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楚炎鶴的身世
楚炎鶴拉着顧伊離開,楚雲天在後面氣得摔了客廳所有能摔得,“畜生!我就是養了個畜生!滾!滾出去!別再給我回來!”
“我就說不要讓你留下我,你看,生日宴砸了吧。”楚炎鶴還不怕死的回頭加了一句,帶着幸災樂禍,最後被顧伊硬拽着離開。
路上,楚炎鶴把車開的飛快,腳踩在油門上綳得僵直。
“炎鶴?”顧伊輕輕推了他一下,這樣的楚炎鶴是她從沒見過的。在她記憶中,楚炎鶴可以嬉笑沒正經,可以帶點小算計,可以耍流氓,但從沒見過如此咄咄逼人的楚炎鶴。
想起他與楚老爺子對視時猩紅的眸子裏毫不掩飾的恨意,他不是楚雲天的養子嗎?
“嚇到你了?”楚炎鶴在海邊大橋停下,摸着顧伊的發頂,“看我這麼傷心是不是要安慰我啊?”
“沒有。”顧伊見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嬉皮笑臉,便放心了大半。
兩個人沉默了良久,久到顧伊以為會就此沉默下去,楚炎鶴突然開口了,“他是我父親。”
“親生父親!”
顧伊錯愕的轉頭,看着面無表情的楚炎鶴,外界都說楚炎鶴是楚雲天老戰友的孩子,後來他家人都不在了,楚雲天好心收養了他。
“那你跟楚紹的父親……”
“同父異母。”楚炎鶴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點上,看着裊裊升起的煙霧出神。
顧伊被弄糊塗了,楚雲天的夫人去世后,沒聽說過他再娶啊,難道是……不對,像楚雲天那種身份怎麼肯能個在外面亂來,這可是政策問題。
“那時候楚雲天還是個小小的規劃局副局長,政績不錯,正趕上市裡換領導班子……”
社會就是這樣,人有能力了,政績好了,自然會招人眼紅。更何況還是大選在即,誰不想藉著這個機會往上爬。
那天,局裏領導掏錢宴請,要求每個人必須到場。
席間自然熱鬧非凡,只是每個人臉上帶了幾張面具就不得而知了。
散席后,楚雲天去車庫取車,感覺到身體有點不太對勁,總是有股火從小腹往上竄。雖然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可他也清楚,自己被下藥了。
醫院肯定不能去,他能想到的,下藥的人肯定也能想到。他想在藥效還沒發作的時候趕緊定個房間泡個冷水澡,便返回了酒店。
往房間裏走的時候,也許是因為來回跑劇烈運動催發了藥效,渾身像着了火似的,手不自覺的便要去解衣服扣子,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
“先生,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這時,一個年輕清亮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穿着酒店工作服。
這個聲音在楚雲天耳里聽着便如一汪甘泉注入心底,清清涼涼的,好像身上的火熱也減輕了,他尋着聲音望去,只見人長得眉清目秀,典型的江南小女人的秀氣,尤其是那柔柔的嗓音,帶着煙雨朦朧的迷濛,如雨點滴答滴答滋潤着乾裂如火的心田。
“我……沒事……”聲音粗噶低沉,理智還是佔據了上風,楚雲天強迫自己轉過頭,不去看她,身體被葯折磨的卻不聽使喚,左腳絆右腳地搖搖晃晃便要往牆上撞。
“先生小心!”孟禾忙丟下手中的推車跑過去扶着他,她是大三在讀學生,因為家裏不富裕,閑暇便來酒店當服務員打打工。今天正好輪到她打掃房間,沒想到卻在走廊里看到這位先生。
她看着楚雲天紅的不正常的臉,紅艷一直蔓延到襯衣裏面,猜想這位先生一定是吃了什麼過敏了,這過敏可大可小,說不好會要命的,“先生,我還是幫你叫救護車吧,你情況很嚴重。”
“不……不許叫……”接觸到嬌軟微涼的身子,楚雲天的神智愈發混沌,他強撐着一絲清明開口,“你扶我到8412房間。”
身子卻不由的往孟禾身上靠,想要汲取更多的清涼來澆滅心渾身滾燙的熱火。
孟禾見客人堅持,也只好聽從他的話把他扶到房間裏,嘴裏還是好心的勸阻:“先生若是不想去醫院就買點葯吧。”
楚雲天早聽不清孟禾說的是什麼,只覺得這女孩連說話噴吐出的氣息都是舒服的,手也不由得攀上了女孩的肩膀。
孟禾只以為是自己力氣太小了扶不住他,便把男人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膀搭在另一側,吃力的扶着一米八多的男人去了房間。
只是,她沒想到,就是因為她的好心,因為她的不設防,便毀了她一生。
楚雲天被扶到房間裏的時候,早就被藥效弄的神志迷亂,被*控制的男人就不能稱謂男人,他如一頭飢餓的野獸,把他的救命恩人撲倒,毫不顧孟禾的掙扎哭喊,把她拆骨入腹……
楚炎鶴捏緊了手中的煙盒,嘴巴里吐出串串眼圈掩飾着心底的苦澀,“你知道嗎,我媽那時候還是個學生,她是還個學生!就被他媽的楚雲天給毀了!”
顧伊握緊他顫抖的手,想給他溫暖,卻被他過分滾燙的手灼傷。
“楚雲天醒來看到自己乾的豬狗不如的事,他和那些窩囊廢一樣,想着的就是自己的前程,他他媽的扔下幾百塊錢就跑了,他跑了,甚至沒說句道歉!”楚炎鶴砰的一聲踢在欄杆上,拳頭重重砸在石柱子上:“我媽就值幾百塊錢?”
“炎鶴……”顧伊抱着他再次砸下去的手,她沒想到他和楚雲天之間的仇恨是這樣的,她沒想到他從孕育開始就是不被歡迎的。
“你以為這樣就算了嗎?楚雲天豬狗不如的事做多了。”楚炎鶴又抽了根煙點上,猛地吸了一口,嗆得直咳嗽,“我媽經過那次后就懷了我,她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可是她沒錢,沒錢打掉他。她家裏還有兩個弟弟像吸血鬼一樣從她身上吸着血,她接了很多活,沒日沒夜的干,她想着,這麼個折騰法,孩子就掉了。呵,我就是命賤,我竟然活下來了。”
“炎鶴,我不要你這麼說自己。”顧伊聽着楚炎鶴心裏自輕自賤,難受極了,這樣的出生,想必他的童年也不好過。