理會,打開跑車頂棚讓微冷的風吹進來。
顧伊被楚炎鶴突然的情緒嚇了一跳,秋天的風已經帶了絲絲涼意,瑟瑟的冷,這裏又是海邊城市,空氣里濕氣很重,吹在臉上,濕濕黏黏的,很是不舒服。像是臉上貼了濕乎噠噠的紙。
顧伊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可是還是有些冷,因為今天是楊蔚微的婚禮,她穿的是裙擺長及膝蓋的晚禮服。顧伊拽了拽裙擺,試圖蓋住裸露在空氣中的部分。
她看了楚炎鶴一眼,發現他薄唇緊抿,擰着眉看着前方的路況,嘴巴張了張,想讓他把頂棚關上,卻在看到他顫動的咬肌時,把話憋了回去。
那是他生氣的表現,他生氣了?為什麼?難道他也以為楊蔚微的失蹤跟她有關?不可能,顧伊搖搖頭,否定自己心裏的猜測。若是楚炎鶴也認為楊蔚微的失蹤是自己做的的話,他就不會在醫院裏幫她。
大概是因為屈銘楓和楊蔚微沒結成婚,他擔心他們的婚禮會受到影響吧,顧伊想着,這才恍然記起,楚炎鶴並不知道楊蔚微和屈銘楓已經領了證的事,所以,他們有沒有舉辦婚禮,對於他倆的婚事沒有影響了,“楊蔚微和屈銘楓已經領結婚證了。”
顧伊開口解釋,但是她忘了,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意思。聽在那個正處在氣頭上,又不甘心率先低頭開口的人耳朵里,也可以理解成她這是酸溜溜的吃醋。楚炎鶴聽到這句話,緊蹙的眉頭不僅沒松,反而越皺越緊,額頭上甚至可以看到暴突的青筋。
見楚炎鶴不接話,顧伊也不想自討沒趣。兩個人一路無話到了沈宅,然後,各自從車子裏下來,回到房間。顧伊甚至都沒有等一下停車的楚炎鶴,這讓他本就冷着的臉更黑的像閻王。
從凌晨起,楊蔚微就開始折騰,一口水,一口飯都沒吃,還被人指着鼻子質問,顧伊現在非常累,她換下濕漉漉滿是潮氣的衣服,抱着換洗衣服進入浴室,卻被楚炎鶴當前攔住。
他曜黑的眸子盯着她水灧灧的瞳眸,僵硬着表情說了句話,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木然:“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顧伊抱着衣服後退了一步,無法置信的看着楚炎鶴,從離開醫院開始,他就一直對自己不理不睬,現在問出這句話,顧伊從一開始忍着的委屈瞬間爆發,她卻還是極力控制着情緒,不讓自己泄露出去一絲一毫,“說什麼?”
顧伊看着楚炎鶴,望進那一汪深潭中,想要看看,那漆黑不見底的漩渦里,到底在想什麼,他要用那種冷漠陰毒的眼神對着她嗎?
他要放棄對她的承諾,只因為楊蔚微失蹤流產,只因為她曾經和屈銘楓有過一段錯誤的感情,只因為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只因為所有的根本不能成為證據的證據指向她?
顧伊怎麼也沒想到,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懷疑自己的人會來質問她。她以為,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也會有一個男人永遠站在她身邊,信任她,呵護她,保護她。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以為,都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一個人的奢望。
隨即,顧伊自嘲的笑了,永遠,世上哪有那麼多永遠,哪有那麼多的信任,也許她真的是沉溺在楚炎鶴給她的無微不至的愛中,太深,太深了,深得連那險些要了她命的傷疤都忘了。
看着顧伊上挑的嘴角上的那抹嘲諷,楚炎鶴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攥住,勒緊再勒緊,如一根鐵絲勒入心臟脆弱的血肉,深深困住,不讓它跳動。這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力,他做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他以為她是在乎他的。
一股無力的悲傷湧上來,籠罩住他,他掙不開,逃不脫。像陷入沼澤的困徒,越是想要掙扎,越是無力的往淤泥深處淪陷,泥土漫過胸口,擠壓着胸腔里本就不多的氧氣,繼續向上,或者說,是他的身子繼續向沼澤里下沉,讓濕黏腥臭的泥土漫過嘴巴,漫上鼻子,堵住他唯一的生的希望。
現在的他面對冷然譏嘲的顧伊,便是這樣,便是這樣的無力和憋塞。
是他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他無力的扯開嘴角,像要給自己一個鼓勵,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他以為,他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在顧伊面前,把自己的心奉上去,會換回顧伊的真心,哪怕是那麼一丁點兒,原來,這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也是個普通人,源源不斷的付出后,他也有欲求,他也渴望回報,渴望得到等同的回應,希望顧伊無論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哪怕是危險之下也好啊。
兩個人對視良久,僵硬的氣氛下,楚炎鶴失望的別過頭。
“伊伊,我對你很失望,這裏,很痛。”楚炎鶴捂着自己的胸口,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悲傷,他付出了,他覺得自己做的夠多了,他不奢望顧伊能做到他這樣,但是,最起碼的,顧伊她做到了嗎?
顧伊的嘴巴開合了幾下,欲言又止,她也想說自己很失望,很失望,對他的失望,可是,既然他不信任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一直認為,對於不信任自己的人,任你說破了嘴皮子,別人也不會因為你的爭辯而多看你一眼,甚至還會更加認為你在狡辯。現在,她和楚炎鶴就是這個樣子嗎?楚炎鶴,他成了那個不信任她的人,成了那個她生命中的別人嗎?
顧伊繞開他,推開浴室的門走進去,不知道是因為折騰了一天太累,還是恍神,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堪堪扶着冰涼的牆壁站穩,把衣服放在一邊的架子上,坐在浴缸上,傻愣愣的看着水龍頭裏流出來的水,聽着嘩嘩的流水中,不知不覺陷入沉思。
他們怎麼了?今天又是怎麼了?
本來是喜慶的日子,結果,婚沒結成,孩子倒沒了。本來和他們無關的事,現在,她和楚炎鶴進入了冷戰。
顧伊看着溢出水的浴缸,溫暖的水浸濕了她的褲管,緊貼在小腿上。她穿着衣服跨進去,浴缸里的水因為她的進入,溢出了許多,是不是就像她和楚炎鶴一樣,過於甜蜜,就像這缸水一樣,便要承受不了,要流失掉?
溫熱的水包攏過來,溫潤着她的身體,卻暖不了她的心。
每當楊蔚微出事,她總是第一個遭受指責,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的不信任,她可以表面堅強的面對沈仁賢的斥責,但是,她做不到對楚炎鶴假裝堅強。
所以,她逃了,逃進浴室里,做一隻鴕鳥。
顧伊把自己整個沉浸浴缸里,睜着眼睛,看着水波晃動着,感受着溫暖的水撫摸着自己的肌膚,“楚炎鶴,我們是不是走到盡頭了?”
幾天前,她還沉浸在他求婚的浪漫里,現在,她一個人面對冰冷的浴室。
顧伊不知道自己在裏面待了多久,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她不想說話,嗓子裏像卡了東西,刺刺的難受。
敲門聲還在繼續,好像她不說話,他就會繼續下去。
“我在洗澡。”聲音啞的把她自己嚇了一跳,好在水龍頭一直開着,外面也聽不真切。
楚炎鶴放下手,抓了抓頭髮,洗了這麼久?
他到陽台上抽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覺得嗆得慌。其實他很少抽煙,小時候被燒的經歷讓他對煙有着莫名的恐懼,但是每當他煩躁異常的時候,便會用這種恐懼來壓抑心中的不安。
地上落了星星零零的煙蒂,楚炎鶴掐滅最後一根煙回到卧室,發現顧伊還沒有出來,便向浴室衝去,他想都沒想便撞開門,只見浴缸的水不斷地往外溢,水上飄着白白的衣物。
楚炎鶴腦子嗡的一下懵了,他憑藉著本能走過去,看着沉在水下的安詳的閉着眼的顧伊,手指顫抖地觸碰水面,水的冰冷激醒了他。
楚炎鶴慌忙把顧伊抱出來,連嘴唇都顫抖着,說出的話顫抖地不成語句:“伊伊……伊伊我……你……”
顧伊咳嗽了幾聲,睜開眼,看着一臉慌張面如死灰的楚炎鶴,撫開他的手,自己站起來,圍上浴巾,擋住玲瓏的曲線。身上還穿着剛才的濕衣服,很是不舒服。
“你怎麼進來了?”顧伊的淡淡的,帶着一股陌生的冷然,臉上沒有表情。
“沒什麼,我……我看你這麼久沒出去,進來看看。”楚炎鶴本因顧伊沒事而激狂的心在看到顧伊的冷漠時,被澆了個透心涼。伊伊啊,伊伊,是不是別人退後一步,你便退後一百步?
“我要換衣服了。”顧伊間接下了逐客令,她剛才只不過是沉在水中想事情,或者說,是讓自己進入了一種冥想的空靈狀態,不知不覺水冷了,她卻不想動,沒想到楚炎鶴沖了進來。
顧伊苦笑,他還關心自己?
若是擱在往常,楚炎鶴一定會胡攪蠻纏的耍無聊,黏着顧伊吃豆腐,但是,今天他卻及其紳士的走出去,還給顧伊關好浴室門。
顧伊脫力的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臉,她怎麼了,剛剛說話就不能溫柔一些,也許自己放低姿態,她和楚炎鶴的關係就會緩和一些。
可是轉念一想,一個將與自己朝夕相處過完一輩子的人,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不得不說,顧伊理智的害怕,也許是因為經歷過生死,她的感情付出的小心翼翼,對方稍有一點異常,她便會把自己的感情全盤收回。
現在的她,對於楚炎鶴就是這種態度。
顧伊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楚炎鶴並沒有在卧室里,她疲憊的上床,用被子緊緊地裹着自己。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是腦袋裏總是閃過許多片段,讓她靜不下來。
顧伊就這樣一直在床上睜着眼睛躺到了晚上,楚炎鶴依舊沒有回來。
肚子餓的咕咕叫,她卻懶得起來,索性就這麼餓着。
許是腦袋裏想的東西多了,便昏昏沉沉起來,顧伊疲憊的闔上眼睛,半睡半醒間,感覺到一股冷氣包圍着自己,她往被子裏縮了縮,冷氣也跟着縮了縮。
鼻尖縈繞着煙草味兒,顧伊睜眼,看着睡在一旁的楚炎鶴,霍地起身。他什麼意思,不相信了自己了,討厭自己了,就冷着臉把自己丟開,現在要睡覺了,便爬上她的床,他當她是什麼!
“這是我的房間!”顧伊朝里挪了挪位置,怒目而視,與男人保持距離。雖然男人渾身散發著薄荷清香,還是能聞到淡淡的煙草味,顯然楚炎鶴抽完煙后剛刷了牙來掩蓋煙草味。
楚炎鶴悶不吭聲,身子緊貼上來,手臂環住她的腰,夾雜着夜晚的涼氣。
“你做什麼!”顧伊甩開他的手,積蓄了這一整天的委屈,怒氣衝著楚炎鶴髮泄出來,“你還來我房間做什麼!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真的不想看到我?”楚炎鶴的聲音低沉中透着沙啞,夾着煙草的乾裂。
“不想,再也不想看見你。”顧伊轉過身去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腦袋埋在疊起的手臂里,聲音悶悶的,卻帶着一股子堅決,“這一輩都不想在看到你!”
楚炎鶴看着那蜷起的背影,孤零零的縮在大床上,抑制住上前抱着她的衝動,沙啞着聲音,再次做出讓步:“在我離開前,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了嗎?”聲音里有不易察覺的委屈。
顧伊聽到這句讓她窩火的話,霍地打開房間裏所有燈,燈光照在兩個人臉上,一樣的慘白,像兩張素描畫像。
“楚炎鶴,你想讓我說什麼?說我找人綁架了楊蔚微?說我要破壞屈銘楓的婚禮跟他死灰復燃?我告訴你,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找人綁了楊蔚微,還惡毒的打掉了她的孩子,我就是對屈銘楓余情未了,我就是看不得他娶別的女人!你滿意了吧……唔……你……”剩下的話,全被男人餓虎撲食般一口堵回去。
“楚炎鶴你放開……放開我……”顧伊捶打着男人厚實的脊背,拳頭被衣服上的潮濕濕濡着,捶打的力度逐漸弱了下來,軟了下來。
楚炎鶴瘋了般吮吸着那令人氣憤的小唇,真是不聽話,總是說些他不愛聽的,他該好好教訓一下。即使被女人激的憤怒到極致,他也控制着體內的暴怒因子。
一番纏綿,津液交織。男人喘着粗氣瞪着女人,“你敢,你要是敢對那條臭蟲余情未了我就先把你掐死床上,再掐死自己。”
顧伊被楚炎鶴吻得渾身綿軟沒有一絲力氣,氣勢上卻是不輸給他,像只被激怒的小獸,對着楚炎鶴吼道:“我就敢,我就是對他余情未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老子什麼時候讓你對那臭蟲余情未了了,你今天沒給老子個解釋,老子還沒找你算賬你還給老子得瑟!”楚炎鶴被氣得在顧伊面前爆了粗口,這個女人真有惹他生氣的本事。他掌控住顧伊掙扎的小手,把她的手臂折別在背後,瞪着她圓睜的眸子。
“解釋?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解釋什麼?”顧伊也怒了,他擺明了不相信自己,既然不相信他走啊,做什麼苦大仇深的來找自己。還吻她,噁心的把口水餵給她,她不要他的碰觸,不要!
顧伊扭着身子,想解救出自己的雙手,奈何女人天生的弱勢,讓她不得不暫時臣服於男人的淫威下。
“誰說我不相信?”楚炎鶴梗着脖子吼回去,這個女人真是氣死他了。他要是不相信還會在現場幫她?他要是不相信,還會在這裏跟她廢話浪費感情?偏偏這個女人就是故意氣自己,說什麼余情未了,他就算是知道她說的是氣話。
但是,這些話從那張小嘴裏說出來,他就恨不得撲上去,把那張可氣的小嘴兒給吞下去,把那氣人的話給堵回去。
“你相信還來質問我?!”顧伊覺得楚炎鶴是不是魔怔了,是他一直子啊質問她的,現在,他倒好,開始耍無賴了。
“靠,女人,你腦子是什麼構造的?我讓你解釋,不是因為這個,是……是因為……因為……”楚炎鶴的聲音越來越低,顧伊不得不靠近了才聽到幾個字。
“你在說什麼!”一個大老爺們兒說話瓮聲瓮氣的,真的是要氣死她了。
“是因為你沒有第一時間跟我說不是你,男人也是有虛榮心的……”楚炎鶴丟下面子吼出來,看着顧伊逐漸沉下來的臉,聲音越來越弱,越是底氣不足。
楚炎鶴本來以為,出了這檔子事,顧伊會怕他誤會而第一時間緊張兮兮的找到他,連番討好的說“老公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來讓他感受到顧伊對於他的緊張在乎,沒想到顧伊連個反應都沒有。
平常小情侶出現這種情況,不都是應該着急忙慌找對方解釋,生怕對方誤會嗎?這不才顧伊在乎他的表現嗎?
結果他等了半天,甚至是做了暗示,顧伊都沒有表現出害怕他吃醋誤會的樣子,這讓他感覺顧伊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讓他很沒有存在感。
他知道顧伊對於感情的謹慎,因為有了屈銘楓的那次背叛,她每向外走一步,都會畏手畏腳,可是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無論什麼,都是他主動,這會讓他感覺自己是一廂情願。
他想逼出顧伊對自己的緊張,對自己的感情,沒想到,他只不過是為了那麼一句,顧伊便縮回了她的龜殼裏,甚至轉身便對他冷言冷語,針鋒相對。這讓他很受傷。
楚炎鶴甚至開始懷疑,顧伊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愛,還是因為其他。
也許,顧伊表現出的對他的好是因為他對顧伊無微不至關懷的回報,也許,顧伊對於他一直抱着感恩的心態才跟他在一起的,或者是看他年紀大了,不想傷了他老人家的心。
楚炎鶴胡思亂想了一晚上,最後還是不甘心,反正在顧伊面前,老臉都丟盡了也不差這一次,就厚着臉皮爬上了顧伊的床。
顧伊無語的看着滿是委屈的男人,搞了半天,兩個人糾結的問題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她又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出了事就抓着男人解釋,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過往的經歷讓她學會了,也習慣了自己解決困境。
再說,她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能在這麼小的細節上跟她鬧彆扭探討她自不在乎他。
轉念一想,顧伊就想開了。在她被眾人指責懷疑的時候,她渴望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我相信她。
楚炎鶴也是一樣。
他相信顧伊,卻也是希望從顧伊眼裏,甚至是她的行動上,看到她對他的在乎,着急。
只是,現在讓顧伊去跟他說她確實在乎他的想法時,她又說不出口,感覺太矯情。她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慌亂,想到自己對楚炎鶴的質問,想到她剛才說還喜歡這屈銘楓的那些混賬話,又羞又窘。
顧伊掩飾的理了理頭髮,轉身躺下,背對着楚炎鶴,沒有去理會身後的男人。
“你……”男人看着女人無動於衷,還照常睡覺,心裏壓着一股子火氣沒處發。他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這女人怎麼就不能撒個嬌哄哄他呢,算了,誰讓自己是大老爺們呢,既然女人不想服軟,他就讓這女人在他身下化成一灘軟綿綿的水。
“伊伊?”楚炎鶴也知道自己這次鬧得有些大,他只不過是想看看自己在顧伊心中地位嗎,誰能想到弄巧成拙。
顧伊扯過被子蒙住頭,假裝沒聽見。
“媳婦兒?”楚炎鶴又往前蹭了蹭,縮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顧伊還是不理。
“媳婦兒,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吃醋了嗎?”楚二少撇下老臉裝委屈,他悄悄看了一眼蒙在被子裏的顧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脫得精光,如泥鰍一般鑽進那個裹着溫香軟玉的被窩。
背對着楚炎鶴的顧伊只覺得一股子涼氣貼上肌膚,隨即便落入一個厚實略帶涼意的懷抱。楚炎鶴還把腿也纏在她身上,哪裏暖和,他往哪裏鑽。
感受到顧伊被冰的一縮,他壞心的把手往她衣服里伸。覺察到顧伊的掙扎,他一個翻身壓上去,頂開被子,對上顧伊憋得微紅的小臉,用自己冰冷的面頰貼了貼,“誰惹媳婦兒生氣了,我去教訓他。”
“某個不要臉的死纏爛打無理取鬧的臭流氓。”顧伊掰開他湊上來的臉,他身上怎麼這麼涼,而且,他把自己脫得這麼乾淨做什麼。
“我替媳婦兒教訓他!”楚炎鶴拿着顧伊的小手打在自己身上,眼眸里那一汪柔情足以湮沒一切。
“你去哪了,怎麼這麼冰?”顧伊在他懷裏縮了縮,沒想到她縮着身子,楚炎鶴便抱得越緊。
“在陽台上反省了,這不反省完了就來找媳婦兒你認錯了。”楚炎鶴佯裝委屈的眨眨眼,把腦袋埋在顧伊胸前,偶爾還抽泣一聲。
“你讓我說什麼好!”顧伊無語的看着這個愛她到骨子裏的男人,她今天的傷心生氣,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結果,搞了半天,是個烏龍。就是因為他要自己像無知小姑娘一樣對他表示在乎,他就搞出今天這一出,害她差點就縮回殼裏,與他再見陌路了。
“說你在乎我。”楚炎鶴厚顏無恥的腆着臉,等着顧伊表白。
“才不……”
楚炎鶴壓上去,不給顧伊說出口的機會,他吻了吻她的臉頰,帶着朝聖者虔誠的膜拜,“媳婦兒,夜色如此美好,我們可不能辜負了着良辰美景。”
——《撩歡——寵妻至上》——要看書連載中——
第二天早晨,顧伊在陽光溫暖柔和的撫摸下醒來,迷迷濛蒙的睜開眼,她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光亮,眯着眼,等適應了眼前的明亮,才把手放下。她動了動,伸展了下腰肢,卻帶來一陣不適。
她愕然扭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臉上緋紅一片。
楚炎鶴被身邊的動靜吵醒,睜開眼,看到身邊躺着的人兒,心情舒暢起來,見顧伊防狼一樣擁緊被子,楚炎鶴低低的笑出聲來,臉一向黑沉的眸子也盈滿了光亮的笑意,暖暖柔柔的,誘人沉淪至深,無法自拔。
“媳婦兒,你哪兒我沒看過,不僅看過,我還親自實踐了翻。”楚炎鶴揚了揚手,身子也跟着往前蹭了蹭,臉不紅氣不臊的說道:“親戚也碰過。”
“楚炎鶴你不要臉!”顧伊抱着枕頭擋在自己胸前,擋住那令人心神蕩漾的春色無邊。
“伊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楚炎鶴委屈的蹭上來,磨了磨,tang的顧伊一縮,“是他不要臉。”
“伊伊,他餓了,再喂一喂他。”楚炎鶴跟媳婦兒商量着討要福利,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食髓知味。
緊緊一頓飯,怎麼可能滿足他這個十足的大胃王。
“臭不要臉!”顧伊那枕頭擋住燒的發燙的小臉,聲音因為枕頭的阻擋悶悶的,帶着羞憤的嬌嗔。
“我有伊伊就行了,要臉做什麼。”楚炎鶴連枕頭一起抱着顧伊,在顧伊愣神間,把她的枕頭擋箭牌,扯出來,扔的遠遠的。
“你……”顧伊在這上面根本說不過他,只能瞪圓了眼睛看他。
“伊伊,”楚炎鶴吻了吻她圓睜的眼睛,看着她條件反射的閉上,睫毛顫顫的動着,如翩躚的蝶翼。看着她羞窘的模樣,昨晚被餵飽的他心情大好,決定和顧伊分享一個好消息,“伊伊你發現沒有,你的病好了,你不再排斥了。”
“嗯?”顧伊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了,等理解了楚炎鶴的意思,喜悅湧上來,而後便是害羞的埋在楚炎鶴懷裏,“我是正常女人了。”
“是,是我和我兄弟的功勞,現在我們都餓了,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楚炎鶴說著帶葷的情話,不容分說掛鞍上馬,驅龍進攻。
顧伊反抗的話被他堵在唇里,和着香甜的蜜汁吞咽下去。
等楚炎鶴酒飽飯足,已是日上三竿。
顧伊嚶嚀着翻身,想要坐起來,奈何這一仗打得太過勇猛,身體如散了骨頭碎成齏粉,綿軟軟的嬌柔。
“你躺着就好,起來幹什麼?”楚炎鶴進了浴室擰了條毛巾出來,去掀顧伊的被子,被她死死按住。
“你要幹什麼?”顧伊眸中含春,音色沙啞,一開口,便化了壯士的俠骨柔情。
“做清理啊。”楚炎鶴說的理所當然,手上的動作不停,“不然你自己能下來?”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她怎麼可能讓他碰那裏,還是用手,顧伊用全身的力氣按住了被子,死不放手。
“嗯?那你幫我清理?”楚炎鶴倒是好說話,大喇喇的往床上一躺。顧伊這才發現,他竟然沒穿衣服,就這樣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你給我起來穿衣服去!”顧伊甩過去毛巾蓋住羞人的地方,背過身去撫着自己的胸口。
“媳婦兒,我們應該講衛生,為夫抱你去先沐浴后更衣。”然後不由分說,便抱着他的美嬌娘進了浴室。
兩人在裏面又少不了折騰,顧伊軟軟的趴在浴缸里,任由楚炎鶴魚肉,她實在是沒力氣了,甚至眨一下眼睛都覺得耗費體力。
楚炎鶴卻是洗的不亦樂乎,已經在計劃着今天晚上的進村偷襲偷桃兒大戰了。
幫顧伊整理好,楚炎鶴去廚房找了些吃的,兩個人先暫時填飽肚子。
他給顧伊蓋了被子,在她眼睛上吻了吻,帶着戀戀不捨:“你先睡,我去工作,等睡醒了給我打電話。”
“不要給你打電話。”什麼人啊,折騰完她就要走了,顧伊別過頭去,撇撇嘴,她知道楚炎鶴為了婚禮的事忙着工作,但是心底里的小女兒心思,便是希望他能在這個時候陪陪她。
楚炎鶴低低的笑着,點着她的鼻尖,“不打就不打,我給你打。寶貝兒好好睡覺,今晚我要吃小妖精。”
“楚炎鶴你可以滾了!”顧伊兩邊的香腮鼓起來,氣鼓鼓的推着楚炎鶴向外走,讓他有多遠滾多,滿腦子的不正經!人也不正經,哪兒哪兒都不正經!
“好了,你乖乖睡。”楚炎鶴給她掖了掖被腳,若不是有緊急事情,他也不想在如此溫存下扔下她一個人在家,他比誰都更想留在家,留在床上陪着她。
楚炎鶴出門的時候,正巧遇上屈銘楓扶着楊蔚微回卧房。屈銘楓的視線在他鎖骨處停留了一瞬,移開。
楚炎鶴看着關上的門,摸着鎖骨處的紅痕,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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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在“《撩歡——寵妻至上》——要看書——連載中——”字樣處省略了二少吃掉伊伊3000多字,瓦搞了一個晚上,整整到23點啊,後台都木有通過,所以只能崩潰加不舍的刪除了,有訂閱了想看原版的親可以跟我要。哭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